“王妃,王妃,西北传来的密信!”剑竹拿着信冲进房间,快步走到陆玲珑面前。
剑竹从来不会这么失礼,陆玲珑心里咯噔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梳子,从剑竹手中取过信,‘呲’地一声撕开。
上面只有八个字“王爷遇刺,性命垂危”
陆玲珑将那信上的几个字反复辨认,又叫来红玉确认上面的字迹。
直到红玉确认上面确实是剑书的字迹,她的整个身子软了下去,却又努力扶住旁边的椅子。
上面的几个黑色的大字深深烙在她的心头,疼痛难忍。
她努力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平复了心绪,艰难说出几个字:“去准备马,我要去金州!”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密信小心折好,放在心口的位置。
她要去金州,不管李煜如何,她都要去。
她的父亲已经在大金人手中,若是李煜再出事,她不敢想象西北会乱成什么样?
她知道李煜和父亲之间的谋划,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不敢确定李煜是否真的出事。
可她不要假设,不要在京城等着李煜的消息,她要亲自去验证这信的真假。
“王妃,您冷静些!”红玉伸手拦住陆玲珑,急切地道,“您不要着急,我们去找大公子,去和夫人商量商量,西北太远了,您就这么贸然前往,奴婢不放心。或者,奴婢让人去通知表公子,让他给您分析分析,您不能一个人去!”
“不行,不能去找母亲,若让母亲知道父亲出事,她会担心的,表哥,此事只能我去,表哥帮不了我!”陆玲珑边说边推开红玉。
陆玲珑虽然心中慌乱,可面上却努力维持镇定,李煜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红玉在后面急得跺脚,若是李煜出事,身为贴身侍卫的剑书又岂能善终。
她拉住跟在陆玲珑身后的剑竹道:“你跟着王妃去!我去通知表公子,千万不能让王妃有事!”
剑竹握紧手中的剑,郑重点头。
陆玲珑跨上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了陈柏文。
他似乎早就站在那里等着她。
“跟我回去!”他走到陆玲珑面前,伸手抓住她的缰绳。
陆玲珑没有下马,双腿夹紧马腹,眼中满是坚定:“我要去西北找他!”
“这是陷阱,他不会有事,但你出了京城,路上的危险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
陈柏文声音不大,语气也很轻松,他靠着马站着,九意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目光如炬盯着他们身边的人,路上行人纷纷避开。
“可他是我的丈夫,这信是剑书亲笔所写,不论真假,我都要去一趟西北!”陆玲珑坚定摇头。
陈柏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京城呢,你不管了,你只管着你的丈夫,陆家你也不管了?”
陆玲珑咬唇,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若是王爷出事,陆家也绝无可能独善其身,再说了,京城还有表哥,我相信表哥!”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便去吧!”陈柏文淡淡笑笑,松开了握住缰绳的手,道,“路上小心些!”
陆玲珑出城后,九意走到陈柏文身边,小声道:“公子,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吗?”
陈柏文神色微动,看了眼停在城门口不远处的马车一眼,道:“去吧!带上林雪儿,此事,你亲自去!”
九意领命,朝着马车走去。
.......
楚王府。
“她出城了?”半个时辰后,李楚坐在书房内,询问属下。
“是”前来禀告的属下回道,“属下一直在城门口候着,陈大人等在城门口与九王妃聊了几句,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劝她不要去西北,不过,以陆玲珑的性子又岂是他能劝动的。”李楚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临近夏季,外面的微风已经带了热意,让人不免心绪浮躁。
“主子,咱们真的要对九王妃动手吗?若是让陈大人知道了.....”属下躬身问道。
李楚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缓缓道:“皇上已经好几日不上朝了,算着日子也该是时候了,如今李煜不在,李然已经在回京途中,一旦与陆玲珑碰上,立刻动手!”
陆玲珑待在京城,他的人便不好行事。他回到京城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宣武帝身边,如今皇帝病重,他是亲王,朝堂的事情自然要多出些力气。
他与张虎里应外合,将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往西北,又将李煜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
届时,他的人会在途中设下埋伏,杀了陆玲珑和李然,再放出消息,陆于怀投靠大金人,陆玲珑趁机刺杀李然,被李然的人发现,两败俱伤,陆家通敌叛国,刺杀皇子,罪大恶极!乃是死罪!
至于陈柏文,等他彻底掌握朝堂,他若是识相,便留着,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
连夜赶路,身下的汗血宝马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人,剑竹有些不忍心劝道:“王妃,还是停下来歇歇吧!”
陆玲珑看着不远处的城门,点点头。
两人入了城,走进驿站。
驿站里面的小二上前接过缰绳,陆玲珑与剑竹往驿站内走去。
今日的驿站似乎比往日人要多,大堂内早已坐满了人,陆玲珑目光扫了过去,都是练家子。
他们吃饭的速度极快,桌上没有酒,从她们进门开始,那群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们身上。
许是因为他们是女子,所以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过多打量。
小二上来问:“两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剑竹回道:“要两间上房,准备一些吃食送到房间来!”
小二应声,剑竹紧随陆玲珑的脚步,快步上了楼。
黑夜中,女子穿梭在驿站的房顶,快到连影子都瞧不真切。
陆玲珑揭开屋顶的瓦片,朝里看去。
看到里面的人时,他目光一怔,李然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大堂里的那些人都是保护他的!
他不是应该在西北主持大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