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思穿越了。
很可惜，没有戒指里的老爷爷，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不是大能转世，没有传承功法，甚至连穿越的记忆也没有。
有的只是他不是此方天地之人的证明。
现在看来好像并没卵用。
季三思点着篝火，破旧佛庙中火光熹微，圆月撒下清辉，倒也不那么昏暗。
除去季三思，一旁还有两伙人，不过季三思没有去管，他看着篝火，思绪仿佛来到数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非常俗套的江湖仇杀，可能不是那么俗套，因为季三思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哪得罪那个高人了，他们只是农民，也许季三思老爹前半生是个什么大侠吧，不过季三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了复仇的对象。
季三思回家的时候，只看到燃烧的木屋，死去的爹娘，隔壁的陈叔，还有陈叔的女儿，那个青梅竹马，全部埋葬在那里。
好在，季三思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仇人，只是没敢吱声。
武林九侠之一·南离神火·薛怀忧。
毕竟是江湖，九侠十凶七煞五绝什么的那是应有尽有，类似这般的称呼，江湖上总共有六十多个。
这武林九侠，还只是第二梯队，薛怀忧也只是一品境界。
从九品到一品，再到宗师天人，还有传闻中的盖世境界，这就是这个武林的全部。那些赫赫有名的高手，最次也是上三品。
季三思今年二十二岁，是剑客，一品。
倒上一壶酒，点上一炷香，祭拜亡亲，辞别故里，年轻的侠客走入江湖。
这里的武林传统，某人金盆洗手之后，武林纷争自此与之无关，此人今后也绝无插手江湖的可能。
这个仪式受武林盟监督，一年为期，今日立下誓言，一年间，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一年后，任何再针对此人的仇人，将遭到整个武林的追杀。同样的，这人也不能有意干涉江湖大事，当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还是允许的。
这是大事，薛怀忧今年冬至退出江湖，今日中秋，季三思刚突破一品，也是时候了。
桃花坞的桃花四季盛开，乃人间绝景，两百年前的武林泰斗·古逢春以移花接木大法所植，薛怀忧是第三代桃花坞之主。
桃花坞近百年没出过宗师，江湖威望有所下降，但还有薛怀忧这位一品坐镇，虽比不上五大门派，但也算大门派了。
至于五大门派，那是很经典的稷下少林武当，儒释道三教，加上丐帮，魔道天机宫两个。其余大宗大派也有，实力与五大门派不分上下，只是底蕴有所欠缺，与五大门派并称十二圣地。
圣地意味着祖上出过天人，有一部传承的道经。道经更在天地人三级功法之上，乃是天人武学。
除了武林，齐燕二分天下，季三思所在就是大齐领土。
季三思拨弄这篝火，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自第二伙人进来后，他敏锐感知到一股淡淡的血气，不是针对他，但他懒得挪位置，心情好随手管一下。
佛庙外传来马蹄声，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冲入庙门，这是在警示，让无关人员退场。一伙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就走了，另一伙人如临大敌，抽出兵刃戒备。
马蹄疾，人不语，一名黑衣刀客翻身下马，冲入庙中，挥刀便砍，瞧见那刀势大力沉，厚重的巨刀可能不需要锋刃，单是那重量便能压垮敌人，一名枪客架住巨刀，便是虎口开裂，刀客将巨刀沿着枪杆一滑，落在地上，震起尘烟，拖刀横扫，枪客被击飞，生死不明。
“是个高手，上三品？”刀客身上杀气凌冽，一身刀法大巧不工，在重刀里都算是重刀，这种刀法路数，季三思记忆里只有断刀门会。
“朋友，你若助我，我聚贤庄必有厚报。”人群向季三思发出信号。
天下刀宗，以藏锋谷为首，天下剑道，以天剑山为尊。江湖上除去这两大圣地，还有一些颇有威望的刀剑门派，断刀门是其一，有一位一品坐镇。
聚贤庄更强一些，二品更多。
不过季三思没有帮忙的意思。
黑衣刀客沉默不语，向季三思传递一个眼神后，只是加重刀势，一道磅礴罡气震出，余威破碎大地，方圆百米被这一重刀打得支离破碎。
“化气成罡！三品高手！”众人脸色大变，然而没变多久，就被刀客斩杀。
“多谢阁下。”刀客朝季三思拱手，季三思没有插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帮助了。
“无妨。”季三思一丈之内的土地完好无损，显然也是个高手。
“在下断刀门王海，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原来是王兄，久仰久仰。”这倒不是客套，身为上三品各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王海位列人杰榜第七十六位。
与称号不同，称号需要考虑地域、身份、立场等因素，比如塞北的魔道巨擘不可能在江南四君子里。而人杰榜只需要考虑武功高低，这是天机宫排的，还是比较权威的。
除了人杰榜，还有小辈在意的龙虎榜（中三品，下三品的没资格登上去），再往上是风云榜，共记录了六十多位一品，三百多个二品。最后是至尊榜，因为宗师人不多，天人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所以两境同列一榜，即使如此也没超过二十个。（至少明面如此）
上三品虽然不多，但齐燕两国疆域辽阔，小一千还是有的，人杰榜只列四百八十人。王海名列前茅实力是实打实的，修炼内功是断刀门传承天品神功·一炁断刀诀，武技和轻功也是天品。
“在下季三思。”
“季少侠！竟然是你。”王海很意外，季三思是个传奇，年纪轻轻的二品（突破了还没和人打过），武功看不出根脚，据推测是一部未传世的道经。
说到季三思的功法，这也是季三思觉得薛怀忧的仇杀有疑点的地方。季三思修炼的是家传功法《造化归身书》，目测是一部道经，而薛怀忧杀死季三思家人却没有搜寻功法，季三思家里人要是修炼了这个功法又怎么会像路边一条一样被薛怀忧踢死？季三思怀疑另有隐情。
武靠自己悟，功法参玄妙。造化归身书对悟性根骨也有加持，这也是季三思年少有为的原因。造化归身，也能吞噬别人的内力，取其精华模仿别人的特性，吞吐天地造化，修出一缕造化之气，可谓是上限极高也能保住下限的神功。
“王兄此行欲何？”
“桃花坞薛怀忧早年与我断刀门有些往来，这次前去，讨要我断刀门一样物件。”
“哈哈，真是巧了，季某要去向薛怀忧讨一个说法。”
“江湖仇杀？”
季三思点了点头，随后不再言语。
二人一路南下，在三天后赶到姑苏，坐上渡船前往桃花坞。
季三思钓着鱼，船夫熬着鱼汤，岛上突然传来一阵强绝气息，一阵热风吹过十里，在湖上掀起波澜。
“这是……”季三思拿着鱼竿的手一顿，近岛区域浮出小片死鱼，好像是被烫死的，“有一品在交手？”
王海一脸凝重的走出船舱：“季兄，岛上情况未知，我先去也。”
说罢，王海踏水而行，一步三丈，向桃花坞掠去，季三思思索片刻也跟着去了。
岛上，一名面色阴沉的白衣老者走出桃花坞大门，王海认出来了，这是武林九侠之一·玄玉游龙手·丁南雀。
“哼！”丁南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诸位请回吧，主人今天不见客。”一名老人出来向众人拱手。
“李老，在下断刀门王海，此番前来……”
“王小子，桃花坞百年大派，一口唾沫一个钉，主人归隐之前，定会完成承诺。”
“那便不打扰了。”王海思索片刻，拱手告辞。
季三思站在远处，看着离岛的群人，隐入阴影。
是夜，季三思一个起跃进入桃花坞，桃花坞弟子不少，夜晚却是静到可怕，听说薛怀忧散去门下弟子，江湖人对传承看得极重，没理由会坐视传承断绝，薛怀忧这事做的不合理。
桃花深处，季三思停下脚步，习武之人的直觉告诉他前方不详。季三思把手按在剑柄上，无声抽出长剑，忽然一阵腥臭的恶风传来，极度强烈的危机感，直觉只传达出一个信号：要死！要死！要死！！
“我糙，我糙，我糙……”季三思一连发出三个感叹，前方一声低鸣传来，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巨大而冰冷的气息扑面，季三思下意识握紧了长剑，恐惧的本能在这一刻达到巅峰。缓缓伸出的黑暗直到逼近、近在眼前，季三思都没有反应过来。
“退开！”一声雄浑厉喝先至，而后一股炙热真元澎湃，炎息逼退黑暗，而黑暗很快卷土重来，“助我除魔！”
身穿深红锦衣的高大男人一掌推出，裹挟烈焰如龙。
季三思后知后觉，纯白真元注入长剑，一剑挥出，白色亮光划过，不管仇恨如何，眼前这明显不是人类的东西应该优先解决。
黑暗被驱散了一部分，在男人至阳至刚的攻击下，逐渐退回原地，残留了一个念头向二人传递：“人……类？”
季三思体内修来的造化之气不断翻涌，那怪物感知到季三思身上的气息，念头传递出一丝狂热，随后黑暗气息侵染造化之气，纳入季三思体内循环，怪物也逐渐归于沉寂。
“小友没事吧。”男人就是薛怀忧，他看出来了，季三思也是一品，虽然是初入一品。
薛怀忧转身，季三思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些许风霜岁月留痕，更添几分沧桑，也是个中年美男子了。
“无妨。”季三思摇了摇头，黑暗侵染得不深，季三思目前没有发觉。
“小友深夜来访，可是为这天外妖邪而来？”薛怀忧问道。
年纪轻轻的一品，看上去像是天人的传人。
“不是。”季三思摇头，随后问道，“这是什么？”
“天魔，邪魔，各种各样的叫法，这些鬼东西最弱也是一品。”得知季三思不是天人传人，薛怀忧有些失望，但还是解释道，“不知从何时起，天外邪魔入侵这方世界，四位天人秘密处理祂们，以免造成恐慌。原本我没有资格得知这个消息，至少要宗师才有资格知晓，但先师已去，桃花坞镇压邪魔的担子只能我来挑，加上些机缘巧合，武当的宗师早些年来了一趟，告知这些事情，我也成了为数不多知晓此事的一品，时常在外处理邪魔眷属。桃花坞里有宗师邪魔存在，而此地又没有宗师镇守，终究是个隐患，只能遣散弟子，留我一人在此。”
“邪魔眷属？”季三思心里咯噔一声，一个不妙的想法诞生，“前辈可曾去过大齐云州清平郡栖霞县东林村？”
“有些印象……”这个地名太细化了，薛怀忧只记得自己去过清平郡，似乎是去杀了一窝邪魔眷属？
“那……”季三思把心中的疑惑道出，薛怀忧一听，脸色微变，扣住季三思的手，霸道的真元冲入季三思体内。
“是人没错，却跟邪魔眷属生活了这么久？”薛怀忧没有发现季三思的特殊之处。
不，发现了。
季三思的根骨绝佳，乃薛怀忧生平仅见，百年甚至千年难得一遇，谓之空前绝后也不为过。一身内力中正平和，海纳百川，根基扎实无比。武技路数看不出或者说根本没有传承，略显稚嫩的剑法却也精妙非凡，武道才情也是世所罕见，这等人物……
天下武运，怕是独占八斗。
这些邪魔，是想断了此界武道的气运……
“……你若恨我，也好，你若想，我这条命你随时来取。”薛怀忧笑了笑，“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等我把这里处理好。”
七天后，薛怀忧跟二品无敌手的李老交代了两句，带着季三思上武当。
当世天人共四位（明面），武当一位真人，天机宫一位尊者，北燕一位王爷，天剑山一位剑仙。据传武当当年一门双天人，可惜那两位天人似乎因为道义决战天山之巅，一位不知生死。
一般来说，五大门派四大正教能出一两个天人，魔道天机宫能出一位，这也是身为魔道能列入五大门派的底气，十二圣地剩余的也能出一位。
如今四大正教虽人才济济，但终究没出现第二位天人（至少明面上没有），反倒是北燕国运昌盛，出了一位军中天人。
薛怀忧的到来，武当还是比较隆重的欢迎了，除了闭关的几位老祖，当代掌门也就是一品。
“云空真人许久不见呐。”薛怀忧和老友打招呼。
当代掌门·云空行了个道门礼节，微笑道：“那日老成山一别，已有七年未见了吧？”
说来也巧，七年前要不是和云空一起也遇不上天外邪魔，要不是云空也没有武当的宗师出手相救，要不是那宗师出手薛怀忧早死了。
事后云空被带回了武当山，薛怀忧也回桃花坞了。
“哈哈！”薛怀忧拍了拍云空的肩膀，“道兄，此次前来，恰有一事与那日老成山有关。”
“哦？”云空露出一丝异色，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还请薛兄移步云庐一叙。”
薛怀忧指了指季三思，云空点了点头：“这位小友也一起吧。”
青山间，溪水潺潺，一间草庐带着竹篱院落，偶有几只仙鹤飞过。
“弟子云空，求见师尊。”
草庐开了，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男人，身材高大，一头有些灰白的长发束起，身穿天师袍，面色和蔼：“何事呐。”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薛怀忧说完了。
老人看了一眼季三思，伸出干瘦的手，一缕真气探出，凭空进入季三思体内游走一圈，老人笑呵呵道：“好苗子，果真是好苗子啊，让老夫想起了那天纵之才，老夫那小师弟啊……”
老人向大伙讲述了那位小师弟的事，云空听了多年，倒也习惯，或者说麻木了，薛怀忧只是听过江湖上的传说，季三思则是大受震撼。
那位小师弟……哦不，对季三思他们来说那也是老祖了……当初正道讨伐魔僧，那小师弟连战三天人，杀了俩打废一个，打完以后脸不红气不喘，恰逢西域教派趁人之危围剿正道，在打完三个天人之后，小师弟宛如陀螺旋转挡住了万箭齐发，马不停蹄又去给西域教派实施了一个斩首行动。回来没多久又快马加鞭冲到天山跟有分歧的已成天人的大师兄干了一场，接着快马赶到西域打退了伪天人的天机宫传人，再回到两国战场给敌国天人顶峰号称“除非达到下一个境界不然绝无胜利可能”的王爷干翻。
之前是谁说季三思天赋空前绝后来着？
“前辈谬赞了，晚辈连给那位前辈提鞋都不配。”季三思汗颜。
“谦虚了谦虚了。”老道乐呵，“今个心情好，小子跟老道切磋一番，赢一招我就把太极神功传给你，赢两招我就把两仪玄元功传给你，赢三招我就把四象无极功传给你，你要是能赢五招，我拿镇派武学让你悟一悟。”
“师尊，这不合适吧？”
“嗐，你懂什么，这小子有天赋，那帮鬼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叫支援未来，若是把各门各派的武学交出去能再造就一位与小师弟相当的人物，那也值了。武当的心法交给他，我也算放心。”
“那……现在？”季三思问道。
“甚好甚好。”老道笑了笑，折了一截树枝，“小子小心了。”
话音刚落，季三思迅速拔剑挡在身前，随后一股大力将他击飞出去。
“不错不错，能反应过来，算你赢半招。”老道轻飘飘落到季三思身前，剑动宛如流云，剑势并不锋锐，只是轻轻将季三思推开，显然是留手了。
季三思越打越心惊，自己和宗师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若是道人想要他的命，恐怕不会比折下那根树枝难多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战斗中吸收残余太极势，利用造化归身回复气力，并分心学习。
“毫无章法的剑招，你是完全没有传承吗？”老道打出一道剑诀，剑动清风，“我看你已经将太极势模仿了个形，小无相功？试试这清风剑诀能不能学会。”
清风拂面，却夹杂些许锋利剑意，这位武当宗师终于展露了一丝实力，只不过这一丝剑意就让季三思汗流浃背了。
是把剑气融入风中，风就是剑？还是是借风挥剑，风承剑势？
来不及思考，迅速躲闪，季三思被风割开了衣袍，回以一剑刺出。
天地自然本是造化，季三思纳一缕清风入体，借势刺剑，两股清风交错，对流形成了一小片风暴。
“诶～不错嘛小子，算你再赢半招，再来再来。”
云空算是看出来了，老东西今天就是想传季三思点东西。
老道并指成剑，凌空一指点开酝酿的风暴。
天地间的风散了，季三思凝聚的风行造化之力破了，清风剑诀剑势不稳，被老道一指撩开长剑，树枝轻点季三思胸口，体内阴阳二气紊乱，季三思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这招咋没躲掉呢？”老道颇为可惜，恰好风吹过，飘落一片绿叶，老道拈叶注入一道气劲，向季三思迸发。
季三思护剑于身前，造化归身书激发到极致，季三思心中通明——造化归身，万物律动。老道的气劲虽强，但也是依附在一片叶上，有气劲加持，那片树叶确实坚固，但季三思与万物律动，破坏一片叶子不难。
感受树叶的纹路，树叶的呼吸，季三思散出一道罡气，将树叶震碎，无所依托的真气顿时炸开，发出一声震天巨响，薛怀忧不禁将手挡在身前，离火罡气凝聚挡住扩散的气浪。
“嗨呀，你说你，整这出干啥呢，算你赢算你赢行了吧。”老人拎着季三思回来了，刚刚要是没有他拉着，季三思可能已经飞出一里地了。
“晚辈若不拼尽全力，怕是无法让前辈尽兴。”
“无妨无妨，云空啊，把太极神功和两仪玄元功给小友看看。”
“是。”
云空走了，薛怀忧向老人请示：“莫弃前辈，季小兄弟身负武运您可曾看出。”
“嗯……”莫弃摸了摸胡子，“确实是气运浓厚，不过小薛可知这般浓厚的气运意味着什么？”
“什么？”
“当初小师弟可谓是得天独厚，独领风骚，与桓王约斗终结了齐燕两国战争，斩除妖僧结束武林动荡。不说这个，如果没有小师弟，光大师兄就要屠尽武林，毕竟当时武林一个天人都没有。 ”
“啊？武当大师兄屠尽武林，这是为何？”
莫弃见云空还没回来，悄声说道：“我们不说，是怕影响武当名声，但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知耻而后勇嘛……说白了，就是我师父的师父，据我研究武当历史，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初生的掌门，他为了一本神功，间接害死了大师兄全家，还为了所谓大教名声把那些无辜弟子杀了灭口，我呸！这是个什么真人？！”
“前辈，听你的意思，这般大气运者诞生，是因为这片天下在自救，那季小兄弟是不是因为那些天外邪魔……”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莫弃沉吟片刻，“事关重大，老夫立刻传信于大师兄。”
“莫问前辈不在武当吗？”薛怀忧问道。
“大师兄当年虽被阻止，也是犯了错，自困于天山，若非武当有难、故人有难，不会轻易离开。”
季三思又想到武当天人的事，于是好奇问了问。
“哈哈哈！”莫弃听了抚须大笑，“世人皆以为天山一战活下来的只有一位天人，实则不然，我武当有两大天人坐镇啊！”
“师尊怎么连这等隐秘都与外人说？”云空回来无奈道。
“这有啥，各门各派不都瞒着吗，稷下不清楚，少林丐帮我还能不清楚吗？都是小师弟拜把子的兄弟。”
“蛤？那天机宫是怎么在这些正派面前存下来的？”
莫弃挠了挠头，不知说什么：“那个……天机宫两只玄鸟也不是易与之辈，何况那个老的还和曾经的六扇门神捕关系莫逆……呃……也算是一种平衡嘛。”
“那啥，薛兄，秘籍已经带到了，你俩就等莫问师伯回信吧。”许是怕师父抖出更多秘闻，云空先把二人支走了。
这几天，季三思学了两门神功，又与武当弟子切磋，彻底稳固了一品境界，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得益于邪魔藏于造化之气里的力量，季三思进步飞速。
直到有天云空又把季三思叫去了，这次只叫来季三思一人。季三思来到那间草房，莫弃拿着一封信，身边还有一位老人。
“晚辈季三思，见过莫问前辈。”
“…老夫莫离。”
“……”
莫弃：憋笑
“这些天，几位师叔师伯联络各门各派，天外邪魔一事引起重视，将在下个月举办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届时，所有的一品、宗师将会出动，荡魔天下。”云空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在这一个月内修炼所有武当武学，以武当弟子的身份出战，至少以半步天人之姿当上武林盟主。”
“？”
“这是莫问师兄想出的办法。”莫离有点病殃殃的，虽是宗师，气息不如莫弃浑厚，“这样就是整个武林的气运加身，与你身上武运相得益彰。”
不是哥们，我二十二岁才成一品，一个月你叫我成半步天人？
“对了，你的武功传承何处，可否借我一观？”莫弃问道。
季三思觉得几位前辈不会害自己，便把造化归身书功效念了一遍，二人听后面色喜色：“造化归身，配得上这个名字，虽不知何人所创，但太适合现在的情况了。”
武当丹道很出名，造化归身对根基的打磨难以想象，吞服丹药对根基的影响微乎其微，这样的话，也许真的能达到半步天人层次。
“小师弟临走前把真武剑、玄武道衣还有云纹太极图留下了，你要是能领悟自己的云相太极，这些都借你一用。”
接下来一个月，季三思一直进行着修炼、嗑药、修炼、嗑药……
在见到武当镇压的一头天人级邪魔后，邪魔暴走，用了大师兄和小师弟留下来的手段再度将其封印，邪魔的力量弱了不少。
之所以封印，就是因为他们太难杀了，而季三思走一趟，造化归身将邪魔力量消化一部分，这就很耐人寻味了，甚至莫弃觉得造化归身书是气运显化，乃气运隆昌时期的大能预测未来所创下的神功，以应对此时之需。
季三思也觉得自己的进境快了不少，据莫弃推测可能是天道反馈，加上造化归身书纳万物为己身造化的神妙。
于是武当镇压的邪魔全部喂给季三思，一来加快季三思突破的进度，二来被削弱的邪魔可以彻底抹杀。
终于，季三思成为了宗师。
离半步天人还很远，不过天人不出，季三思有把握不输于任何一位宗师。
莫弃天赋尚可，虽此生无望天人境界，但也是一位绝顶宗师，季三思勉强能战平。
与此同时，作为离武当最近的天人，天剑山的天人出关，前往武当把力量缺失的天人邪魔击杀。
天剑山与武当大师兄也有一段因果，莫问当年和天剑宗练武不练功的绝代剑客决战天山巅，剑客以一招超越天人的剑招殉道，莫问和小师弟后来完善了这惊世一剑，以此为基，才有了如今的天剑山。
当今剑道魁首·肖道孤是纯粹的剑客，走着前人的路，终于走到了天人合一。
数十年前那位绝代剑客是所有用剑之人无法逾越的高山，此前哪有以纯粹的剑招对战天人的剑士？此后也难有。肖道孤走的是他的路，一辈子也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肖道孤来到武当，也与季三思见了一面，将剑谱留下，却没有指点，原话大概是这样的：“我没有资格指点这一式剑招，他也不配让我指点这招。”
季三思所求不是纯粹的剑术，而是“技”与“功”相结合的“力量”。
这一式剑招境界之高，直面它的莫问清楚却复刻不了，小师弟才情横溢加上莫问也只能完善而不能再现，肖道孤虽是剑道魁首，但也没能重现那一剑的辉煌，至于季三思……任何不纯粹的“技”都是对这一剑的侮辱。
季三思打开剑谱，鲸落万物生，浩荡剑意跃然纸上，季三思眉头一皱，合上了书。造化归身书吸收着散逸的剑气，却无法修成造化之气。
这一剑不属于天地，只属于天山之巅挥剑的剑客。肖道孤说的没错，季三思没有学习这一剑的资格。
不过季三思并不执着，他的路不在此。
季三思提前四天前往少林，整个武林的盛会即将开幕。
路过一城，听闻凌波仙坊有很多美女，心痒，遂改道。
绕路后，得知仙坊女子卖艺不卖身，扫兴而归，踩着点到少林。
这次武林大会的主持是一名白发苍苍的雄武老人，老人姓孔，人们称其为孔大侠。季三思略微感知，应该是一个宗师，你要问季三思是怎么知道的……孔大侠都感知到季三思的窥探了，你说他是什么境界。
“老夫曾在数十年前见识过一场武林盛世，当年，老夫站在那个少年身后，看着他宛如骄阳升起，今时今日，老夫也看到了未来。”孔大侠雄浑的声音轻易传遍少林，孔大侠是少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人，这也是少林准许他在这里担任武林大会主持的原因。
“今日，老夫又将见证一位武林盟主的诞生。”
季三思看了一眼云空，走了出来，代表武当出战。云空只是一品，而季三思嗑药加吃邪魔，早已超过云空。
在场都是大门大派之人，那些江湖散人几乎只来了一品高手，二三品的没几个，上三品之外更是没了。其中几名散人宗师也没有要争武林盟主的意图，主要还是十二圣地的人。
少林出场的是明字辈高僧——明海和尚！丐帮上场的是降龙十八掌大成——李九川！稷下学宫上场的是剑书先生——谢鹿云！天机宫上场的是——好吧天机宫没来。
还有几个圣地的大侠，天剑山邪侠·易笑尘，藏锋谷狂人·楚凉，凌波仙坊惊鸿掠澜·宇文珊，名剑山庄天生剑胆·欧阳云耀，神鹰门鬼斩阎罗·黯鹰……甚至连六扇门都来人了。
季三思粗略看了看这几大门派的人，麻了戈比的，全是宗师。武当只有一品掌门是怎么混下去的？
“这些都是宗门老祖级的老怪，尤其是那个楚凉，是藏锋谷最老的老登了，有些圣地当代甚至只有这么一个宗师。”薛怀忧跟季三思混熟了，说话也放开了许多，在这里指指点点，“这些都是比莫弃前辈晚一辈的，道家功法中正平和，以延寿着称，其他门派的宗师没武当的能活，基本上这些都是最老的一批了。”
确实没武当的宗师能活，但天人就不一样了。
“莫问师伯说了，你要想分得气运，就必须以绝对碾压的姿态胜利。”云空戳了戳季三思，“所以你一定要狂！”
“懂了，哈哈哈哈哈！”季三思闻言大笑，“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云空愣了一下，“歪日，这样直接来吗？”
季三思一个起跃登台，孔大侠没绷住，轻咳一声：“武当道人，修身养性为重，小友有些浮躁了。”
“无妨，季某今日就要尽败天下英杰。”
孔大侠愣了愣：“行，你开心就好吧。”
“来的好！”一名精壮男子跳上台，宗师气息显露无疑，手持一杆碎岳大枪，“王某向少侠讨教一二！”
“是枪王！”台下有人认出来了，“他不是有伤在身时日无多吗？连强一点的一品都能和他过招，争这个武林盟主作甚？”
“战！”季三思长剑一挥，武当道袍被吹起，万千剑气掀起一阵狂风，气势恢宏。
枪剑相击，一时间劲气激荡，每一次碰撞都能带动一层层气浪。
“好小子！”枪王哈哈大笑，手中长枪挥动愈发卖力，而季三思在气力方面本就不输枪王，在速度方面则更胜一筹，挥剑挡住枪王攻击的同时还能趁着间隙打出一两拳。
短短三十个回合，枪王的七星碎岳枪每一招尽数施展，浑然天成，但季三思凭借极致的数值，以碾压枪王的速度一掌打在枪王胸膛，枪王噔噔噔向后退了十步，咳出一口鲜血：“痛快！王某时日无多，毕生所学皆在此展现，借此机会传武天下，此战过后，即使身死也无憾了！请接王某此招——崩山裂地！！”
枪王高高跃起，一枪劈下，季三思妄想格挡，被一击劈飞，喷出一口血。
我嘞个骚刚，这老王是个人物。
出完这招的老王站在原地不动了，保持着出招的姿势，气息全无。
“即使要死了也要给我制造一个这么大的麻烦吗，哈吉王，你这家伙。”季三思看着死去却依然站着的枪王，运气压下伤势，看向台下，人群在悲鸣。季三思听说过枪王的故事，临死前还要传武天下，也是个悲壮人物。
待人们将老王的尸首搬下去后，又有人上来了。
“接老夫亢龙有悔！”李九川怒喝一声，零帧起手就是一声龙啸。
季三思大笑一声，引动天地间的自然造化之力，化作一道剑气斩龙。
自然之力，便是造化之气最好的载体，而自然之力无处不在，除非是自然之力隔绝的风水禁地，季三思同境几乎无敌。
“来的好，贫僧也向施主讨教一二。”明海一声狮子吼入场，随后一记势大力沉的须弥山掌轰出，季三思回以一道太极拳劲。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接小生一剑。”谢鹿云乘风而来，脚下清风托着他登台。
同时，欧阳云耀一剑飞仙，浩荡剑气纵横：“快哉快哉！”
随后各家宗师陆续登台。
不过无所谓，季三思吞吐造化，只会越战越强。
造化归身书虽强，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化作自身造化的。比如谢鹿云的浩然气，那是他读书读来的，他有文胆，但季三思没有可以收纳浩然气的地方；比如宇文珊的白帝剑器·闪，跟这娘们交手，打得季三思难受至极，这女人绝对是在莫弃之上的宗师高手。
以至于这两人打着打着，少林后山一位老人睁开了眼睛，出现一丝感慨：“半步天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随着老人心绪波动，一片漆黑意志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沸腾，老者一声怒喝：“孽畜！尔敢？！”
菩提禅杖砸地，一片佛经吟诵之音回荡，而漆黑的意志不肯退缩，向远方传递什么。
“阿弥陀佛……”达摩洞内传出一声佛号，黑暗似乎感到畏惧，但迟疑片刻仍然向远方传讯。
见这玩意不老实，老者大怒，三棍子给黑影打闭嘴了。
“大师，我在此看守此物，此物招惹来的那些，还是麻烦你了。”
“无妨，此间之物，交给罪者。”
回到擂台，季三思以一己之力，力战群雄，未现颓势。
众人战至火热，突然孔大侠眉头一皱，举头望天，握紧身侧的大刀，沉声道：“小友且慢！”
季三思等人停下争斗，众人都是宗师，皆是感知到一些东西了。
毫不掩饰的恶意……
就连入场都伴随着一声尖锐咆哮。
“（一个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古怪音节）！”
各大门派之前都通过气，大概知道这场盛会为何而开，门下一品现在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天外邪魔之事，这股恶意，在场众人立刻就分辨出来了。
“拦住祂！”薛怀忧怒吼一声开团，诸多宗师跟上，就在众人将要出击的时候，大地生长出漆黑的骨骼。
“竟然还有？！”孔大侠眉头一皱，大刀挥动，“刀山火海势！”
炽热刀气将黑骨斩断，地下的生物显出身形，是一团直径约五米的漆黑血肉骨骼混合物，气息远超绝顶宗师，孔大侠冷汗直流。
“我来助你！”谢鹿云张口吐出一口浩然正气，一柄清风剑飞出，直指血肉邪魔，利剑破空，却被一只手捏碎了，浩然正气消散，在邪魔手上燃烧，蒸发起白气，发出滋滋声音。
“三头天人邪魔……”新出现的邪魔也不是正常生物，八米长的干瘦躯体，在人的基础上，背上长了一只巨爪，像蝎子的尾巴，下半身是没有的，全靠两只手臂似的器官在地上爬行，上半身之下是一条黑色的脊骨，被一层皮包裹着。头部像把嘴长大到一百二十度的鳄鱼，嘴里全是牙，口中含着一个纯黑的眼珠，如同荆棘丛中的黑色宝珠。
巨爪邪魔发出一声尖啸，刺破耳膜，人类未战先怯。
“可恶！”孔大侠下意识看向少林深处，而后不出意外的，一片令人安心的浩荡金色佛光普照。
天人境邪魔，即使是一个照面也将陨落数位宗师，少林天人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大师……”孔大侠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八十年前，彼时彼刻，孔大侠也曾见过这样的佛光。
一百来岁的天人，即使不修长生，也正值当打之年。
中年僧人负刀走出，身披一片佛光，面色平静地看向半空中那即将抵达的黑暗。
第一步，足下生莲，并指作刀，挥出一道十丈刀气，剥去黑暗外形。
邪魔显化，三只不对称的眼球诡异盯着众人，那不知是不是口的器官里伸出一对翅膀，类似牙与爪的骨质随机分散在身体每一处，毛骨悚然，庞大约十米的身躯宛如一块不规则的黑色肉团。
僧人持刀，踏出第二步，周遭温度升高，刀锋上噼里啪啦燃起火焰，仿佛涤净世间一切罪孽，一刀斩出。
血肉邪魔飞身挡住僧人的刀，骨骼与血肉摩擦，邪魔发出未知的呓语，直接影响到在场所有人。黑色大手抓向大师，他只是念着一声佛号，手起刀落，宛如血海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瞬间让三头邪魔沉溺。
借机，少林深处传来一声高呼，宛如洪钟大吕：“稳住心神，老夫助你们。”
老者走向山门，明海配合着发出一声狮子吼，音波扩散助众人抵御邪魔，谢鹿云浩然正气激荡，驱散万千邪祟。
仅仅是天人级的余波，就令这些宗师、一品难以抵抗。
“罪者孽未偿，轮回世不入。”僧人朴实无华地一刀一刀挥出，天空下起一场漆黑的雨，明亮的刀光在黑雨中闪耀，不似生灵的咆哮也时常传来。
季三思运转造化归身书，他早就发现了造化归身书与邪魔气息相性意外的好，季三思便强纳邪魔气息入体，修出精纯造化之气加身。
一边与僧人战斗，一边被季三思吞噬散逸的力量，邪魔的溃败已是定局。
半柱香后，几块漆黑血肉坠落门前，僧人脸色苍白，身上有几处漆黑的侵蚀痕迹，挥刀斩去自身被污染的血肉，很快又长出肉芽，达摩武经至阳至刚真气压制侵蚀，僧人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停停在季三思身上，轻轻点头，挥手斩出一道刀气留在季三思体内：“此乃南疆长生殿秘术，可留真元气息，等同于罪者全力出手一次。纳邪魔气息入体化自身参天造化，你的功法罪者看不透，你的来历罪者仍然怀疑，莫要误入歧途，你若心向人族，这一刀将会成为你天人之前的护身符。”
许是邪魔侵蚀难以压制，僧人面色愈发苍白，另一位老者前来搀扶，持刀僧人摆了摆手，自行前往达摩洞闭关去了。
“那位是……”季三思心有余悸，摸了摸胸口，隐约能感觉到有一股气息缭绕，“少林的天人？”
“阿弥陀佛。”明海行了个礼，“那是我少林神僧，八十年前那位负业明王。”
老者走向前，看了眼季三思，微微一笑：“你很不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哈哈！这小子真不错吧！”孔大侠大笑走来，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话说你咋还没到天人呢，你都要老死了。”
“生死有命，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我们的天下了，旧剑归鞘，新剑出锋，天理如此。”老人看向孔大侠，微微一笑。
“先前大师所说，老夫愚钝不明白其中意思，但大概有些猜测。”老者重新看着季三思，“你能吞噬邪魔力量，莫弃兄早些时候传信少林，言武当镇压邪魔尽数伏诛，想来是你的本事。”
季三思点了点头。
老者笑了笑，看向在场众人：“老夫卫霍，很多人没有听过老夫的名字，不过无妨，先前所见诡异，其为天外邪魔，此次盛会，旨在联合各派，共讨邪魔。”
…………
人类的一切内斗，在外敌面前其实并不重要。正如棒约克同胞驰援仰齐浜一样，正道和魔教，大齐和北燕，在天外邪魔的威胁下必将联合。
季三思十天之内奔袭十二圣地，化所有邪魔为己身造化之气，将境界提升到半步天人，体内力量无穷无尽，暂时积攒。造化之气也是最接近自然的力量，让季三思突破天人并不遥远。这些暂时积攒的力量，在天人契机到来后将会化作破境动力，一路将季三思推向天人极致。
隐世的天人也在行动，或者说他们几乎从未停止对邪魔的驱逐。
季三思作为武林盟主，冲击在最前线，一路上斩妖除魔，造化归身书连邪魔的力量都能吞噬，以战养战。
期间也听闻了几尊绝世大魔的下落，那些绝世大魔等同于盖世境界，据说是当初的武林盟主干下来的。
大齐皇宫一只，天山一只，凌波仙坊一只，北燕皇宫一只，天机宫下葬了两只。
天外邪魔难杀，所以只是封印，当年那剑动风云的少年当真是冠古绝今，以一敌七，斩六逃一。当然盖世境界的大魔即使是封印也要两位天人看守，皇宫可以凭借气运以一尊天人镇压。
至于天机宫有几位天人，我只能说超乎你想象。
有卫霍的引荐，季三思前往皇宫，而在皇城前，季三思听到了一声呼唤，略有些失神，而后一名俊秀的男人策马而来。
男人下马，给季三思行了个礼：“宫中那孽畜有动静，莲大人不便行动，季大人想见邪魔恐怕……”
“无妨。”季三思摆摆手，心绪不宁，此时只想离开这地方，可男人叫住了他。
“李大人要见你。”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这天下有几个李大人？”男人微笑说出了非常经典的话。
这自然是那权倾朝野的李相，算无遗策，计定乾坤的大齐国师，即使此时不在朝堂任职，依然不容小觑。
“你是李相的人？”
男人见四周无人，脱下了裤子：“我乃无根之人，您说我是哪的人？”
哦，原来是东厂小太监。
“公公是？”
“曹天都。”曹天都提了提裤子。
“原来是曹公公……”
就这样，曹天都带着季三思去见李相。
进入皇城，季三思感受到一股压抑气息，不知是不是那绝世大魔所致。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季三思看到了李府两个大字，曹天都向门卫请示，便走了进去，带着季三思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小院，曹天都走了进去，可季三思就不动了。
“我糙……”其实季三思是不敢动，小小院子里，竟然有一个天人级邪魔的气息。
“小友莫怕，此为故友封存于体内的邪魔之力，失去活性，只是为区区延长些许寿命。”有些苍老的声音自院落传出，季三思放下心，走了进去。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躺椅上摇啊摇，看着季三思进来露出一丝微笑。
莫弃是凭借武当道家心法延寿，孔大侠是因为年轻时气血雄浑加上并没有受什么伤才能长寿。这位李相生涯中经历过无数战役，打过天人，打过军队，作为军师甚至亲自出征，暗伤累计，修为只是宗师，比莫弃更老，若无邪魔气息吊着，恐怕马上就死。
“季三思见过李相。”
“小友乃武林盟主，不必多礼。”李相笑了笑，给曹天都使了个眼色。
曹天都走上前：“季三思，清平郡栖霞县东林村人……”
曹天都念着季三思的信息，季三思眼神稍许变得锐利：“你在调查我？”
“谈不上调查，各地卷宗写着，我们只是调过来看一看。”曹天都道。
下马威吗……
季三思拱手笑道：“早听闻李相一手建立听风楼，江湖上的风雨皆逃不过李相耳目，果然名不虚传。”
“小友无需多虑。”李相微笑道，“区区对小友的修行很感兴趣，纳邪魔力量为己身参天造化，不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闻所未闻。”
季三思面色不改，问道：“李相这是何意？”
“皇宫底下那个，仅凭皇室一位天人做不到让你肆意使用，但区区可以另送你一场天人契机。”
“代价呢？”
李相摇了摇头：“区区修为不深，看不透小友深浅，少林大师所言定有他的道理，区区为你引见一位天人，可助你成就天人。”
所以我来皇城是为了得到另一个人的引见去见别的天人？那一开始卫前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见他？
“你……带上凌波仙坊的宇文珊一起。”李相躺在椅子上摇啊摇，“小友，一路顺风。”
季三思点头，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为何凌波仙坊的绝世邪魔不可成为我的天人契机？”
“邪魔力量从来都不是你的天人契机，天山的风雪才是。”
…………
返回凌波仙坊，掌门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妇，名为景玉凉，一品修为，说明来意后，宗师老祖·宇文珊出来了。
宇文珊已经七十多岁了，半步天人境界看上去不说风韵犹存，应该说是风华正茂。
二人走后，曹天都策马赶来，得到了答复后回去找李相复命。
终于，季三思在天山之巅，见到了一尊绝世大魔。
一柄断剑插在雪原之上，剑身如深海，隐隐有鲸鸣之音，四散的剑意让季三思感到熟悉，与肖道孤的气息有五分相似，但更加纯粹，更加磅礴，更加……不可一世。
季三思能感觉到，这惊世剑意之下，镇压着一头更恐怖的妖魔。
“听师弟们提起，你便是季三思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转头看去，是一名黑衣男子，一头黑发并未束起，自然散落，盘坐在雪地凸起的巨石上，与天地融为一体，此前季三思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晚辈季三思，见过前辈……”季三思刚想行礼，便被一阵微冷寒风扶起。
“你既学武当心法，便记住，武当不仅仅是个江湖门派，更是个道家门派，无须这些繁琐礼仪。”男人轻轻摆手，“天山莫问，自封于此数十载。”
来的路上听宇文珊说了，世上已经很久没有诞生天人了，自从上一个天人井喷般的时代过后，再无新的天人。最早诞生的那些天人，除了武林盟主基本死完了，只有莫问活着，再之后武林盟主的同伴陆续突破，但莫问依然是当代最强天人。
“晚辈宇文珊，见过前辈。”
莫问起身，抖落衣间积雪，雪山发出一声长啸，一层音浪扩散而出，震动满天飞雪。
邪魔的污秽沾染了天山净土，莫问牵动一丝剑气，只听一声鲸鸣，浩瀚天人势山呼海啸般奔涌，冰雪塌陷，露出一具被白雪覆盖的百丈龙骨，骨龙身躯被几根巨大石剑插在山上，此时地动山摇，骨龙有挣脱封锁之兆，莫问一挥衣袖，剑气夹杂风雪化为一柄蓝剑：“此间风雪，化为吾剑。”
“一头绝世大魔需要两位天人看守，小友可知为何此地只有我一人？”莫问手持霜雪长剑，翩然如仙，扭头看向季三思。
“晚辈不知……”季三思感受到一股威压，忍不住低头。
“其一，吾乃半步盖世，其二，此间有着当年向我问剑的天人。”随着剑气的奔涌，风雪重塑成一柄与断剑一般无二的巨剑，莫问一剑引动天地风雪，天山层层乌云压着的天空被一剑劈开，泻下一片天光，剑如奔洪，天地间只剩一声悲恸的龙鸣。
剑出之时，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季三思出现一瞬间的耳鸣，回过神来，便是巨龙的悲鸣久久不散。
莫问缓缓落地，风雪剑归还天地，莫问负手看向季三思：“小友身上邪魔气息浓郁，何故？”
“？”季三思愣了一下，身上有浓郁的邪魔气息？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莫问不语，只是看着季三思，其身上邪魔气息与造化之气纠缠不清，一时间莫问也分不清楚季三思到底什么情况。
“是吞噬邪魔过多导致，还是本身与邪魔有关？这小子来此，绝世大魔惊动，是为其身负武运还是其他？”莫问心中轻轻摇头，少林老和尚可能看出来了问题，但是他闭关养伤了，这段时间季三思吸收的邪魔气息不少，与之纠缠又影响判断。老太监看不出来，李相便让这小子来天山，可惜莫问现在也看不出名堂了。
只觉得这小子的武功邪门，莫问追溯根基，发现这小子宗师之下就开始吸收气息了，师弟们传信他好像是通过吞噬邪魔修为加嗑药达到的宗师。
宗师是个分水岭，在此境界可以一定程度上掌握自然之力，这也是莫问能追溯到最早的时间。
实际上季三思在桃花坞的时候就已经被邪魔气息污染了，那时他刚突破一品，根基不稳，算是拿邪魔力量稳固的境界，这下彻底和邪魔绑死了。没突破宗师那会发现的话还能根治，毕竟那时还没接触自然之力，只是只有天人才能发觉到邪魔气息，而季三思最早接触的是那个练武不练功的肖道孤，没那个本事看透，第二个接触的是大战完急需闭关养伤的少林天人，来不及过多观察，等到季三思到皇城时，已经把十二圣地的邪魔吃干抹净了，皇家天人暗中观察得不到结果，这时除了绝世已经没有人看得出他的跟脚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老和尚的怀疑是错误的，邪魔的一切活动都是因为这小子身上的武运。
在季三思展露獠牙之前，除了小师弟回来似乎没有办法确认他的身份。
“不，还有机会……”莫问收回目光，“突破天人的刹那，我将看清他的根底，李相是没有把握拿下天人境界的他，才让他来天山的吗？”
“那个……”季三思忍不住开口。
“邪魔气息侵染，与你体内造化之气纠缠不清，换而言之，你如今之成就，大部分依赖于邪魔，可对？”
“…没错。”季三思没有否认。
“你以邪魔之道成就自己，那你是人，还是魔？”莫问道。
“不论如何，我是人这一点从未变更。”
“那好……”莫问指了指骨龙，“此魔毕生修为，化你登天之钥。”
骨龙眼中幽幽绿火闪烁，看了看三人，咧开嘴，巨大的声音传来：“王将苏醒，王将归来，王将主宰。”
“哼！”莫问冷哼一声，“手下败将，归来又如何？”
“拭目以待……”骨龙仿佛认了命，极具污染力的气息奔涌，似乎要将季三思转化为邪魔。
季三思瞥了一眼莫问，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好运功抵抗，造化之气融入风雪，画出一个太极，推出一掌，仿佛无穷无尽的风雪与黑色气流对冲，将天地渲染成黑白二色。
“师伯……”宇文珊张口欲言。
莫问轻轻摇头，双指并出剑指，一缕剑意凝聚：“度不过，这就是他的劫。”
十息后，季三思快被打死了。
“师伯……？”
这次莫问出手了，一道剑指刺破满山风雪，湮灭漆黑魔气，正中骨龙头颅，石剑颤动，发出共鸣，随后巨龙骨骼破碎，从头到尾碎裂开，季三思吞吐邪魔气息，极尽升华。
人间的风吹到天山，天山的雪落在季三思肩头，随即被浩瀚气力蒸发，莫问看着这一幕，与断剑的联系更加紧密。
风雪与造化之气形成一个奇特的脉搏，随着季三思的呼吸跳动，一炷香后，风雪散去，季三思抬手，造化之气在掌心凝聚，化作一道奔洪席卷骨龙残碎的骨骼，将其熔炼，最终一柄漆黑长剑破空飞来，季三思握住剑柄，剑刃上黑光流转，似有龙吟，那已经死去的巨龙，残魂依旧。
“彭！”黑剑脱手而出，季三思再一次引动天山风雪，造化之气将白雪染黑，心中亮起一抹亮丽的白色剑光，剑光在造化之气的影响下变得漆黑如墨，如千万年不被驱散的黑夜。
“无拘·万古黑——”季三思一掌打出满天黑雪，天地昼夜更改，黑剑龙魂自此消融，只剩下白灰的剑身插在地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性，但是很硬、很利。
“……”季三思拔出长剑，心中有一个疑惑，那抹剑光从何而来，他从来不是一名剑修，但是那一剑，比肖道孤的鲸落更加惊艳。
莫问缓缓走向前，那招万古黑过后，他明白自己没有战胜季三思的可能了，此时此刻，他如当年桓王，天人境无敌。
“我并不认为施展出这般招式的你是人类。”莫问拿起断剑，面无惧色，“若你是魔，在下便断你绝世之路，你若不是，这断路将来自会有人给你续上。”
事到如今，季三思已经逐渐明白自己的本质，那与天地格格不入的气息，反而与邪魔同根同源。
“那么造化归身书，也是邪魔为了吸纳武运创立的，最初桃花坞那只邪魔气息侵染也是为了混淆视听……甚至连我亲人都是邪魔眷属，也是为了掩盖我本身就是邪魔的事实。”季三思知道了他是谁——逃走的第七只绝世邪魔。
万古黑之后，绝世邪魔已经苏醒，季三思不再是这具身体的唯一操控者，他能做的，只有把长剑扔到很远的地方，等待莫问那一剑到来。
心中的白色剑光再一次亮起，属于季三思的灵魂若有所思，握住剑光，说出了与挥剑者同样的话：“我将，斩绝恶！”
斩恶绝·白割！
白光由内而外迸发，割裂了覆盖在身上的造化之气，莫问停下动作，看着季三思天人修为在一瞬间崩塌，变成凡人。
造化之气是季三思登天之路，断了这条路，季三思不再是天人，因此存在的绝世邪魔也将不复存在 。
“你倒是好觉悟。”
“当然，毕竟我始终是人类。”季三思扯出一抹微笑，随后意识昏沉，双眼一黑。
…………
“不妙啊……”李长安凝视季三思，像在看一头怪物，“他怎么从道溯里面带东西出来了？”
“无拘吗？”杀星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季三思体内包含了一片造化之气，与黑洞相辅相成，一切的攻击经过黑洞都会被消减大半，直接转化成季三思的能量。（相当于吸收百分之五十的伤害，这部分伤害会直接转化成蓝条）而造化之气妙用无穷，甚至可以转化成气血（血条），从而实现血条和蓝条蹦迪。
但李长安说的不是这个，造化之气本身就应该是道溯的结果。
他从里面带了把剑出来。
虽然这把剑在李长安看来狗屁不是，但关于一个人从幻想里面带了个实物出来这件事……
杀星摸了摸这把剑，随后这把剑迅速风化，化作尘埃：“就当是为将来埋下的伏笔。”
过了两天，季三思醒来，发现了自己体内多了些造化之气，有些意外，道溯里的种种历历在目，毕竟道溯里的日子就占了季三思半数的人生，理所当然会有些恍惚 。
李长安在隔壁，已经知晓季三思的苏醒，转瞬间出现在季三思面前：“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该为我护道了。”
“可我还没到第七序列。”
“尽快吧……等法案下来了，可就晚了。”
又过了几日，李长安盘算着时日，占了两卦，应该就是明天了，季三思还没有出关的苗头，李长安叹了口气，吩咐林竹两句，前往皇宫了。
季三思是保险，但没有保险，李长安依然会出现在那里。
半日后，李长安回来了，迅速跌境，很快变成了一个麻瓜。
一个星期后季三思突破了，出关的有点晚，但也能给李长安护道了。
这天，杀星来看了看，季三思的突破可以说是水到渠成，造化之气积攒足够，很快就突破了，有了造化之气做基础，杀星觉得季三思也可以走走万界法的路子，只是不完全适配，略作改动，改成“道印”体系。
以造化之气吞噬力量，化作一种修炼体系，这个修炼体系到头，化成一个道印。
有些限制，毕竟万界法是同时跟进，道印是走完一条再走一条。
说不还哪个更优越，道印是大后期发力，这条路走到头转修另一个体系，中间存在体系转化的真空期，但是一条路走到头，眼界上来了，看问题的角度更刁钻，一通百通，后面的路走的也更快。万界法全是发力期，但是成型太慢了。
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就是季三思现在立刻转修别的体系，让林竹为他们两个人护道，把另一个体系修炼到第七序列寸止，这样就是两倍的第七序列战力，将来转修也可以 从第七序列修起。
不过这个方法的真空期太多了，容易被人抓timing，不如一个较长的真空期，找护道者也不用来回找，安心。
杀星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林竹。
“小林崽子，你以天道成就自己，没有他人帮助，你连第一次突破都很难做到吧？”
“诶？终于轮到我了吗……”林竹听出杀星的言外之意了，没什么避讳，直接问道。
“做个交易吧，你的赐天一死要因我而发动一次，而我则会带你猎杀天道。”
“等会……我完全没有猎杀天道的能力，那我以后每一次破境都要有人帮助啊？”
“不必……这一次我带你多杀几个，你存着以后用。”
林竹狐疑地看了眼杀星：“按照你们的尿性，还会在一些我不知道的地方占我的便宜……难道这个赐天一死，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价值？”
“是的，但以天道对你现阶段的重要性，这两个是基本等价的，简单来说，我给练气期的你从练气修炼到元婴期的所有材料，换成仙后的你一次神通。”
“也不是不行。”
杀星点了点头：“这里是我的记忆，但我已经做不了太多了，以此无量残身，还不知道能走多远……我们尽快吧。”
林竹没反应过来，杀星就拎着他出现在岚凤身边，还没等岚凤说什么，杀星手起刀落把岚凤宰了。
“夜主……为什么？”
“第一个。”杀星抽出岚凤体内的某些东西，甩到林竹体内，接着再一次带林竹穿越。
这一次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
“系统加点！”
【力量+1000，敏捷+1000，滋滋……】
【警告！出现高威胁单位，现已解开系统所有权限，请宿主小心应对，已发布任务：活……】
“刺啦——”
杀星的手刺穿青年的胸膛，连带着神魂一起抽离。
“系…统……”
“第二个。”杀星面无表情，继续穿梭，本宇宙天道以及外来天道产物均已破坏，接下来该去别的宇宙了。
周边一些连第零序列都没几个的宇宙，杀星随手就把天道抽了，还有一些也是系统，不管有没有成长起来，杀星都是一刀的事。
古老殿堂，万千扭曲神明唱诵未知的歌谣，殿堂里一尊不可名状的主宰正在沉睡，祂即为宇宙的意志，宇宙因祂而生，也将因祂苏醒而毁灭。
另类天道。
“第一万四千两百七十一个。”杀星激荡起血气，轻易将所有扭曲生物震碎，又将还在沉睡的主宰化作一枚漆黑的血滴，宇宙顷刻间崩塌，又被杀星磅礴的力量支撑，维系这随时可能破坏的脆弱。
“太慢了……”杀星带着林竹穿越，随着杀星的消失，这方宇宙也随之消散。
林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眼前尽是光怪陆离，只感觉体内的天道气息逐渐浓郁，杀星的动作太快，到一个地方不到瞬息就进行了下一次跃迁。
“第一万四千六百八十三个。”这一次杀星动的慢了点，足足停留了一分钟。
“夜主…你怎敢掠夺我们的天道？！你不怕我们抢你们的天道吗？”骑着巨龙的雄壮男人咳出鲜血，手中一杆断裂的长枪，身后是一片死去的巨龙和人类。
杀星没有理他，一分钟之内杀光该宇宙所有敢前来阻拦的第零序列，扬长而去。
“第两万零二十一个。”依旧是一分钟，杀星击穿了一段百亿光年的宇宙长城，将渊宇宙和明宇宙的天道都拿捏在手。
“夜主！你欺人太甚！若我们万界联合，你也快不到在我们毁灭你根源宇宙前把我们全部杀了！到时候你可就成漂泊之人了！”
杀星不屑一笑，捏爆一枚血阳，将长城的缺口扩大千亿级别，在两宇宙中间炸出一片血渊。
这个时候，林竹才理解李长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带没有比杀手更天命的主角，他是前无古人的。
“后也难有来者？”
“后无来者。”
这位在周边数万宇宙的地位，比张三丰在武林中的地位还高。张三丰好歹还是真气耗尽前杀不完，这位直接就是攻击他所在的宇宙，不敢攻击他本人了。
后面杀的这些都是可以奴役本宇宙天道的强势宇宙，几万个一起上一个宇宙能撑过几分钟？
“第两万一千三百六十五个……”至此，所有已发现的宇宙全部被杀光。
“因我无量残身，选择的是一个被遗弃的宇宙，周边这两万多个宇宙都是我一点一点找出来打通的……如果没有被遗弃，在不影响后续计划的情况下，我能杀出足以让你破障的资源。”杀星全身是血 没有一滴是自己的，整个人已经被腌入味了。
“杀……杀手前辈，万一他们打击报复，季三思他护得住李前辈吗？”
“他们不敢……他们要是真敢的话，不用杀星登场，就算是现在的杀手、夜主也能把他们杀个干净。”
我的天呐，杀星大人！
“不过也够用了，回去吧……”
一个星期后，林竹突破了。
加上一开始的无上意志和癫火，足足有九条道纹。
要我说林竹这小子和虚空简直就是绝配，虚空吃的是宇宙的资源，剩下的天道无能为力，林竹这小子只吃天道，资源还不太贪。
可惜因为立场不同，林竹注定要和虚空对着干，杀星把路铺好了，这些东西让林竹修炼到第零序列绰绰有余。
不要觉得林竹拿着几千个宇宙的资源才成长到这个宇宙的顶端很垃圾，问就是修炼体系的原因，而且吃的是天道这种特殊资源，事实上一个天道的能量就足以让林竹到达第零序列了，但是林竹的破境材料就是天道，没办法的事，但这也造就了林竹同境无敌的实力。
以天道为突破素材，林竹有着能跨境战斗的能力，只是林竹本身承受不住跨境带来的力量加持，强行动用天道的力量也只能跨一境，时间久了还会爆体而亡。这相当于天道在林竹体内运转，他至少得第三序列才能受得了天道的规则。也就是说，林竹现在能承受的极限只是短时间跨一境，等以后承受力上来了，就能跨多境长时间战斗了。但由于天道本身的局限性，超脱后走一步又不好使了。
也就是吃了没有攻击性无量术的亏，不然季三思哪有资格碰瓷林竹？也就是穆九宥那个碧阳能靠唯限境界压境的不要脸手段来赢过林竹。
林竹这条路指定是有问题的，自己走走不下去，别人帮忙也只能强势到超脱，超脱后一境，天道就是斐济北，林竹就是用斐济北的筹迪奥，让斩业台境的人抽两下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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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风能抵达的旷野，陆川拉起围巾，呼啸着的空间流动吹起飘带，他双眼平静，一只手握着漆黑的刀刃：“我能感受到，行动的是杀星……这段记忆也完成了他的使命，显然杀星还有余力，那我只能强行让他断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