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托住赢你的手,激动道:“善哉,善哉!逍遥门久未现此等天赋卓绝之弟子矣!”
赢你不禁面露赧色,平素她常夸夸其谈,高呼自己天赋异禀。
然此刻受同门长辈赞誉,其脸庞亦是红晕泛起。
谦逊道:“皆乃师父与师兄们教诲有方,他们对我甚是关爱。”
道玄满意颔首。
谦逊有礼,加之今日街头之事,秉持江湖正义,敢言敢为,不愧乃倾珩所教之徒儿,皆为正直之士。
而后又吩咐赢你将其余众人皆唤入内。
望月派之二名女弟子虽非逍遥门中人,然毕竟乃白望月之弟子,亦为道玄之侄孙。
而邱鹤鸣乃孙女婿,亦算家人,是以此刻,这小包间内站满了人。
赢你向众人介绍起道玄之身份,又为道玄将其他人逐一介绍。
众人皆向道玄行礼问安。
廖檀凤与白灵儿此时方知自家掌门白望月原来与紫云峰上那位,以及此刻在座这位竟是同门师兄妹。
且还是赫赫有名之逍遥门。
难怪赢你等人谈及师门皆遮遮掩掩,从不言及武功秘籍,只论招式。
难怪掌门至死皆在守护紫云峰上那位。
原来如此。
道玄怅然叹息:“哎!实则当年并无弟子叛逃师门,不过是兵分三路遁逃罢了。
望月师妹亦非真正叛离师门,而是寻了个由头与倾珩争吵。先行一步离门,以寻出路耳。
现今你们尚有两位师伯、师叔在外,只是此刻不便与你们言明。
待时机至,再行会合吧。
今吾知晓逍遥门之消息,此情形吾会尽快告知另外两位师弟。
虽未再睹倾珩与望月,但她们能一同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道玄言罢,满眼落寞。
随即起身又向岳鸿行礼道谢:“紫云峰遭此大劫,岳鸿庄主能收留这几个孩子。他日必当衔环结草,以报大恩。”
岳鸿赶忙起身,将道玄托扶而起:“道玄真人无需多礼,倾珩待我如兄如长,他之弟子便是我的孩子。
此乃我应为之事,再者这群孩子亦帮了蒲合庄大忙,不然此时,蒲合庄怕是已消匿于江湖矣。”
道玄大惊,忙询问究竟发生何事。
岳鸿这才将当年蒲合庄遇袭之事详述一遍。
道玄这三年于江湖闯荡,对武林所生之事心知肚明。
连蒲合庄皆惨遭屠戮,这幕后推手此盘棋下得可谓格外宏大。
沉默良久,道玄方道:“武林将乱矣。不对,武林早已乱矣。
无论是逍遥门惨遭追杀,还是三年前齐家被屠,这幕后之人已然开始布局,只是不知其目的为何。
看来不能再等矣。”
随后看向赢你,肃然道:“此次武林大会,你务必将逍遥门之名打响,吾等不能再避,唯有更强方可。
敌人于暗,我等在明,只能被动挨打,不若立于明处,受关注者更多,幕后之人便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贫道会联络另外两位师弟,届时助你一臂之力。”
赢你点头,她亦作此想。
唯有将自身实力展露人前,方能吸引更多弟子,方可使师门壮大。
逍遥门不应销声匿迹,定要于江湖之上再度扬名。
她目光坚毅,沉声道:“是,师伯!弟子亦是如此思量。
我等要立于明处,不可再避。
逍遥门自始至终皆无过错,为何要避世于众人。
我定要让天下人知晓,吾逍遥门仍在,屹立不倒!
此后我会勤修武艺,力求早日领悟最后一式。
为师门,为师父师兄报仇雪恨。”
林喻之、晏紫、乔尧泽与苏无涯齐声附和:“师伯,吾等亦会勤修武艺,不负师父、师门之教导。查明真凶,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三胞胎、宁馨儿与赢所有:“太师伯,吾等会听师父之言,勤修武艺,绝不偷懒。”
廖檀凤和白望月亦向道玄行礼,齐声道:“吾等亦会勤修武艺,将望月刀法再度发扬光大。”
道玄欣慰地看着这群孩子,未来之江湖,乃年轻人之天下啊!
赢你望向道玄,关切问道:“外面那位灵虚道长亦是我们师叔吗?”
道玄点头,无奈叹道:“师弟他心智受损,往昔之事皆已忘却。
本欲让倾珩求助水天医圣,奈何,其亦已殡天。
哎!师弟昔日乃师兄妹中武艺最为出众者,可如今却诸事不记。”
赢你若有所思,不知自己医术能否疗愈师叔之疾。
但不试怎知不可,望向道玄,微微一笑:
“师伯,容我一试。医毒双圣之绝学我皆习得,或许能将师叔治愈亦未可知。”
道玄:“......”
这丫头竟还习了医术与炼毒之术,且师承碧波谷。
道玄眸中燃起希望之光。
“甚好甚好,然你亦莫要有压力。
若治不好亦无妨,他现今无忧无虑倒也不错。
只是以贫道对师弟之了解,他定然不愿如此活着。
你且试试罢。”
赢你颔首:“我定会竭尽全力!”
随后岳鸿念及‘云来客栈’之人。
当即起身拱手道:“道长,吾有一约,去去便回。”
随即吩咐晏紫:“你去问问这酒楼客房是否充足,若不足,便在附近另觅一处。那‘云来客栈’暂且不去了。”
晏紫会意,三圣殿乃魔教,还是低调为妙,不便让他人知晓他们之间之交际。
便是师伯亦恐其误会,待往后解释清楚再言罢。
岳鸿出了酒楼,飞身上马朝‘云来客栈’疾驰而去。
而晏紫亦向酒楼掌柜将此间酒楼包下,此酒楼地处偏僻且狭小。
此时除却他们尚无他人入住,只是餐厅尚有两人正在用膳罢了。
晏紫定好酒楼,朝正在用膳的两人望去,颇显神秘,皆戴着帷帽。
不过观其身形,一男一女,穿着打扮亦是武林中人。
晏紫不再打量,朝包间而去。
灵虚子此刻歪靠在二楼转角处,嘴里不满地嘟囔着。
腿酸肚饿,浑身酸痛,师兄竟也不管他。
灵虚子委屈的小眼睛都泛起了泪光。
晏紫上楼时向这位师叔行礼,恭敬道:“灵虚真人,道玄真人让我唤您进去。”
“当真?妙极!”
灵虚子原本耷拉的脸瞬间笑开了花。
也不等晏紫,自行朝包间蹦跳着跑去。
晏紫摇头,这位师叔颇为不同,性格和三师兄一模一样。
皆这般洒脱不羁,孩子心性。
难怪会被自家师兄哄骗前去兜售盗版秘籍。
伴随“哐当”一声响,开门声起,灵虚子的声音亦传了进来。
“师兄,我饿啦。你们谈妥了?你让我卖那假秘籍,究竟是何缘由?”
道玄朝着自家师弟宠溺一笑,只是此刻尚非向他吐露实情之机。
只道:“师兄不过是欲考验一番这江湖中的正义之士罢了,委屈师弟了。”
随后又向灵虚子介绍起众人,却隐去了逍遥门诸事,只言他们皆是蒲合庄之人。
众人相互行礼问安之后,晏紫方让众人自行去寻房间,于此安顿下来。
又吩咐小二准备餐食。
道玄和灵虚子也随意挑了一间房,灵虚子不愿独住,非要赖在自家师兄房里。
赢你在自己房间收拾妥当后,手持银针来到道玄的房间。
灵虚子听闻是为自己治病,跳将起来便躲。
满脸惊惶,道:“我才没病。”
这些年吃的药,扎的针还少吗?脑袋都快成筛子了。师兄怎还说自己有病。
赢你见此情形,扬起眉眼,扯起嘴角,一脸讥嘲:“怎的?道长竟是惧怕扎针?
倘若如此,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毕竟今日我徒儿都未能伤你分毫,还当你甚是厉害呢,原来怕针啊。”
灵虚子一听,当即不乐意了,两撇胡子一上一下,气鼓鼓道:
“哼!谁说贫道怕了?我本就没病而已。不信,你诊便是。”
言罢,于凳子上一坐,把手往桌上一搭,一副慷慨赴死之态。
赢你低下头暗暗嗤笑,小小激将之法罢了,这位师叔竟如此轻易就上当了。
道玄朝赢你欣慰一笑,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