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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诸仙皆畏惧那雷云海是有道理的。

它的内部仿佛是一台正在漏电但却依然在运转的绞肉机。

而那无形的罡风,就是这台绞肉机的刀片,锋利无比,所过之处,任何东西都会被轻易地撕碎。

那翻滚着的云海和雷电,则是被绞成絮状的肉馅,它们在这无尽的绞杀中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法逃脱这残酷的命运。

不仅如此,这些云海和雷电中还充满着骇人的电压,在那深灰色的厚重云层当中,时不时发出那骇人的光辉。

无论是上仙还是上神,一旦闯入这个内部,等待他们的,都将是毁灭。

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绝对的平等和无情的毁灭。

莫无名刚一踏入其中,那无形的罡风把他的衣袍吹的咧咧作响。

不过好在他还算强悍,云海边缘的罡风并不能把他如何。

但其中蕴含的雷电之力可就不一样了,

那细小的电弧似有意识一般缠了上来,顺着他的衣服的袖口与领子钻了进去。

紧接着便传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他那件泛着华光的月白色衣袍上很快就浸出了红色的血迹。

在这片雷云海里,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自裁上界之人的高傲而存在。

那看似微不足道的细如发丝的电弧,却蕴含着无尽的威能。

哪怕是九重天的上神,也难以抵御其威力,不声不响的,就能在莫无名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然而,这仅仅只是雷云海的边缘地带而已。

其深处的危险,恐怕只有真正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知晓。

那些上仙界的修士,也有那不死心放弃的。

毕竟那可是一个新出现的界域。

只要成功进去,就有可能成为那一界的界主。

整个界域的资源便都能受他调度。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缘呐!

见到莫无名带头进入,许多人犹豫了一番后便也跟着进来了。

刚一进入,便有许多人承受不住那份痛苦,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想要退出?

晚了。

就像凡间那踩着刀刃往上爬的杂技人一样,只要找准角度,是不会割伤脚的。

这雷云海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你往内部走时,虽然会疼,但咬咬牙也可以挺过去。

但你若是想要退出去,那就跟面对无数柄刀剑没什么不同。

那些惊恐后退之人的鲜血,没一会就把灰暗的云海漂染出一块又一块的红色。

看上去像是在云海中盛开的一朵朵暗红色花朵。

雍容华贵,美丽非凡。

前提是要忽略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云海中的‘红花’只是展现出来一瞬,便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罡风给绞散,最后彻底消失。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那血腥气也一并消失。

放眼望去。

这没有来路,也不见尽头的云海当中只剩下一道被拉长的红色痕迹,一路蜿蜒朝着云海深处而去。

红痕的最前方,便是那依旧坚定的向前挪动的莫无名。

而那云海上被染红的那道红痕,则是他一路滴落下来的鲜血铸就来的。

他仿佛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不顾那越来越锋利的罡风。

也不顾游荡在周身越来越粗壮的电弧,依旧坚定的向前迈着的步伐。

脑海中不知第多少次,回想起了在下仙界的点点滴滴。

从中寻找着极少一部分关于自己与那心中难以割舍之人的点滴。

修仙路途漫漫。

细细算下来,那些有关岳芽的记忆加在一起,其实也没有多少。

说是一个过客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成了他的执念,终生都无法放的下。

估计就算他死了,也会将执念代入到下辈子的那种程度。

有许多与之相熟的人都都劝过他尝试着放下。

有时就连自己也会在心中询问自己,究竟在执着于什么。

也曾尝试过忘记。

可他终归还是无法将那人从自己的心中剥离。

“既然割舍不下,那就尽情沉沦吧。”

这是上神之首的岂祠曾对他说过的。

行走在云海中的莫无名突然的想起了这句话。

随后,那张因为忍受着刮骨般痛处而紧绷的面容上,便浮现出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

“是啊......”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闪动着电光的雷云自言自的语道:

“沉沦吧.......

我甘之如饴。”

......

...

雷云海之所以称之为海,就是因为它足够的广阔。

又因为其威力太过骇人,直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

早已忘却时间的莫无名靠着毅力,竟真的在其中活了下来。

只不过如今的样子着实是有些骇人。

那时他进入这云海当中之时穿的那件月白色的衣袍,早就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又转变成了黑褐色,并且被那云海深处的罡风撕扯成一条又一条的碎布。

但这并不算完。

因为被撕扯成布条的还有他那一身皮肉,随着那踉跄的步伐与那衣服上的碎布纠缠在一起。

最可怖的地方,竟已是没了一丁点的血肉。

能清晰的看到血肉干涸,筋膜卷曲的骨架。

即便是拖着如此残破的身躯,他依旧没有停下寻找隐匿在其中的界域。

终是有一天,让他找到了位置。

只需一眼,莫无名便知道他要找之人一定在这里。

原因无他。

这坐落在此地的界域外,不仅是有界域与界域之间的壁垒。

还有那令人熟悉的法阵环纹,将整个界域严防死守的护在其中。

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岳芽,才会设下这种独一无二的法阵。

即便是她教导过的那些师侄们,都有着很明显的诧异。

“啊......!”

“啊......!”

就像是行走在沙漠当中快要渴死了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片真实存在的绿洲。

早就被罡风割伤声带的他,激动的发出了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被撕裂的眼皮中,泪水重新将干涸的血迹泡开,一同流出了眼眶。

不顾一切的跑向了已然呈现在眼前的界域。

......

...

界域的屏障就在那里。

莫无名坚信,只要穿过眼前的屏障,就一定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但当他伸出那没有一点好肉的手触摸到那屏障上时,却被直接弹开了。

围绕在外围的法阵环紧跟着也迸发出了耀眼的光亮,随后快速的旋转起来。

带起的风卷起了他鬓角一缕凌乱的头发,顷刻间便被削断。

那一缕发丝在法阵环当中被引燃,最后就连那尘埃都没有留下。

死死盯着发丝消失的地方,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悄然爬上了决绝。

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的模样。

随后他便嘴角含笑的一头向法阵中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