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哇哇哇哇!!!!”
这一系列的想法、思绪和动作发生在两三秒之内,快得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一切烟消云散,小虫崽被地上吐血的异族吓得嚎啕大哭,港口立即恢复了嘈杂与混乱。
“异族!异族!!救命!!!”
“不要杀我啊!我还有虫崽!!我不能死!!”
“让开!快让开!让我过去!哎呦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挤老子!!”
毁坏的救援飞船无法恢复,异族的镰刀放下了又举起,出港口的虫子们挣扎着想离开,然而前方既没有接应他们的飞船,后方的城市早已被涌来的异族潮吞没。
两只虫崽叫伊米尔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了拥挤的虫群之中,伊米尔救下维斯和文斯的举动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逃跑的虫群无暇顾及他,凶残的异族也不认识他。
“伊米尔少将!”
“伊米尔少将!”
混乱的虫群像激流一般将他们冲散,两只虫崽还是奋力挤到了伊米尔的面前,欢呼着他的名字。
“维斯!文斯!”
伊米尔见到两只虫崽安然无恙也显然松了口气,迎上去与两只虫崽相见,握住两只虫崽汗涔涔、发抖的小手。
“啊!!”
“呃!!”
可是现在不是三只虫子见面说话的好时机,两只虫崽是被伊米尔救了,可周围接二连三的虫子都死于异族之手。
伊米尔将两只虫崽捞到自己身边时,另一只手还举着溅血的光剑,与蜂拥上前的异族互相砍杀。
然而两只虫崽在身边,始终无法发挥全力与异族作战。
确认两只虫崽都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伊米尔抬眸看了一眼四周:
混乱的虫群,鼎沸的虫声,所剩无几的第五军团维持秩序的军雌,也都被虫群不知冲散到哪儿去了。
头顶的黑影,是他们的星舰。
伊米尔通过屏幕锁定了两只虫崽的位置,星舰一到达上空,就立即从星舰飞速跳下来救他们。
但他跳下来之后,星舰的舱门并没有关上。
在那黑漆漆的舱门内,忽然有一群影子……
从星舰上飞了下来!
伊米尔不知这么回事,打开手腕的光脑通讯,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激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伊米尔团长,我们这就下来帮您!”
“团长,您自己下去立功,击杀异族怎么能没有我们?”
“加我一个!和这些异族拼了!!”
“还有我!我也来!可恶的异族,轮到我们反击了!受死吧!”
说话间,只见一只又一只的军雌,有的受伤,有的身着破烂,却仍旧展开翅翼,从高空英勇地跳了出来。
这些军雌都是刚才爆炸发生时,伊米尔在第五军团的星际训练基地发现的生还军雌。
除了调度室的军雌全部牺牲,其余军雌有的受了重伤,有的只受了点轻伤,但星际空间站被炸毁,如果没有营救,他们照样会丧命于此,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幸好伊米尔他们的星舰过来,救了这些军雌的性命。
这些幸运生还的第五军团军雌,见伊米尔下去救虫,仿佛回到了伊米尔还当他们团长的时候。
见团长代替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他们也感到热血沸腾,胸中涌起了力量与激愤,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与异族厮杀。
“你们……”
“伊米尔,我这就让扫地机器虫将星舰降落下来,我们的星舰能容纳几十万只虫子,装下奥利德港的居民绰绰有余。”
伊米尔对这些军雌的行为感到既无奈又感动,他刚想让这些军雌悠着点,通讯上却传来了周至简心有灵犀般的话语。
他正有打算让这些难民登船,却有点儿担心雄主不同意。
“杰里、赖泽,你们去将两只虫崽从伊米尔手里接过来,好让他放开手脚,痛快地杀敌!”
周至简吩咐两只军雌的同时,对着屏幕另一边的伊米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知伊米尔者,莫属周至简了。
“是!”
“是!”
杰里和赖泽看见那么多军雌都下去与异族战斗,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没有命令,他们只能等待。
现下周至简发话,两只年轻军雌立即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跑去了舱门。
而对周至简命令不屑一顾的卢卡斯,早在第一批军雌下去的时候,他就跟着一起下去杀敌了。
港口的局势逐渐扭转,在伊米尔的带头杀敌下,没几分钟,异族就被这些勇猛的军雌杀退,港口所有的虫民都顺利登上了这艘凭空出现的大型星舰。
星舰上装着满满当当的虫子,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
虫子们认识的,抱团痛哭,讲述自己遭遇的不幸,不认识的,也手拉着手庆贺,突如其来的幸运使他们逃过一劫。
当然,在星舰上广播响起的时候,这些登船的虫民听到,这艘星舰是第五军团的前团长伊米尔派来救他们的。
奥利德港是第五军团的驻地,这里的虫民受到第五军团的庇护,也不留余力地为军团提供支持。
然而没想到,这里的市民们如此信赖的第五军团,团长何塞竟然背叛了他们,将他们留在这里等死!
最后来救他们的,是被他们冤枉成叛徒的伊米尔……
虫民们发现自己被蒙骗,一时间既愤怒又羞愧。
所以当伊米尔带着一众军雌浴血回归,舱门打开的那一刻,整个星舰上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伊米尔团长!!好样的!!”
“团长谢谢您!!是您救了我们奥利德港所有虫!!”
“团长万岁!!伊米尔团长英雄!!英雄!!万岁!!您是我们虫族的英雄!当之无愧的将军!!”
听到虫民们真诚的欢呼与赞誉,这高昂的欢呼声使他回想起三年前受审判时、被冤枉入狱的欢呼。
当时那刺耳的欢呼令他心脏刺痛,而现在的热烈欢呼仿佛抚平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创伤,犹如过眼云烟。
伊米尔微微泛红了眼。
耳畔的欢呼声使他相信:
他的回来,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