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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天统者I皇族的没落 > 第158章 《靳氏孤儿的身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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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靳氏孤儿的身世,中》

李莹莹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陈昕桦身后,几乎要踩到陈昕桦的鞋跟,她急不可耐地摇晃着陈昕桦的手臂,连珠炮似地大声追问:“老师!老师!然后呢?然后呢?!你还没说他们是怎么来到峰霜学院的啊!那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相较于那些略显枯燥的战斗技巧和元素理论,生性活泼感性的李莹莹显然更钟情于讲故事。

邓君虎看着莹莹那完全沉浸在故事里、甚至到了痴迷状态的模样,担忧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昕桦被李莹莹晃得有些无奈,但目光扫过同样露出好奇神色的北宫翼和花肃时,便用依旧平静的语调,抛出了一个更具冲击力的事实:“其实,他们并不是亲姐弟。”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面四个字:“都是孤儿。”

“什么?!”

除了情感认知与常人不同的千羽,北宫翼、花肃时、邓君虎和李莹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眼睛瞪得溜圆。这个转折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牢牢抓住,完全陷入了陈昕桦所讲述的故事中。千羽虽然不太能完全理解“孤儿”背后的含义,以及这个故事里复杂的情感,但她看着同伴们震惊的样子,还是很努力地微微张开小嘴,学着北宫翼的样子,做出了一副“哇,好惊讶”的表情,笨拙而认真地配合着故事的氛围。

陈昕桦看到千羽那努力模仿却显得格外可爱的模样,冰冷的神情也不禁融化,温柔地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了揉千羽的头发。随即,她才收敛笑意,继续用那带着岁月沉淀感的声音,将往事娓娓道来:

“学院的这个侧门,原本是由一位姓靳的大爷在看守的。他那时候其实也就五十岁左右,还远没到被称作‘爷爷’的年纪。” 陈昕桦的嘴角泛起一丝怀念的弧度,“只因为他面对每一个学员,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永远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所以调皮的学生们就都亲切地叫他‘靳爷爷’。而一些和他相熟的老师,则称呼他‘靳叔’。”

“赵杰那个家伙,当年刚来峰霜学院没多久,几天就和靳叔成了忘年之交。两人脾气相投,都爱喝两口,有事没事,赵杰就会揣着小酒溜达到门房,找靳叔小酌几杯,天南地北地闲聊。”

……陈昕桦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将时间的指针轻轻拨回,定格在十四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原啻龙还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主任,并非如今的校长。而赵杰,也还在那个充斥着阴影与血腥的“审判庭”中任职,尚未来到这片相对宁静的校园。

在那一夜,天空阴沉,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持续了一整天,没有停歇的迹象。冰凉的雨丝敲打着门房值班室的窗户,带来一股深秋的寒意。

一阵带着湿气的冷风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钻了进来,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靳叔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从浅眠中惊醒。他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臂,站起身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 “哐当”一声,关紧了窗户,将风雨隔绝在外。

他双手撑在略显老旧的木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尽量贴近玻璃,抬头望向窗外黑漆漆、仿佛浓墨浸染过的夜空,叹了口气:“唉!都下了一整天了,还没个完。原本都和学院警卫处的老哥几个约好了,今晚凑一桌,好好打几圈牌的……” 话音未落,鼻子一痒,“阿嚏!” 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揉了揉鼻子,靳叔将目光下移,看向道路两旁在风雨中摇曳的树木。灯光下,树叶已是黄绿相间,透着几分萧瑟。他不由得感慨:“秋天又要来咯…… 时间过得真快啊。明天得抽空去把今年的取暖费给交喽!” 仿佛已经在期盼着屋内有暖气、有热酒的舒适小日子了。

他转身从椅背上取下那件半旧不新的外套,披在身上,一股熟悉而又让人安心的淡淡烟味和皂角混合气息传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老式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一个很晚的时间。

“都这个点了……应该不会有人出入了吧?” 他喃喃自语道,像是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个理由。说罢,他拿起桌子上那个磨得发亮的金属小酒壶,拧开盖子,仰头“咕咚”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意。

“嘶~~~,啊——!” 他满足地哈出一口酒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就……就趴在桌子上眯一小会儿,应该不打紧……再说了,一个偏僻的侧门,大半夜的,哪会有那么多人来啊……”

酒意和疲惫一同袭来,不一会儿,靳叔便抵挡不住困意,脑袋一沉,趴在那张陪伴了他多年的旧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值班室内,只剩下他均匀的鼾声和窗外持续不断的、催眠般的雨声。

时间悄然流逝,直至临近凌晨。

突然!

“轰咔——!!!”

一道极其耀眼的闪电如同银龙般撕裂了漆黑的夜幕,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惨白的电光瞬间将整个值班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连角落里积灰的蛛网都清晰可见!

靳叔被这声霹雳吓得全身猛地一颤,直接从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他迷迷糊糊地、慢悠悠地用手臂支撑着坐起身来,睡眼惺忪,脑子还有些发懵。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透过那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所有的睡意烟消云散,吓得他一个激灵,直接呆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和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他清晰地看到——在学院紧闭的侧门外,站着一个身形略显娇小和窈窕的身影!

那人身披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雨衣,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面容。而她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怀抱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箱。

更让靳叔感到诡异的是,那个人似乎正踮着脚尖,努力地透过铁门的缝隙,向学院内部张望着。她甚至非常担心怀中的纸箱被雨水打湿,用宽大的雨衣下摆,将纸箱的大部分都严实地遮挡了起来。

靳叔在最初的震惊和恍惚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而,他忘了自己刚才趴着睡了太久,左腿从大腿到脚趾,全麻了!

“哎哟!” 他惊呼一声,整条左腿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酸又麻,完全使不上力气,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强忍着那股钻心的酸麻感,几乎是拖着一条完全不听使唤的腿,踉跄着猛地一下拉开了值班室那扇有些生锈的防盗门!

潮湿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靳叔一手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一手指着门外那个黑影,用带着睡意、惊疑和本能警惕的粗哑嗓音,朝着雨幕中大吼了一句:“是谁?!干什么的?!”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那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猛地颤抖了一下,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在确认周围空旷,只有眼前这个扶着门、表情因腿麻而有些扭曲的中年男人后,她的动作停滞了。

她微微抬起了头,雨帽的阴影下,似乎有一道目光穿透雨幕,静静地、深深地望了靳叔几秒钟。那目光复杂难明,蕴含着无尽的挣扎与绝望。

但从靳叔的视角看去,借着又一次短暂亮起的闪电光芒,他最多只能依稀看清对方露出的一小截白皙光滑的下巴,以及那下巴上不断滑落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终于,在几秒对峙后,女人像是下定了某种悲壮而决绝的决心。她缓缓地、极其轻柔地,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纸皮箱,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侧门门口相对干燥一些的地上。

然后,她的手再次伸入了纸箱内部,动作轻柔地、充满眷恋地抚摸着里面的什么东西,一遍,又一遍……

就在靳叔处于极大的诧异和恍惚之间,他隐约听到了——那个黑衣女人,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混合着哽咽的、如同解脱又如同心碎般的 “哭泣着的笑声”。

此情此景——深夜、冷雨、惊雷、神秘的黑衣人、诡异的举止,再加上这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哭笑……饶是靳叔这般年纪,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地面,也仿佛敲打在靳叔和那个神秘女人之间,无声流动的紧张与悲戚的空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