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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此面向真理 > 第159章 请神又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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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金摇篮企业,奥尔森为神白须安排的暂住处,时间,20:03。

神白须住不惯那些奢华而又华丽的高等套房,他本来就是一个生在马背上的游牧民,天生的不受拘束的心要他在那片绿茵上无限驰骋,尽管风雪冷彻,他也仍旧在苦涩的生活中架起温暖的篝火。

眼下由奥尔森安排的暂住处恬静而清雅,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温馨的小屋。

而却也极简,奥尔森知道神白须的性格,尽管时过境迁,他也仍旧肯定这位老同学的品味,几乎除了比较重要的家具以外没有放置任何电子产品,木质家具偏多,不算大,两室一厅,布置相对空旷。

而现在,这本就有些空旷的屋内又莫名飘着一种缱绻的忧风,吹拂着微微缕缕,在空气中来回萦绕,穿过某人的身体后又回荡。

透过窗外阳台,夜景的玲珑大厦与万紫千红闪烁着的星罗棋布的城市一眼望尽,琳琅满目而辉煌的五彩缤纷,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可门窗台内隔着窗户看夜景的两人却皆是缄默不言。

“神骁内部政层的明显动荡已经稳固,李布施没有荒废他那一身本事,找来的那三位天罡千年不出一出千年,都是些有能耐的,缝缝补补也就都把你神白须败坏埋汰的劣迹斑斑填上了。”

“外患削山也已是求同存异和谐发展,来往相交互不相犯,难得玄祁宗能如此开悟,向来也迷惘,又也讨人贻笑,四千年觥筹交错居然竟活不过你一个小辈。”

“而当下的神骁群众也都慧眼如炬的明智,知道你神白须征御就是个替罪羊,里头外头都是一张皮,不过是找来干脏活的打手,也好在他上御执通透,为政在民这份品德落实的彻底,才没有惹得个群情激奋的下场。”

“可要说这趟神骁之行你神白须真的清清白白也不见得,上御家那小丫头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倒好,背后捅刀子扎的透心凉,多大的恩德都盖不住你这狼子野心,那李世卿也算得上狼狈为奸了,千图神州居然愿意不要脸的联合一个外人来骗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还有那点朱砂,音绕梁,唐听行裴心平,更有李家两兄弟,胳膊肘往外拐的阳奉阴违,一个个都也死心塌地的对一个外人,就更不用说她陈拾玉,整个人都赔过去了。”

“一趟神骁之行,你神白须是赚的盆满钵满,怎么,回过头看来,那些一个个因为你捅得窟窿洞补不上你就不管了?”

虞听安捣鼓说了一大堆神骁目前和之前的状况,说是明算账,其实神白须听的就是拐弯抹角的骂人,且在她虞听安看来,都是没出息的。

而也唯有这位神明的点评,神白须才还不上嘴,可人家确实也是实话实说,他神白须到头来还真就是满载而归。

相反神骁那边,也只不过是有得有失的原封不动,该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没多也没少。

“怎么,小相公如今进了门却不认奴家了?明明刚刚那逢场作的戏还蛮情真意切的说。”

见那人不为所动的只是冷漠注视窗外的不夜城,虞听安勾起嘴角的调笑道。

“可担待不起姑娘的这般奉承,这等玩笑开的委实是泼天大,怕只怕我这么一介凡夫俗子往后遭了因果,要受那天打雷劈的神罚。”

“小子不敢本末倒置,却也知根知底,先前说的话也一并如数奉还姑娘,神骁目前的状况与我神白须毫无关系,谁捅的篓子谁去补,姑娘慧眼如炬真知灼见,既然知道小子不过一只替罪羊还说的那般天花乱坠,委实虚伪了些,也有些刁难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了发愁读了烦心,一摞子一沓子压的人脊梁都直不起来,东边要米西边喝粥,北边刚填上的水坑南边的桥又塌了,中间的人两边跑是都不顺,一边不顾还要断两家的情,这不是明摆的祸败人吗?”

“更何况神骁家大业大,千万年传承的常青藤,还需要小子这等孤家寡人去添柴加火吗?”

神白须神色自若,仅仅只是斜视瞥了一眼一旁的虞听安,话里话外明断是非。

这也的确是虞听安有些强人所难的道德绑架了,神白须本来就是个来顶罪的,过方天海时他周登楼也曾保证过,入了神骁这场风云局,予取予求理所当然,谁都心甘情愿,并且神白须所有的所作所为都由骁卫兜底。

这个保证就是他上御执自己亲口承诺的,君无戏言,尽管封建王朝的权力阶级已经过去了四千年,但在神骁,这句话的效能仍旧与时俱进。

虞听安是神明,当然不会在乎凡间的这些纷扰,可她对神白须说这些,分明是过了界,所以神白须也才觉得,这女人心不由己口是心非,她话里话外总是纠纠缠缠,想透露些什么又好似欲盖弥彰。

“哈,你神白须倒是有始有终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因为就觉得神骁这片地界讲道理,所以就无恐是非的高谈阔论了对吗,连我也敢忽悠敷衍。”

“骁卫的账还真就让你算的一清二楚了,可有些事不是你神白须一嘴伶牙俐齿就能敲定的,在神骁乱搅风云还想全身而退的,九千年来都绝无仅有,你真以为你神白须是滑溜的泥鳅说钻就钻了?”

虞听安抬手托起神白须的下巴,细细端详起了如今这一副金瞳的神白须,在那熠熠生辉的神性中她莫名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以至于贴的很近她自己都没发觉。

“再者我虞听安煌煌神明,哪里配不上你神白须一介肉体凡胎?竟惹小相公这般挑挑剔剔的抱怨,你神白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装蒜。”

她捏了捏神白须的脸,左右摆了摆,上前一步抬起了他的下巴,后者昂着个脑袋只能看见天花板,不得已举起两只手败下阵来,见状,虞听安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饶了这胆大妄为的登徒子。

“你们神骁的女子就是神明也都小心眼,记仇还睚眦必报,就更不说有本事的了,明算账都算的这么阴。”

“神君自是神君,自然是不会跟小子这等泥尘微末出身的草包一般见识的。”

神白须躬身抱拳,随后抬手唤出那绕生烟灵龛,双手托起供上。

“怎的,怕驱使了这器件徒增因果,只觉得哪怕是我高高在上神骁的神明也都会背后阴险算计图谋不轨,要和我划清界限?”

“不敢,只是物重人微,陡然僭越恐受不起,自然物归原主才最心安。”

“混账,这世上岂有人不如物的道理?即是赠你,便是瞧得起你。”

“身不持德而操以重势;不维于物,能不承众而恃以强权;不禄于天,望神君慎思。”

“你竟敢用那些陈词滥调的迂腐酸儒来训教我?!”

“说教不敢,只是劝诫。”

“神白须,你好大胆!”

神白须决心舍去绕生烟这圣器,哪怕是虞听安煌煌神明在前勃然大怒都也不为所动的逆流而进。

这也就表明他对神骁绝不会有忠心与友谊,不仅仅是因为他所选择的这条路,还有他这个人。

以至于气的她虞听安堂堂神明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怒目相视,可即便如此,抬起要打的手也是迟迟不落。

眼下她已是如同凡尘女子遭受了莫大的忤逆与背叛后的悲愤,好似咬牙切齿的恨这眼前男子的愚钝决绝与不开窍,胸前浮云两点已是雷云轰隆,推去千山岚风起又落。

“好,既然你自视清高入不了这凡尘的泥泞,那我虞听安就跟你算算账,好让你神白须征御踏踏实实的‘净身出户’。”

那四个字的净身出户,她咬的格外的重,并且瞪了一眼那躬身贡物的神白须。

“骁卫中饱私囊放你神白须外域蛟龙入川,为国为民虽然名不正却也言正义顺,上御执虽贵为一国之君,可君主制度早已在四千年前沦为历史,我且不去追究。”

“当今骁卫军政民三天罡共同辅佐政治治理,你神白须冒名顶替为政不仁为人不义,墙头草两边倒,欺君犯上,更愚弄骁卫执政司,同李世卿狼狈为奸。”

“这其中哪一件,不是杀你头的大不赦?”

“再说说你川外同高沅方与虎谋皮,同毒女白下霁一线生机,将整个神骁连同四城被白下霁之毒荼毒的民众视若浮萍,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就更不要说降神入世,灭国南地这等违背天道的滔天大罪。”

“这其中哪一条,你担待得起?”

神白须听着这些长篇大论,压根就没去看虞听安,两只眼睛在窗外打转转,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啪————!

说到最后虞听安转头,见这登徒子如此狂悖不羁,在身后竟幻化出一道云白色闪着铮铮亮龙鳞的龙尾,直接抽在那人脑门子上。

后者一个激灵就去揉脑袋,转头看向虞听安,前者只是嘴角勾笑。

“你神白须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货,贱人贱命。”

“可不就是一穷二白的叮当响,经不起这些个歪歪账本的算计,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没那个命挣那个钱,至于这神仙吧,随便就能点石成金,挥金如土的自然没心没肺,小子也只不过想图个痛快。”

“你神白须要是穷,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富的起来了,穷讲经能有什么大道理?”

“你是舍不得别人的施舍,凡事都讲究个有来有往有偿有报,就是再洪福齐天的命又能赚得了几个铜板?”

“神君教训的是,可小子也有小子自己的原则,神仙也没理由会管着一个凡人想做什么吧?”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份馈赠,一份施舍,小子也知道自己什么命,两袖清风,自然无牵无绊,神君以为呢?”

“狗屁不通。”

神白须嘴角扯了扯,没了下文,只觉得是说不通了,却也在那人的注视下收回了绕生烟,委实是神仙脾气大本事也大,不敢再招惹她。

反倒是虞听安,越来越表现的不像是一个神仙,多了不少人味。

咔哒————

两人都静置了一会后,虞听安莫名丢给神白须一个小物件,慌忙接住的神白须低头一看,不过巴掌长的玉瓶。

玉瓶质地清凉,手指摩挲一二竟然有一种火热的辣,随着这种灼烧过后转变的是一种顺滑的透凉。

玉瓶蓝红白三色玉芝,如璞如华,瓶底透着一种紫金色的平面宝石,只觉价值不菲,黄尊冷色金砌成的瓶锥,圆整整的堵着瓶口。

神白须瞧了瞧,只觉得天然贴切又炙热,只是当他凑近了看,又莫名突然涌上一股令他都险些昏厥的浓重血腥味,他赶忙一抽,胸中顿时滚起一阵烈火,只觉得头昏脑涨,再看那玉瓶,玉质瓶身的三色竟缓缓流动,栩栩如生。

虞听安看他紧皱的眉头莫名心里也一沉,抬手微微一点他眉心,祛晦见明,冷彻的气息刺入识海,扑灭了那狰狞吐着獠牙的烈火。

“悠见我心呈祥,又称‘心泉’,道家常见用来存放丹药或草药的器皿,也就是类似你们西方人的冰箱,不过相较于这二者不同的地方是,前者是冷冻,我这个后者,是炼热。”

“神骁一行劳苦功高,总瞧见你那悲又不愤的模样恨不得跟天下人都有血海深仇,见多了心烦,也省的你唠叨的叽叽歪歪,老没完没了的愤愤不平,就当做补偿送你了。”

“连着里头那枚我炼的小丹药一并,给你做在神骁遭了殃毁了身子的补品,也就是活血通气的寻常药芝而已,不是多大的礼,少给我再装模作样的推脱。”

“至于那绕生烟,你有本事去了伏羲城,上了那爬龙柱,登上了那天上的瑶台来还我,在那时,我再老老实实的接下,要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给你的,神骁素有求佛容易送佛难的谚语,你不是知恩图报吗,就去送啊。”

手里握着那玉瓶的神白须擤了擤鼻子,看着侃侃而谈一副浑然不在乎模样实则跟老妈子一样操碎心的虞听安,只是心里暗笑。

兴许是除了那神骁万年城的地界,知道自己一方神明跳出了桎梏,不在本土呼风唤雨了自然在他方天地无拘无束,神白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福气,能惹得这位神君如此青睐。

“神君厚爱,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谁要你空口无凭的承诺,这是赏,却也是赐,你神白须自是悟性极高的有自知之明,一点小恩小惠都大做文章,怎么,欠别人一笔账就这么心慌惶恐?”

“那就是送的了,神君到时候别吝啬了讨还。”

虞听安听了后竟少见的白了一眼神白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拽了一下后笑骂了声没个正行。

“你到时去那终焉分部管理层要捞的那女娃娃已经算不上个人了,凭你神白须做就要做到底的性子,是不是之后还要掏心掏肺的给人家添砖加瓦?”

这话一出,神白须两眼微微一眯,尽管这个动作有些细微却仍旧是让虞听安察觉到了,只见她抬手一挥,一道玄金流彩的道煌符箓飘然而落,神神其道的浮动于神白须面前。

那符箓好似散着莫名的天恩浩荡与神威睥睨,竟莫名的令神白须心生敬畏,符箓神光如华,上雕敕令,刻金印银,两行赤纹晦涩难懂却散发着栩栩神韵。

“瑶台莲池前,那位怒斥你神白须愚昧愚钝且又天资神华睥睨天下的墨衣女子还记得吗?你还拎过那位的腰牌来着。”

“天蕴载道,颠乾倒坤,手官阴阳,命司穷极,说的,就是这位大道天通而顿破鸿蒙的府君。”

“那失了人格的女娃娃早就不是这凡世所容纳的命数,没了这份命格也就只能沦落为他人操纵的傀儡。”

“你神白须心中有愧,欲为那娃娃开道截天做那起死回生的大逆不道,却又穷于门路闭塞不通无处寻方,如此,不妨凭着这道敕令见了那位府君求上一求。”

“兴许见你赤子心诚,为你排忧解惑一番也说不定呢。”

借着虞听安所说,神白须回想了下当时莲池前那位府君的模样,又想起当日应天府议政时她的沉默,总觉得有些遥远而不可触及。

神白须倒是不奢望那位尊贵的府君能施以援手,毕竟缇娜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自己一手酿就的,他神白须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承担起这后果。

而倘若牵上了那位神明,又不知要落下多少因果,他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最好不要过多再去沾惹他方天地的事故了。

所以他也是装模作样的谢恩,躬身作揖时却被虞听安拦下。

“你这西方人的模样再做起我们那神骁人的礼仪,莫名多了些虚伪和处事的圆滑,我不爱看,若你换不回之前那身行头,见我就莫要再做这些俗仪。”

“那要照这么说,入乡随俗,姑娘这身行头也确实扎眼,饶是如此古风古韵的天生丽质却置身千机万枢的繁华都市,难免徒增格格不入啊。”

“你这胆大包天的登徒子竟敢挑我的刺?”

“诶,俗话说礼尚往来,小子渡海入川之后没少被您神骁的这些陈规俗仪折腾,那是这边纳头就拜那边点头哈腰,就这,还让人续了一头长发,临了走了剃的又是干干净净,尽显身不由己。”

“小子虽然不是这西方的神明也不是多大的地方官,但就凭着这么个礼尚往来,姑娘你,就没资格挑我的理。”

“是吗?可小相公到了我神骁吃穿行住哪个不是安排的得得体体?既然都说了入乡随俗,那这些附带要求的言行举止也就理所当然,任你是那天边游牧的放荡野马,入了这井然有序的千道廊,自然觉得身且狭隘。”

“也是七嘴八舌挑挑剔剔,给你惯出了少爷的病,到我这里数落起我的不是了,看酒吃花,长了一张吃金咽银的嘴,游着那缱绻水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名家瑰丽,一副刁德行,还好意思用什么礼尚往来的幌子。”

“可两家岸是风貌各且不同啊,姑娘一心唠叨小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却不去痛斥那些徇私舞弊又恃强凌弱的神骁地方官,岂不是公道不明?”

“且不说初来乍到的一顿打不还手,就说那时神骁上下群情激奋的骂不还口,您见过哪样的放荡野马这般的郁郁屈愤?”

“噢,也对,神仙就是神仙,不食烟火也就不入凡尘,没历练过尘世的生老病死自然也就不以为意的高高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会啊?”

“好啊,胡搅蛮缠你倒是学的有模有样,行,既然小相公都这般委委屈屈的倾诉衷肠了,那我便依你了。”

“可倘若之后小相公竟挑不出小女子中意的衣裳…”

“琳琅如珍,千肴在画,在那时,小子一定带姑娘看尽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