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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季在门槛上发了会儿呆,脚有些麻。

他突然很想回抚州,他想父亲母亲,也想祖父祖母。

他刻意将方子彦的欺骗抛之脑后,一遍遍暗示自己“那只是个爱撒谎的胖子,根本不值得你多花心思”。

暗示数回后,他又回房换了身衣裳,慢腾腾整理好腰带后,他准备去府衙找沈筝要观微镜——到手就走,绝不在柳阳府多留。

慢腾腾地踏出房门,慢腾腾地踏出院门,慢腾腾地上马。

“哒、哒、哒。”慢腾腾的马迈开了慢腾腾的步子。

侍从不解:“少爷,您的马......”

是没吃饱?咋走不快?

辛季拉马缰的手一顿,“少管!”

一主一仆慢腾腾地骑着马朝巷口而去,突然,一人骑马疾驰而来,和他们擦肩而过。

辛季抹了把被风带乱的鬓发,迟疑片刻后,故作不经意地回了头。

那人......

那马......

停在了他赁的院子前!

理智告诉他,去府衙找沈筝要观微镜,可身体却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选择。

“少爷?”侍从见他掉头,不解:“您可是有东西忘带了?小的去给您拿吧。”

辛季头也不回,扬鞭打马回了院门口。

他坐在马上,梗着脖子问站在院门的那人:“喂,你干嘛的?找谁啊?”

那人敲了敲院门,回头道:“我找一位姓辛的公子,辛苦的辛。”

这不巧了吗!

辛季想,自己刚好就姓辛啊!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来传信的。”

“传什么信?”

“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我就是你要找的辛公子。”

“......当真?”

“啧。”马鞭警告。

“好吧。方公子说,‘戌时四刻,千味酒楼望月阁,不见不散’。”

戌时四刻!

辛季默了下时辰。

眼下已经戌时二刻了,离戌时四刻只有两刻时间,可见胖子这客请得有多不诚心。

既如此......

他更要登入那望月阁,当面问问胖子——“既不诚心请客,为何还要许诺?”

唉,都来不及换衣裳了,真是烦人。

......

戌时四刻,千味楼。

暖黄光晕透过窗柩洒上石板,将夜色烘得暖意融融。

楼中大堂座无虚席,喧嚣声撞着梁木回荡,沸反盈天。

食客们神态各异,书生举盏对酌,议论着刚结束的复试题目;商贾捋着胡须,讨论着即将到来的秋收;江湖客敞着衣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气干云。

辛季踩着点上了二楼,站在了望月阁门外。

他隐隐能听见阁中有人说话,可楼里实在是太热闹了,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阁里的人在说什么,但他知道的是,阁里不止一人。

他想,胖子果真不诚心,竟还请了他人。

但来都来了。

他示意小二开门。

“吱呀——”

阁门被推开,阁内的交谈声、笑声瞬间涌了出来。

看着阁内主位上坐着的人,辛季愣了,下意识后退两步,再次看向阁门上的牌匾——望月楼。

没错啊!

胖子跟他约的就是望月楼。

可谁能告诉他,沈筝为什么在里面,且还坐在主位上?

“辛季来了!”

辛季眼睁睁看着方子彦朝自己跑来,又一脸懵地听方子彦说:“辛季,我不是故意晚派人传话的,而是沈姐姐说已经安排好了晚宴,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

噢。

辛季懂了。

所以胖子的确是想请他吃饭的,但好巧不巧,沈筝刚好也要请胖子吃饭?

可......

谁能来告诉她,胖子为什么能认识沈筝?!

就算他家里有几个臭钱,可他自己也说了,他家就他一个秀才。

就这样的家族,还能和地方一把手攀上关系?!

辛季脑袋有点晕。

“走吧,外面人多,我们先进去说。”方子彦将他拽了进去。

入阁后,辛季更懵了。

因为他不仅仅看到了沈筝,还看到了几日前和自己打过架的小丫头。

“你怎么在这儿?!”他瞪眼问道崔衿音。

崔衿音也“腾”一下站了起来,神情和他一模一样:“方胖子说的朋友就是你?”

方子彦夹在中间也懵了:“衿音,辛季,你们......认识?”

“呵——”辛季冷笑一声,“不仅认识,还是拳脚之交呢。”

崔衿音跟着冷笑,哼哼两声后,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沈筝:“老师,我想挨着您坐。”

“老师?!”辛季一嗓子喊破了音:“那日咱俩对簿公堂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沈大人是你老师?”

想那日,他和这丫头在考试院门口萍水相逢,三言两语就干了起来,被劝架的百姓连拖带拽地带到府衙,上演了一出“对簿公堂”。

虽说那点鸡毛蒜皮的小摩擦不用知府亲自解决,由衙役调停便可,但他们好歹也算进了府衙。

没想到那般情形之下,这丫头也绝口未提和沈筝的关系......

想着想着,辛季生了退意。

他实在是没想到,路边打过架的丫头是沈筝学生,隔壁号舍的胖子也能叫沈筝一句“姐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人行必有熟人焉”吗。

今日这宴,怕是场鸿门宴,搞不好快到手观微镜就长翅膀飞了。

“那什么,我就不......”

退缩的话刚冒了头,方子彦便贴心地帮他拉开了椅子,带着他坐下道:“辛季,咱们挨着坐。”

“......”辛季急出一脑门汗。

方子彦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异常,坐下后便向他解释加介绍:“辛季,其实我和召祺都是同安县人,不对......我算半个同安县人吧,总之我们都是同安县学的学生。那边那位是我老师,也就是同安县学的山长,至于其他人......”

方子彦看向和沈筝低声交谈的余时章,“那是余爷爷,也就是永宁伯。坐在他旁边的是他孙女,余南姝,也是我的好朋友。噢,还有衿音......”

方子彦又将话扯回了崔衿音头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衿音发生了什么,但衿音人挺好的,而且对朋友特别大方。对了,她舅舅是吏部尚书。”

辛季:“......”

谢谢你告诉我,但我宁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