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挥动,将老者拉回,走上去,替少年擦去嘴角鲜红,蹲在其身前:“慎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莽撞之辈,告诉太爷爷,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才会令你行如此冒险的行为?”
金蛟少年眼中的倔强,瞬间消失,只有无尽的委屈自眼底升起:“孙儿……”
少年吞下口中的鲜血,继续说道:“太爷爷曾和我说过,这次与人族的战斗,来的匆忙,更没有任何缘由,前几日听得一人之言后,便将这一切彻底的串联了起来。”
金蛟少年望着他的爷爷,才接着讲道:“大势将起,南海何其广阔,天道自不会厚此薄彼划分机缘,故而这场战争,理由自一开始,便不成立。那人说,我们妖族内有妖尊与一个禁忌之物联手了,妄图窥谋天运道果,承大势之机崛起。”
那帅哥竟罕见的沉默下来,这样的猜想他与老祖商量之时,也早有察觉,可一直以来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无疾而终,此刻在族中小辈口中听得此话也来了精神。
“那人说,那禁忌存在已然探明了,是万界天道所不容的孽兽——截道兽!他同妖族内的某位妖尊联手,策划这场暴动。”少年看着他太爷爷,并未有任何隐瞒。
帅哥身后的老者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上前,就要继续教训这不听话的孙子,被帅哥抬手拦下。
“截道兽?那人怎么确定是截道兽?按理说截道兽进不来此方天地才是!”那帅哥并未全信,质问道。
少年也不含糊,一路带着长青记忆画面的光点浮现在飘荡在身前。
捏碎光点,记忆涌现,原本帅哥那完全展现的人族身躯,双眸一瞬间化作竖瞳,古老且强横的气息将整个营帐都掀飞出去,被困住的金瞳少年,在巨大的气息威压之下,随风滚向远处。
身后的老者也有些惊讶,不知他的父亲为何反应这么大。
数息之后,那老者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周遭无数目光看向自己,扭头看去,这里的营地已然悉数被毁,周遭的树木泥土更是连根拔起,一片狼藉。
这才发现做过了火,不过现在也无心理会了,伸手摄来金蛟少年,与老者,划开一道裂隙,却并非是通向虚空之内,二人是一处白光映照、开满鲜花的水榭庭阁。
这是开辟出了自己的空间。
很快一老一少便出现在凉亭中,金蛟少年身上的束妖环已然被化去。
帅哥望着潺潺的流水,无意欣赏意境,眉头紧皱,双手不断捏紧又放下。
“还真是条必死之路啊!”幽幽长叹,却令得一旁的老者都快急死了。
“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倒是说个话啊!!”老者瞪着俩大眼珠子,望眼欲穿。
金蛟少年则是又将与长青交谈所闻,告予他爷。
“孽兽?!怎么会~”老者呢喃一声,立即想到了什么:“若妖师真的是截道兽,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帮凶?这么说一旦天道得知,妖族便是万劫不复?!”
“天道已然得知了……”帅哥摇着脑袋苦笑,这重孙得到的消息,还真是吓死个妖、
结果下一瞬,三人再度掩息,气氛沉闷。
许久那帅哥才回过神来,忘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慎儿,这个消息是从得来,听你一直在用人字,莫不是,告知你此秘的是个人族?”
见金蛟少年在犹豫,那老者急了,拍着石桌道:“金慎孙儿,此地就我等祖孙三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人其实你们也有所耳闻,他名唤淳清桐,是淳纽麻的弟弟,现在也在妖族必杀榜的榜单之上!”金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淳清桐,竟是他!”老者立即站起,似乎对于长青也忌讳颇深:“会不会有诈?他的兄长坑杀妖族两百万,乃是南海妖族的第一罪人!且听说这兄弟俩诡计多端,如今淳纽麻死了,淳清桐定然也不是什么好惹之人,慎儿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他?”
“他说,共生在灵然之下,不忍看着妖族继续错下去了,只有引出那怪物,才是妖族死里求生的生路。况且……”金瞳少年看了看两人,接着说道:“他说此事办成,可以让我哥有一个新的身躯,更为强大的血脉,以及无限的可能!”
“复活谨儿?怎么可能?!”老者摇头,这话从一个毛头小子口中说出,怎么可能让他相信。
“是那段记忆中的那具截道兽分身所寄居的化血龙族的躯壳吧!”帅哥深吸一口气,如今金谨的魂魄仍旧在润养沉睡,可肉身一事也很难有眉目。
金谨、金慎乃是金蛟族中少见的血脉返祖者,年不过三百岁,便有了低阶妖皇的实力,如今金谨肉身被斩,若是随便找一具妖族肉身,只怕会埋没了金谨的天赋,才让得金蛟族内一直犹豫不决。
那化血龙躯最是适合不过,甚至比之他们金蛟一族的血脉会更加强大,这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令得青年都忍不住动心。
“不行,我不同意,一个诡计多端的人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心,他与妖族有如此深仇大恨,恨不得让整个妖族全数死绝才是,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老者摇着头,死活不肯同意。
青年一个闪现来到身后,一脚踹了出去,老者也顺势飞腾而起,落入远处的青色池水之内。
“一天天的脑子也不动,光知道抬杠,怎么就孵出来你这么个混球呢!”青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摸着金慎的脑袋,青年柔和问道:“慎儿你觉得呢?”
金慎抬起脑袋分析道:“太爷爷,我觉得那人应该不会如此,若是没有这则消息佐证,我们可能还会闷头战下去,到时天道施威,恐怕我们妖族便尽数全灭了,要是真的按照爷爷所说想要覆灭整个妖族,那告知这则消息,是完全没有理由,也完全没有必要的!”
“不错,不愧是我的孙儿!”青年夸赞一声,瞥了眼出水的老者:“活这么大的年纪,活狗身上去了,还没一个小孩想的明白。”
狗:我感觉被冒犯!!
老者水灵灵地自湖中飞起,落在一旁,讨好似的讪笑。
“太爷爷,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散布消息?”金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