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胡话？
什么样的话才算是胡话呢？
看着丰腴动人的婶婶，陆云川默默想着，不动声色的问：“婶婶说的是哪一天？”
张春华抿了抿唇，说道：“就是你成亲前一天，我在那喝酒来着，后面你来了……”
“原来是那一天啊。”陆云川点头，缓缓道：“那晚婶婶你喝醉了，说了不少话，现在一想，的确说了几句胡话，”
张春华眸子微睁，有些紧张的问：“是什么样的胡话？”
陆云川道：“婶婶你那时说常常在想当初净天宗收走的为什么不是陆南归。”
还好还好……张春华悄悄松了口气，眸子继续看着陆云川，“还有吗？”
陆云川嘴角微扬，道：“婶婶你还说已经有了钟意的男子……”
张春华下意识的抓紧衣角，努力回想了着那晚的情景，她说过这样的话吗？
可是那晚夜太深，酒太浓，她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如果不是后面问了侍女，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陆云川和她喝酒来着……
她更加小心的问：“我有没有说那人是谁？”
嗯？还真有……陆云川心里有些意外，点了点头。
张春华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抓着衣角的手心浮出了不少冷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得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在自家侄儿面前喝醉酒也就算了，居然还说了自己喜欢的男子……
陆云川见她神情怪异，便笑着坦白：“我和婶婶说笑来着，其实那晚你没有说过这些话。”
张春华松了口气，饱满的胸脯轻轻起伏，轻恼笑道：“好呀！你这小鬼，连婶婶都敢调笑！”
就在气氛逐渐轻松时，正前方却有一位少年走来，他目光微沉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
他身着青袍，身形挺拔，年纪和陆云川相仿，正是那晚陆云川在练武场看到的那位少年。
见到少年后，张春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转而多了几分宠溺，柔声道：“南归，你练拳结束了？”
原来此人竟是张春华的独子，陆南归。
陆南归没有理会自己的母亲，目光阴沉的看着陆云川，语气不善：“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堂表兄。”
这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陆云川只是淡淡看着他，不知道此人为何会对自己抱有敌意。
张春华早就领教过陆云川的脾气了，他连那些老祖叔伯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向一个小辈低头。
她当下凝声道：“南归，不许无礼，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回去……”
陆云川抬手打断她，笑容和煦：“看在婶婶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叫你一声堂表兄。”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以后若是还想让我对你低头的话，那要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陆南归冷笑道：“你不过是已经不能修行的废人了，而我的修为却在蒸蒸日上，所以会有那么一天的。”
闻言，张春华纤眉微蹙，瞪了几眼自家孩子，又紧张的看向陆云川。
好在陆云川只是笑而不语，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陆南归接着道：“你不就是进了净天宗才有今日的修为，我虽在陆家，但今日也有修炼到了问道境！”
“如果那日净天宗选中的是我，那么陆家就不会是现在的情况，还窝在这小小的青枫镇，连你都成了废……”
“啪！”
话音未落，张春华便上前甩了他一巴掌，打断他后面的话，冷冷道：“滚回去！”
陆南归半边脸通红一片，他看了眼张春华，最终什么也没说，阴沉着脸从陆云川身旁走过。
等他走远后，张春华满是歉意的道：“川儿，南归他自小没了父亲，都是被婶婶宠坏的，你不要和他计较。”
看着有些紧张的婶婶，陆云川笑着道：“没事，我不在意，年轻人嘛，心高气傲些是正常的。”
张春华小心的确认：“你真的没有生气？”
陆云川淡然笑道：“难道在婶婶眼里，我是那种心狠手辣，不顾血脉亲情的恶人吗？”
张春华轻轻抿唇，没有说话。
她可还记得陆云川刚回来时，就让自己在他身前半跪了那么久，还镇得那些老祖叔伯不敢说话……
“婶婶还有话要说吧？”陆云川觉得张春华这几天找自己的频率有些高，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才对。
果然，就见张春华斟酌了一下，才轻声道：“这几日家族里的老祖们商讨了一下，觉得应该继续和净天宗保持关系。”
说完，偷偷看了眼陆云川的表情。
陆云川面无表情：“继续说。”
张春华接着道：“所以，想让家族中年轻一辈天赋最好的人拜入净天宗，那怕只能拜供奉，长老为师也好。”
“然后在族中弟子在逐步拜入净天宗，让我陆家完全依附在其门下……”
这样子，明显就是打算让陆家成为净天宗门下的附庸。
好处是地位直接攀升，一跃成为灵域的超级大家族，从此不用愁各种修行资源……
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要完全听净天宗的吩咐调遣，人家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让你上天，你就不能入地！
但先不说净天宗同不同意，只怕那些幕后黑手随便派个半圣，就能彻底灭了陆家……
几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当初暗中庇佑陆家的人是否还在……
陆云川轻轻叹了口气，表情中含着几分无奈，惋惜等复杂之意。
张春华连忙柔声道：“川儿，你不要多想，家族没有舍弃你的意思，你可以随时来当这个家主。”
“那些老祖只是担心之后陆家和净天宗的关系淡了，想要有如今的地位就难了，也是为了陆家以后着想。”
陆云川看向她道：“婶婶难道觉得我是在难过？是在对那些老不死的舍弃了我这颗棋子而愤怒？”
张春华望着陆云川平静如水的眸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云川缓缓道：“我当初拜入净天宗，是用家传剑诀做的交换，这些年陆家也得到了一些好处，算是一笔交易。”
“但我也从未用净天宗的身份为家族谋私！更没有往净天宗里安排过一个陆家的弟子，哪怕是外门弟子！”
他吐出一口气，接着道：“所以这些年陆家是陆家，净天宗是净天宗，陆家并不完全依附净天宗！”
“我们陆家的事可以由你们这些家主老祖商量着来，而不是去跪接净天宗的法旨，听他们的吩咐。”
张春华握紧手指，没有反驳，她自然知道陆云川说的这些，也很感激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如果不完全依附净天宗的话，那陆家就永远走不出青枫镇，永远只是个偏居一隅的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