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怡被白一凡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她坐在对面,半真半假道:“那人其实不知道我喜欢他,本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我只是想对晏清公平一些,没想到晏清反应这么大。”
见晏祺刚眉心微蹙,明显有些不高兴,白萱怡连忙解释:“当然,我不是责怪晏清的意思,刚刚晏清也骂醒我了,他说得对,我应该早在认识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配不上晏清。”
“是吗?那怎么刚才全程不跟我道歉,现在当着长辈的面,责任倒揽得挺快?”晏清冷笑一声,眼神像冰锥般扎向白萱怡。
白萱怡喉头一哽,手死死攥住椅子扶手。
晏清这人怎么像被换了魂?
从前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哪会这样当众让她难堪?
蒋玉兰轻咳一声,“好了,既然说清楚了,明天早上八点你俩去民政局申请离婚,不过萱萱你要早点说清楚,也不至于成二婚啊。”
这句话,看似在圆场,替萱萱一个女生着想,但蒋玉兰跟白萱怡爸妈也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自然知道她爸妈多要面子,至于攀高枝的那点花花肠子,更是明明白白。
要不是儿子一心迷恋白萱怡,这种把女儿当商品对待的父母,她平时压根不愿意打交道。
白萱怡敢耍她的儿子,还拿婚礼这件事算计他们,上眼药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果然,这句话一出,白一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一个未婚女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自然是前者更好听,也能拿到更多的彩礼。
毕竟,他们不可能主动告诉对方,是白萱怡婚礼当天临时反悔导致了两人离婚。
除非,对方的家境比晏家的还要好上许多。
但白一凡也很明白,有钱家庭讲究门当户对,像晏清这种非要娶自己女儿的愣头青富二代,实在找不出第二个。
更别提今天来的宾客都是海市数一数二的人物,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会回去嘱咐还没结婚的孩子,远离白萱怡。
“萱萱!你还不快跟晏清道歉,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但凡你早点跟我们说,我和你妈也不会让你跟晏清结婚,你这纯粹就是耽误晏清的时间。”
这番话既表明白一凡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把自己从他们夫妻从这件事里摘了出来。
晏清似笑非笑地瞥了白萱怡一眼,摆出一副等着她道歉的架势。
白萱怡肺都要气炸了。
前几天,晏清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只爱她一个人,现在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男人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呸。
白萱怡心里气鼓鼓,但在白一凡的死亡凝视下,跟晏清规规矩矩地道歉。
这件事就此作罢,只等明天去民政局申请离婚,好在这个世界的离婚没有所谓的三十天冷静期,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解除婚姻关系了。
回去的路上,晏祺刚询问晏清要不要开除白萱怡。
晏清却摇摇头,“如果我们现在开除她,反而落得一个欺负女人的形象,若是我们不开除她,光是公司那些同事的议论,就够她吃一壶了,这都是她应得的。”
自从两人宣布婚讯之后,晏清的“太子”身份和白萱怡的“太子妃”身份彻底瞒不住来了。
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的婚事,白萱怡因此也变得格外高调,前前后后得罪了不少人。
他们婚事取消的事,想必已经传到了公司,想必不少人等着下周一白萱怡去上班的时候,看她的好戏。
第二天一大早,晏清跟白萱怡在民政局集合,成功办理了离婚手续。
一回家,蒋玉兰迎了上来,担忧地说:“儿子,不要太难过了,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你也该放下他了,要不下周你就不去上班了,避开那个女人,你出去旅游也是可以的。”
“妈,心虚不出现的人应该是白萱怡,而不是我,越是这种情况,我越应该出现,再说了,白萱怡这种女人不值得我伤心难过,但至少接下来的两年,我只想安心工作,暂时不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
听到后面,蒋玉兰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可恨的白萱怡,到底是让她的宝贝儿子有了心理阴影!
“好好休息一年两年自然行,可你若是一直不结婚,那我和你爸老了,可怎么办?”
晏清没有接话,而是询问晏祺刚在不在书房。
蒋玉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你爸三十六五天,除了除夕那天不在工作之外,每一天都在工作啊。”
“我找他有点事。”说完,晏清朝着楼上走去。
书房,
“晏清呐,这份策划案真是你昨晚连夜写的?”晏祺刚诧异地望着自己儿子。
难不成真是受了情伤,开窍了?
“是的,爸,你觉得行吗?要是可以的话,我想下周就去市场部报到。”
晏祺刚推了推眼镜,“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让你去各个部门挨个试一试了,只是你一直不肯,非要在那个小部门待着,现在你能有这个才能,肯定是要安排你去市场部的。”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愧是他的儿子,想干什么就一定能成。
“只是,接下来的一两年我都想忙事业,所以妈那边......”
晏祺刚听懂了晏清的意思,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不想去相亲嘛,我跟你妈说,只是,这几年你可得拿出真才实学,不然,你妈妈那头,我也不好交代啊。”
“我知道的。”
一个周末很快过去,白萱怡小心翼翼地打了卡,低着头坐在前台。
她本来是想今天请假的,但昨晚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爸妈在那讨论。
他们打算让她今天跟那个糟老头子见面,吃个饭,要是顺利,尽快定下婚期。
一边是恶心的糟老头子,一边是上班,白萱怡咬咬牙,选择了后者。
她们前台部门,一共有四个女生,轮班坐在前台负责一些接待事宜。
恰巧,今天轮到她和另一个女生坐前台。
白萱怡刚坐下没多久,身旁就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
“哟,萱萱你怎么今天来上班了,你不是应该远在国外度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