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出城门之后,城门从她身后缓缓合上。
公主一步一步朝着城外走来,一直走到了耶律阿德一行人的面前。
她有些骄傲地道:“我便知道王定会来救我。”
耶律阿德:“他们如何放你出来的?”
公主将一张字条递给耶律阿德。
“这是救我的人,让我给王的。”
耶律阿德接下字条,展开来看。
“稍安勿躁,赵明自有我大乾处置。”
落款:盛枷。
耶律阿德自言自语:“大理寺的人来了?”
原本以耶律阿德的脾气,今日即便是大乾皇帝来了,他也要取了那赵明的首级。
不过,盛枷嘛。
他脑海中短暂回忆起当日他与夏桉一起将自己送回北雁的日子。
想起了夏桉那清新脱俗的性子,和与她交手的酸甜苦辣。
如今,据说这二人还成了一家人了。
他在原地纠结着好一会儿。
马德,便就还了他这个人情。
他对众人一摆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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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隆帝结束两个月的巡查,回京了。
第一日上朝,萧易燃将这两个月的政事跟他汇报一番。
加上朝臣们的补充,璟隆帝大概掌握了如今朝堂的政务情况。
看到他走后,萧易燃将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璟隆帝甚为满意。
“太子这段时间代理政务,辛苦了。”
萧易燃颔首:“儿臣不辛苦,多亏了三皇兄和各位大臣的相助。”
萧易瑾在另一侧微微颔首。
自从福王谋逆失策过后,萧易瑾行事格外谨慎小心。
在政务上的确主动帮衬过萧易燃。
但也仅仅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越发觉得这个朝堂令他厌烦,他曾以为有一日,自己会是着朝堂上公认的储君,然,事实上无论他如何努力,做了什么样的功绩,都像是徒劳一般。
他原本就不是个喜爱政务之人。
如今屡屡不得志,他心里甚至生出了远离的心思。
可奈何,母妃对他寄予厚望。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更何况,眼下还是萧易燃的风光,他丝毫提不起兴致。
今日赵秀倒是安静,不复璟隆帝不在时那般多事。
另外,此前关武军军纪一事,令他在朝堂丢了些颜面,他正准备安排赵桓再去一趟秦州,好好肃清军纪。
正如此想着,盛枷从列队中走出。
“圣上,臣,有本要奏。”
璟隆帝道:“盛少卿讲。”
盛枷在袁浪凝重的注视下,开口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关武军军粮丢失一案。”
璟隆帝沉思须臾:“朕记得此事,后来军粮不是被你寻到了。”
这时,永定侯警觉出列:“臣也记得此事,当时盛少卿为了此事,可是将当地的山匪全部剿灭,而后又将我关武军的军粮悉数寻回,顺利押送去了秦州军营。”
璟隆帝点点头:“盛少卿今日何意提及此事?”
盛枷颔首:“当时,臣确实将军粮全部寻回,然,却并没有告破此案。劫走军粮的人,当时并没有寻到。”
永定侯赶忙道:“即便如此,也算是挽回了所有损失,盛少卿解了关武军的燃眉之急。有你的威慑力,凶手怕是再也不敢作案。”
璟隆帝眸光闪动:“盛少卿今日不会是,破了此案了?”
“臣一直惭愧当时未能抓到劫匪,好在,经过臣的铺排摸查,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此案,如今已经告破!”
永定侯身子微不可察地震了震。
目光犹疑地盯向盛枷。
而此时此刻,盛枷也刚好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赵秀道:“盛少卿竟是找到案犯?那不知,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抢劫我关武军的军粮。”
盛枷眸子里射出一股锐利,之后颔首对着上首:“禀陛下,将朝廷为关武军准备的十万军粮半路劫走的人,不是什么外边的劫匪,而是关武军自己!而幕后主谋,正是如今的关武军驻军统领,赵明!”
霎时间,朝堂内一片哗然。
这一结果,无疑是个爆炸性的事件。
当日他们可知道,那军粮的分量有多重,被劫走的行径有多恶劣。
若盛枷所言属实,那这关武军岂不是监守自盗!
何其难以理喻啊!
一时间,朝堂上陷入不解地讨论中。
赵秀顿时就黑了,脑中也空白了几秒。
接着,他回过神,口气坚硬地对着盛枷道:“盛少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关武军的军粮,怎会是我关武军自己劫走?你可知我关武军当时因为军粮不到位,都在忍饥挨饿。赵明在北关都快急疯了,你竟说他是幕后之人,荒谬。”
赵秀是怎么都没想到,盛枷在时隔一年后会旧案重提,且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赵明。
这令他根本措手不及。
他现在只能赌,赌盛枷不过是捕风捉影,并无实证。
他是嫉恨他此前对他的算计,想以此来报复他。
军粮一案,早已经做了断尾,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盛枷却声音低沉有力的道:“永定候说得没错,赵明做为关武军秦州的统领,是最希望军粮按时押送到秦州才是。只可惜,他更在意的,是这批银子能换来多少银两。有件事情,连侯爷或许都不清楚,赵明,在秦州连地下钱庄都开了。”
赵秀直觉当头被击了一棒。
“你,你这是胡说。”
“是不是胡说,赵明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了,侯爷到时候不妨亲自问他。”
赵秀:“你!”
璟隆帝听着盛枷的奏报,既觉得诧异,又觉得愤怒异常。
“够了!既然大理寺已经将人押回京城,那便等人到了京城,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