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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灾厄乐章 > 番外(完):神啊!苏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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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完):神啊!苏醒吧!

缄默而寂静之地总是被一片绵延的黑所笼罩。

纵然神明的国度中不应该有风的存在,但是那如同潮水般的起伏,仿若这片漆黑沉睡时的呼吸。

此地的主人已经陷入许久的沉睡,七位天使将音律的圣地仔细规划打理,虽然死气沉沉但却没有任何外来者敢打这里的主意。

“嘎!”

当然有一个贱人除外。

“嘎!”“嘎嘎!嘎!”……

一群五颜六色的鸭子发出嘈杂的叫声,在这片黑色汪洋中肆无忌惮的漫游。

音律的管家无奈又绝望的注视着将它包围起来的鸭群。

乱七八糟的叫声打破了原有的秩序,虽然管家很想把它们都给轰出去,可是它做不到啊!

那群讨人嫌的鸭子是大源的化身!

完全由线条构成的管家第一次这么想发出尖锐的叫声。

即便眼前这位大源做出一系列不符合规矩的行为并不能真正的打扰主的安睡,但是如此聒噪,如此荒诞,如此……

管家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一切,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替它解决问题了。

“冕下,主仍在安睡,希望您踏入缄默之地能保持应有的安静。”穿黑裙以黑纱遮面的女士出现在鸭群外。

浓郁的雾气环绕在名为谦逊的天使身边,这位在神明沉睡之地的掌权者如是说道。

“天呐,天呐,天呐~”尖锐刺耳的笑声伴随着不断重复的话语出现在鸭群的中央。

那群鸭子清晰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大团大团的色块随意的涂抹在半空中,它们相互聚合然后勾勒出祂。

“小姐,别这么无趣好吗?”油彩涂抹的面容下是无限的戏谑,“我想我最亲爱的后辈,一定喜欢在祂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我~”

米德拉女士只是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不再言语。

对于这样的表现弄臣深感无趣,祂转头望向了那个自神明沉睡以来就驻守在神国之外的存在。

“赵渊~在这里待了快一千年了~无不无聊啊~”弄臣依旧是那种飘忽的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试探。

那道血红色,如同石塑般的身影终于动了动,神明的尊容被面甲笼罩,没有人能看出祂此刻的神情。

“不。”

祂仅仅是吐露出一个字,似乎是不愿意和弄臣有过多的交流。

“哼,哈。”弄臣发出气音,似乎对于血肉之神的回答感到不满,“没意思。”

祂嘟哝着,然后转过身去朝着一个没有察觉到的鬼祟身影打招呼:“嗨~猴子~你要去哪啊~”

就在弄臣说出口的一瞬间,伫立的血骸骨之王终于动了,巨大的重剑突然被投掷出去,直直的插在了那只隐藏在以重重时间轴之下的猴子面前。

血骨之王凝视着,无言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离开或者战斗。

猿猴见被发现也不再伪装,披在身上的七重历史脱落下来,丝毫没有企图潜入后被发现的尴尬。

“我只是想拜访一下我们新上任却始终没有苏醒的同僚,说不定我有办法让祂苏醒呢。”

穿着锦袍的猴子说这拙劣的谎言,即便是愚蠢的腐朽听到也会识破这不堪一击的借口。

“许都说过,在祂沉睡的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缄默之地。”

面甲下如同死水般的眼睛闪过回忆,祂清晰的记得拨弄琴弦的神明在沉睡前的言语。

“神明啊,特别是那些原生神,祂们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丰富的情绪。”戴着荆棘冠冕的神明斜靠在黑色丝线编织的秋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

“祂们是神,是淡漠的神,是规则的具象,在灾难之前的和善都是拉拢的手段,而灾难结束这就意味着不再需要抱团,所有的神又成为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别指望祂们会念情分之类的多余之物……”

“祂们各有各的算计,但是都如出一辙的冷漠。”无貌之神打了个哈欠,似乎是非常的困倦。

祂轻轻的点了点自己头顶的冠冕,“在我沉睡后,那几位心思活络的肯定会盯上这里,我就像是一个闹钟,只有没电的闹钟才不会吵醒沉眠的人。”

“我毫无依靠。”高高在上的神难得显露出几分脆弱,哪怕几分脆弱是伪装出来的。

“我会保护你。”站在秋千前的骸骨之王如此回答,坚定而严肃,像是立下了什么誓言。

即便祂知道那几分脆弱是伪装出来的,祂也依旧义无反顾,奉上生命也自无不可。

————————————————————————

“我无意与你为敌,血肉之王。”说着那双清澈的灵长类动物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瞥了旁边弄臣一眼。

色彩之神只是微笑着,没有任何动作,此刻的祂不像是往常舞台上拨弄剧目的丑角,更像是位无关紧要的看客。

祂敏锐的察觉到猿猴看来,也只是怂恿般伸了伸下巴,似乎想要撺掇两位大源打一架。

骸骨之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深插地面的大剑重新拔起,然后攥紧了剑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猿猴紧抿住嘴唇像是很为难一般,然后祂忽的松了一口气,像是放弃闯入了一般。

可是下一秒祂一挥袍袖整个身形忽的消失不见,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缄默之地中心的宫殿。

一直保持警惕的血肉之神瞬间反应了过来,滔天的血海从祂的脚下升腾而起,化作遮盖无限的屏障企图将那道流光挡下。

紧接着虚空之中一抹蓝色闪过,无懈可击的血海出现一道罅隙,文明化作的流光精准的从缝隙中穿过,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冲出去。

弄臣没有出手,祂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看向那抹蓝色出现的位置,似乎在猜测刚才那是谁的手笔。

就在那么流光即将靠近宫殿的时候,七道身影从缄默之地的七个不同的位置飞出。

名为慷慨的金属骸骨手持巨大的镰刀,站在最前方企图拦下文明的大源,可是那么流光像是不屑一般直直的撞过去,慷慨手中的镰刀连一秒都未撑住,直接破碎,其本身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片飞溅的四处都是。

如同山峦一般的勤勉是下一道防线,庞大的躯壳膨胀企图将大源整个吞下,可是流光仍然不管不顾的冲过,将勤勉的躯体撞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流光离宫殿的越来越近,可是一张不知从何处延展出来的画卷横栏在宫殿之前,属于工业时代的虚影浮现,紧接着一层层厚重的油彩涂抹于画卷之上,虚影在油墨涂染之下愈发真实。

谦逊女士与节制共同出手,将灾祸的年代重演,它们深知即便是这样的手段对于大源来说也是一触即碎,但是对于天使们来说能拖一秒是一秒。

不过预想之中流光直接将画卷撕裂的场面没有出现,流光反而在画卷之前迟疑的停下了。

猿猴一般的身影在流光退去后渐渐浮现。

丑陋的面容毫无表情,祂那双非人的眼睛凝视着被画卷挡在后面的米德拉女士。

“灾祸的孩子。”

面对这样的画卷文明不敢贸然将其破坏,身为升维者的米德拉女士在灾祸与音律的赐福之下,几乎可以视作那段工业年代的化身,身为文明之源的祂如果轻易损毁镌刻时代的画卷,那段历史很有可能会被抹除。

这对于祂来说是不可承受的。

就是文明犹豫的一刹那,被祂撇在身后的血肉之神迅速赶到,血肉生成的触手牢笼将文明笼罩起来。

如同猿猴一般的神明没有再试图去反抗,祂很清楚属于祂的机会只有刚才的那一次,而祂错失了。

猩红国王的大剑自上而下狠狠的朝着文明劈砍而去,饱含着神明愤怒的一击让文明不得不拿全力去抵抗。

七重历史之中浮现出同样的身影,祂们共同举起了书写与篡改文明的羽毛笔,羽毛笔书写着层层叠叠超出智慧生命认知的文字挡在大剑之前。

锋利而厚重的大剑将书写历史的符号一个个切割开来,七个史官面色逐渐变得苍白,那些文字是祂亿万年来一点点记录而成的,每毁坏一点都代表着一段无法复刻的历史没落。

很明显文明之源明显处于下风。

“停手吧……”两道不同的声线传来,同时两股力量企图将正在缠斗的大源分割开来。

管理宇宙所有智慧的图书馆长以及纺织命运者出现在缄默之地的边缘。

身挂破碎圆环的神明轻轻的滑动无形的丝线,将扭曲错结的轨迹梳理开,而面若老人的智慧则散发着温柔的光晕将打斗者保护起来。

借助其他大源的插手,文明像是滑溜的泥鳅一般脱身,然后出现在文明的附近。

猩红国王收回了劈砍的重剑,不过面甲下的双眼依旧死死的凝视着文明。

“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如何。”长者率先开口,像是在调解,又像是在给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强行画上结尾。

企图安抚血肉的命运没有说话,血肉之神的面甲之下却传来嘶哑的声音:

“不可能,我要一个解释。”

“解释?”剧烈喘息的文明忽然咧嘴笑的丑陋:

“我当然可以给你解释,音律就像一个闹钟,苏醒的祂会吵醒沉眠的宇宙,只有祂沉睡,宇宙才不会醒来。”

“祂的永眠无论是对于你还是我,乃至整个宇宙的生灵都是好的。”

文明诉说着,在场的所有存在都没有插嘴。

“那又如何?”血骸骨之神冷漠的回应,那又如何便是祂的回答,祂根本不在乎宇宙是否会苏醒其他存在是否会毁灭。

“那又如何?哈!”文明冷呵。

智慧出声:“闭嘴历瓦德。”

可是文明之神丝毫不管祂的劝阻,祂发出怒不可遏的声音:“是啊,是啊,你们自然不会懂我们这些依附于智慧生命存在的大源究竟多么无力!”

“一次宇宙的重生让吾等的力量倒退万年!文明,智慧,秩序……都是可以被毁灭的!”

“这不是你伤害祂的理由。”祂依旧不为所动。

“是啊,是啊,矛盾,仇恨,战争,背叛,挑衅……多么美好的味道啊……”无数叠加在一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蓝光出现,鸟头的神明出现在此地。

“我们可以联手的,封印音律。”幽蓝色的诡诈之神这样对文明说。

对于突然伸到眼前的橄榄枝,文明出奇的沉默下来。

“不相信我吗?怀疑这是诡计?”鸟儿鸣叫一般的笑声响了起来:“不必怀疑,不必忧虑,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宇宙的寂灭,最好让音律像那座时钟一样,沉默的恪守着准则。”

“我还带来了帮手。”祂轻拍了两下手,紧接着三位神明出现在了祂的身后。

生长着鹿角,象征着腐朽与疫病的神明,扭动蛇身,散发着淫靡气息的王子,还有一位其他都未想到的存在——身披几乎透明纱衣的万千魂灵之母。

“如何,我们共同出手,还怕一个血肉和沉睡的音律?”诡诈之神窃窃的笑起来。

文明凝视着鸟头神,又看了看祂所谓的盟友,哪怕是知道对方肯定有其他的谋划,可是此刻的祂也不得不做出决定。

“祂们也有帮手。”文明重新下定决心。

得到回应的诡诈谋士越发的兴奋:“祂们才不会出手呢,祂们不会为了音律阻拦我们。”

像是印证祂所说的一样,被破碎圆环笼罩的神明缄默不言,而嬉笑的弄臣依旧嘲弄的看着这里,却没有任何动作。

血肉之神不由的紧握其大剑,祂并不意外,对自己即将可能孤身迎敌做好了准备。

“各位先生,女士,很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横插进来,不过鉴于我欠了许都一个人情,所以我不得不介入这场战争。”

从凭空出现的电话亭中走出的操纵维度者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身披风衣的祂此刻更像是一个刚刚下班的社畜。

“真是稀客。”窜变者不无嘲讽的说着,对于这个窃取自己权柄登神的同僚,祂向来报以最大的恶意。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变化的君主。”管理员先生文质彬彬,却刻意加重了变化的发音。

“伶牙俐齿,哈哈,不继续躲在你的龟壳子里,现在还敢在我面前现身?”鸟头的神明眯眼打量管理员。

管理员依旧是温和的笑笑:“毕竟欠了别人的人情,在这个时候躲起来不出头不太好。”

“你可不是开源神,不怕陨落在这里?”直白的试探被说出口。

“当然怕啦,不过我也拉来了两位和蔼的长辈撑腰呢。”管理员打了个响指。

迷幻的雾气升腾而起紫水晶一样的蜘蛛从其中探出头来,祂慈祥又有些怯懦的跟在场的同僚打着招呼。

而与梦境之主共同出现的是齿轮与气缸的轰鸣,无数精密零件构筑而成的皇帝驾驶着自己的御座降临于此。

“现在如何呢?”有着两位神只撑腰的管理员轻松的耸着肩:“现在是四对五了,即便你们那边有人数优势我也不觉得我们会输。”

窜变者寡言下来,梦境与机械会站在祂们的对立面祂着实没有想到,此刻即便是这位算计万物的阴谋家也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这确实是最佳的时机了……

「变化」

没有任何征兆,只是窜变之神轻轻的挑动了一下自己的权杖,以此为杠杆撬动着宇宙的规则。

无形的笼罩于管理员的周身。

“呵。”管理员对于祂的小动作自然有所察觉,祂冷笑一声。

变化的乱流不断的篡改着祂周身的规则,扭曲着祂存在的现实,祂手中出现了一本笔记本。

管理员撕下来其中一页,然后随意的贴在了周围的空间之上,瞬间祂周身凝固一切都像是死水一般不再拥有「变化」。

而这样的举动就像是导火索一般,灵之母挥动袍袖,躲藏在祂身上的所有灵魂发出尖啸。

文明也无视了智慧的插手,介入了战争,而那位散发着恒星般光泽的长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退后一步退出了战斗的中心。

神明们动用着自己的权柄,缄默的神国甚至因为祂们的动作颤抖起来,九位神明所引动的规则纠缠碰撞,整个宇宙中都回荡着此处战斗产生的余韵。

那些未来到现场的神明们也不由的为之侧目,而另外三位现场的中立者则各自保持着不同的神态。

智慧悲苦,色彩玩味,命运漠然……

就在战争即将要再进一步的时候,缄默之地忽然明媚起来,沉默的物什开始轻轻吟唱,七位早就远离中心的天使们双手合十低头和音。

供奉在殿堂中的钢琴,小提琴,管风琴……无数的乐器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开始演奏。

没有人宣告什么,但是所有的存在都明白那位沉睡在黑白宫殿之中的存在苏醒了。

“走!”渡鸦之主迅速脱身准备撤离,音律之主的提前苏醒直接的宣判了此次的计划彻底失败。

不过还是晚了,维度的主宰者早就将四周的空间凝固封锁,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松的从此地撤离。

那不远处的黑白大门洞开,嘈杂又整齐像是矛盾一般的声音更加的嘹亮,

无数黑色的丝线像是灵活的触手一般轻松的将毫不抵抗的渡鸦之神洞穿,这位诡诈的神明直接爆裂化作无数纷纷的鸦羽。

分身。

窜变者从一开始就非本体降临,显然在发现这具分身无法回收的情况下,祂果断选择将分身销毁。

不过很显然唱诵福音的神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祂,无数粘稠介于淤泥与石油之间质感的「孽」以分身为媒介,精准的投射于躲藏在迷宫中的阴谋家身上。

诅咒,如同附骨之蛆般攀缘上鸟一般神明的身上,堕化!孽变!污染!

被侵染的组织像是活化一般蠕动起来。阴谋家发出凄厉的嘶鸣,这些化作黑泥的组织竟然在侵染祂的本源,祂面目狰狞的果断将那部分已经被污染的本源切割。

原本历经千年恢复一点的元气在此刻再度下落。

“许都!”辛列智发出无能的怒吼,但是回应祂的只有不知何处传来的窃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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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别来无恙。”头戴荆棘冠冕的神伸了个懒腰,然后舒服的发出一声谓叹。

“看起来个别的同事对我意见很大啊。”无貌之神望向了下面早就分开的神们。

文明丑陋的面容更加难看,华丽的袍袖在战斗中早就变得破烂不堪,现在的祂与马戏团中穿着破烂衣服的猴子别无二致。

此刻的祂早已心如死灰,是非也无心去辩解,祂仰视着高高台阶之上的后辈,撩了撩自己的衣袍跪下。

“音律,此次的行为皆我谋划,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我恳求你继续沉睡下去吧。”

无貌之神既不恼怒,也不厌恶,只是好奇的观察着文明。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或者音律吗?不惜两次发动针对我的战争?”祂的声音依旧悦耳,如同嗡鸣的钢琴。

文明忍不住的流出泪水:“身为新音律的你怎么会不清楚?”

“由痴愚混沌中宇宙得以诞生,而音律是宇宙的长子,在你的哼唱中时间与空间有了概念,无数的无数因此出现。”像是诉说着寓言故事一样,文明将那些记录于祂锦袍上的历史倾吐出来。

“正因你是开始,因此歌谣的结束也是宇宙的结束,袭击罗乌尔是我不得已而为之,只有沉睡的音律即便是歌唱也仅仅是断断续续的,因此末日便得以延缓。”

“那现在呢?”无貌之神缓慢的往下走,忍不住发出了询问。

“现在可是崭新的宇宙,可不需要以此来延缓末日。”

“因为你是唯二可以直接插手地星文明的大源,你太喜怒无常了,甚至对待智慧生命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意,我害怕,我惶恐,我……”祂语无伦次的说着。

“我爱那些智慧的生命,而你是不受控的天灾。”文明垂下了头颅,如同脱力一般。

“所以,你是害怕我毁灭地星上的智慧种族?”音律指了指自己,忍不住的发笑。

“那,你怀疑的还怪可爱的,哈哈哈哈哈,”祂来到了文明的正前方,“诶呀,我要是敢动那里管理员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祂拍了拍文明的肩膀,可是就在祂触碰到文明的那一刻,文明忽然抬手将不知何时握在手心的羽毛笔猛的朝着音律的脖颈刺出。

当!

在剑身与笔尖的碰撞下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直防备着的猩红之王严防死守。

文明目眦欲裂的瞪视音律,近乎偏执的呢喃:“你必须沉睡,我真的爱着他们……”

羽毛笔被血肉之神挑飞,而文明彻底无力的瘫软下去。

音律轻轻的用指尖捏着大剑挪开,面色如常:“我曾登神之时,你的信徒曾帮助过我,我原谅你的这次冒犯。”

祂托举起文明,让其站立。

“但是只有这一次,别忘了「农耕」与「狩猎」的权柄依旧在我手上,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将其折断看看这个世界会如何的混乱。”

“滚吧。”祂发出冷肃的宣告,挥了挥手将那沉默的文明驱逐出了祂的神国。

破烂锦袍下的神站在神国边界,失魂落魄凝视了一眼,然后如同行尸走肉般消失,不见不知去往何处。

“好啦,已经处理完两位了,你们三位有什么想说的吗?”音律重新嘻嘻哈哈起来。

最幼女士扭动的蛇身试图魅惑无貌之神:“亲爱的,也放我一马吧,我不介意你对我做些什么……”

祂向前靠近,想要靠近无貌之神,不过一柄赤红色的大剑在谁也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斩落,粉红色的巨大蛇尾掉落,脱离了神明的躯干。

爱欲的王子发出怨毒的吼叫,可是不等祂继续发出恶毒的诅咒祂就被血肉之神扔出了神国。

“你着急个啥。”音律轻飘飘的瞥了着记者一眼,被盔甲笼罩者的脊背瞬间挺直,不过音律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自觉点吧两位。”被赵渊打扰这么一下的音律也没有继续玩弄败者的心情了,“留下点什么,然后滚吧,我也不能杀了你们。”

灵之母最果断,祂身上的纱衣脱落下一部分,然后咒骂着血肉离开。

而瘟病的慈父则犹豫的挠挖着肚皮,最后在血肉的凝视下不情不愿的把头顶的一支鹿角折断,然后咕哝着妄语蹒跚着离去。

“你交代的我都做到了,我们之后互不相欠,再见。”管理员说完便从一道身后裂开的门扉离开。

而梦境与机械也跟音律点头打过招呼之后,相继离去。

命运则在更早就悄然离开。

现在除却血肉,音律,色彩就只剩下了老者般的智慧。

这位为生命开慧的启迪之光发出叹息,祂先是为音律的苏醒发出恭贺:“恭喜您的苏醒。”

“请您不要责怪文明。”智慧声音中透露着无奈。

“我们这些依附于智慧生物的存在是有可能消亡的,而文明对于自己能存活下去的渴望已经病态化,转化成了对智慧生物的溺爱……”

智慧还想说下去,而音律却已经懒得听了:“你不必过多解释,我不会闲的没事去毁灭他们,而文明……”

“请你告诫祂,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赤裸裸的警告,不止是对文明更是针对眼前的智慧。

智慧深深的看了一眼音律,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像是同意也像是懊悔,然后便消散成光点离开。

“呜呼呜呼呜呼!”色彩发出人憎狗嫌的声音,然后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就要贴上去。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

音律一脸嫌弃:“滚一边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弄臣装傻充愣,像是啥也不知道。

“呵。”

“哎呀,能猜出来你早就醒了啦~”

“肯定不是你猜的,是谁告诉你的。”无貌之神挠了挠下巴“偷窥狂?”

“嘻嘻。”弄臣并没有否认。

“果然是那个变态……我就说那天和管理员见面的时候怎么有种隐隐约约被注视的感觉。”

“下次我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的所有眼珠子都碾爆,让他长长记性,什么东西能看什么东西不能看。”

音律喃喃自语,而远处躲在工坊里因为神国封锁,而无法偷窥急的抓耳挠腮的大眼珠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管理员是怎么说动机械和梦境来助阵的?”色彩对此表示不理解。

“梦境为了编织世人于幻梦境的桥梁欠了管理员的人情,管理员放开了地星对于科技的限制,机械也欠了祂的一个人情。”

“管理员这是准备……”赵渊没忍住插嘴

而恍然大悟的色彩与音律共同将手指立在嘴唇前:“嘘~”

看完乐子的色彩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人,临走之前还兴致勃勃的嘱咐乐师:“下次有大乐子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然后就在乐师即将踢出一脚之前消失不见。

此刻缄默之地中的神明只剩下了血肉与音律。

音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用那张平板的面容对着血肉之王。

即便是看不见表情,那位猩红的血肉之王也能想象到对方如果是人形的话是什么表情,那种戏谑玩味的笑。

这样沉默的气氛中还是赵渊率先败下阵来,祂踟蹰的开口:“你什么时候苏醒的。”

“嗯……”无貌之神轻哼一声,然后用自己的指节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思考。

“并没有多久,如果按照地星的时间来换算的话,大概是三天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血肉的王发出了质问。

无貌者用着讨饶一般的语气回答:“诶呀,这不是为了钓鱼嘛……”

“告诉我依旧能钓鱼。”此刻的赵渊没有了迟疑和尴尬,声音变的有些冷硬。

“这不是害怕你担心嘛,诶呀诶呀,下次一定告诉你~”无貌者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用一种油滑的方式企图转移话题。

“这么久没见,过的怎么样啊~”

猩红之王没有回答,反而发出了无貌者从前从未在其身上听到过的声音。

那是一种绵长的叹息,对于情绪敏感的音律之神自然能分辨出其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惋惜,后怕,懊悔,愤怒,欣喜……

杂糅的情绪像是染缸一般复杂,但又如出一辙的纯粹,这些情绪都指向着祂。

“许都,下次告诉我好吗。”不知道祂是以何种身份发出的请求。

无貌者常年表现出的疏远又亲切的态度在此刻被击溃了一瞬,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难得显得严肃。

“所以你愿意承担这份代价吗?”

莫名其妙的话语却没有让王疑惑,祂反而欣喜起来:“当然,当然,自该如此。”

“好哦~”无貌者恢复了嬉闹的声音,“那以后下地狱我也会拉上你的,嘿嘿。”

“无所谓。”

“哼哼~”祂不置可否,转身向宫殿走去,猩红的王紧跟其后。

“所以,过的咋样~”

“很无聊。”

“猜到了。”

“你呢?”

“全在睡觉。”

“哦。”

“不过做了一个有趣的梦。”

“什么?”

“梦见了一个屏幕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那是什么?”

“不知道。”说话者耸耸肩,却又忍不住的伸出手,像是在触摸什么,祂点了点那个边界,又轻松的笑。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会搞清楚的。”

“嗯,我陪你。”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