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是友我等自有判断,也不会听公子一家之言,今日多谢公子坦诚,改日可上侯府做客,既是舅母的家乡人,接待一番也无妨。”
瑶珠也是发出邀请,撇开这公子羽来得莫名其妙不说,大家都是南疆人,太难得。
别看都城人多,但在这偌大的地方却找不着几个南疆人,现存于都城的南疆人都是多年前南疆闭关锁国之时未能成功返回之人,如今在都城求生,观望多年。
像瑶珠这样几年前从南疆过来的据查只有她一人,而公子羽更是另类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这茶水喝了满肚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久,送走公子羽后,瑶珠的眼睛倏地红了:“久儿,我回不去。”
师门可能有难,瑶珠自觉有愧,这几年她有夫有女有事业,在大楚混得风生水起,却不知师门却遭遇到那么多事情,又是瘟疫又得罪了坤王,现在还扯下了巫蛊之争。
这其中或许还有几位公子的相争,南疆君王年事已高,也到了要接棒的时候,瑶珠心乱如麻,祝久儿见状道:“南疆国门尚未打开,你便是杀过去也无济于事。”
“眼下这位公子在都城,你好好笼络他,定能从他那里得知更多情况。”
瑶珠心绪大乱,慌乱点头,等她回到自己府邸,贺怀远迎过来,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关切地将手扶在她的腰上,未料瑶珠的反应十分激烈,不悦地拍开他的手:“莫动!”
“你这是吃了呛药了?”贺怀远晓得这丫头的脾气,一定要顺着毛撸,柔声说道:“不动不动,你和久儿出去一趟怎么就这般生气,她惹你,你教训她就是。”
谁不知道贺怀远心疼祝久儿,但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确让瑶珠十分受用。
贺怀远又上前来搂他的腰,瑶珠心里的火还没有散呢,这次不拍手了,改成拿脚踩夫君的脚,闭着眼睛就是一番乱踢乱打。
眼看着这丫头没有章法要朝着自己的下盘攻击,贺怀远终于急了,这要是不小心踢错了地方,不是踢坏了。
“我的好娘子,你莫要恼火,是不是有贼人说了什么,还真的是久儿惹你生气了?”
方才贺怀远看到她就欣喜,见她情绪这般收不住,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这般不讲道理,不过他并不恼怒,人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彻底放开。
瑶珠越是如此胡搅蛮缠,贺怀远越是欣喜,这说明她把他当成最亲密的人,在他面前也不会遮掩什么,所以也只是护着下盘,任由她一通发泄。
等到她终于情绪平复了,贺怀远才微微一笑:“可是解气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瑶珠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她也是怕极,怪圣药门惨遭不测,怕师父进了宫门就不能再出来,她无法想象自己赖以生存与生活的地方会变得面目全非。
“能与我说说么,到底发生何事?”
贺怀远是半分不敢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此时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说说。”
瑶珠的心终于软化,这几年她与贺怀远才真正地像一家人,她将方才的事情道出,抽噎道:“师父曾经说过,给皇家供药可以,给皇家治病救人也可以,但宫门难入。”
“他这一进去不知道吉凶,我更担心圣药门会因此遭受灭顶之灾,你说大楚皇帝既然能让公子羽进来,那南疆的门是能为大楚打开的,对不对?”
“若是师父他们有什么好歹,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瑶珠真是恨极了,担心极了。
见她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贺怀远忙道:“久儿说得有道理,你既然与这位公子羽认识了,往后与他多走动,能从他身上套出不少信息。”
不过他也怕说多了会弄巧成拙,又道:“其实这位公子羽听起来也是个少年老成的,你与他相处时也要防备一些,多问少说。”
瑶珠抹了抹泪,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姐姐、姐夫是否在皇宫里?”
两人做了夫妻,不少事情就不会瞒着她,关于他们怀疑久儿父母在南疆的事情也没有瞒过瑶珠,瑶珠也是守口如瓶:“不如,我帮你们吧。”
这女人的心情就是六月的天,贺怀远这次是生了逗弄她的心思:“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又想替我们操持大计,怎么,你还想对那小子使美人计不成?”
“胡说八道呢,我与久儿年长他那么多,他还一口一个姐姐的,我能腆着脸用什么美人计吗?不过是打着老乡的幌子与他多往来,他可是住在宫里的人。”
“一来可以打听我师门的事情,二来打听姐姐姐夫的事,不是一举两得??”
瑶珠这下子不伤心也不担心了,为自己的大计操起心来,这变化让贺怀远安心了些。
“你这莽撞的性子莫要误了事,万事不决时多问问我们再行动,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先不要做,也先不要说,好不好?”
贺怀远这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让瑶珠臊了脸,再想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抽噎道:“方才打疼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乍然听到这消息,脑子里想的全是不好的事情。”
“你是话本子看多了,你们圣药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这话哄到位了,瑶珠的心防终于落下,另一头,祝久儿匆忙赶回侯府,却发现萧天洛不在,一问才知道这人与祖父一起入了宫。
皇宫大院里,萧天洛与老侯爷神情闲然,老侯爷正抿着茶水,上首的皇帝眉毛直抖。
老侯爷刚才的一番话把他气得不轻,什么叫皇帝老儿都敲不定的事让他们祖孙来定,哪有这样的道理,皇帝现在眉心还跳着呢。
“陛下莫要生气,本来就是这个理嘛,您都定夺不了的事情,让臣等自己说,若是安排得不好,到时候遭受笔诛口伐的就是我们,陛下,您是拿我们祖孙给您当挡箭牌呢?”
“哪有既用萧天洛还要我们自己顶雷的道理,臣随君便,陛下替萧天洛做主就好了嘛。”
老侯爷与皇帝互相推诿不成,两人干瞪眼。
“那个……”萧天洛举起手,谩声说道:“臣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