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的指尖拂过玉简上冰冷的纹路,Nt标记传来一丝预警般的麻感。他望向林汐瑶,虽然视线模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气息中骤然绷紧的警惕。“看来,”他轻声道,将掌心的蝈蝈笼小心收好,“我们的行程要暂缓了。有人不想让我们去竹寨。”青城议会却突然传来急召 —— 以白崇安、赵衍为首的旧贵族联名上书,要求即刻召开议会,审议铃契法案的合法性。
“他们是嗅到 Erra 碎片的味道了。” 林汐瑶将星斗铃系在剑尾,金红微光闪烁,“旧契里藏着竹纹密钥的线索,他们怕我们通过铃契共振解读秘密,更怕平民结契后,家族垄断的节点资源被分流。”
白梵摩挲着掌心的蝈蝈笼,缠枝莲纹的触感让 Nt 标记轻轻嗡鸣:“李清诠供出的 Erra-0 计划,想必让他们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月白长衫的衣角扫过地面,“议会是他们的主场,但铃契是青城的正道,我们不能退 —— 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到底在遮掩什么。”
次日清晨,两人并肩走向议会堂。沿途的百姓举着星斗铃,铃声清越,是无声的支持;而旧贵族府邸的方向,却传来沉闷的佩铃响,带着压抑的敌意。阳光穿过竹编窗棂,在地面投下缠枝莲的影子,像无数条隐秘的线索,指引着即将到来的博弈。
青城议会堂的木质梁柱很高,刻着繁复的星斗纹,与城外遗迹的纹路隐隐呼应。梁柱底部嵌着细小的竹编衬垫——那是蜀地工匠特有的加固工艺,能缓冲节点能量波动带来的震颤。堂内气氛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淡淡的金属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蜀地柏木清香,是梁柱经年累月散发的气息。
林汐瑶站在堂中央的高台上,一身墨色劲装,肩后剑尾的星斗遗咎铃静静垂着,金红微光在铃身流转。她的面前,是铺着青石板的议事场,两侧坐着青城的权贵:白家旁支的白崇安、赵家宗主赵衍、陆家主事陆明远,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代表。
白梵站在她身侧,穿着月白长衫,腰间的魄铃与林汐瑶的剑铃轻轻共鸣。他的视力依旧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台下人影晃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暗流涌动。Nt标记传来轻微的嗡鸣,像是在预警着什么,耳边还飘着一丝类似蜀地竹哨的细碎声响。
“今日议铃契法案一读。”议会司仪的声音苍老而有力,打破了堂内的寂静,“新契规定,青城所有御魄者与纳魄者,皆以铃响为凭结契,废除旧制中‘血缘为尊’家族垄断‘之条,允许平民御魄者与纳魄者自由结契,共享节点资源。”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白崇安第一个站起身,他穿着华丽的锦袍,腰间佩着一枚硕大的玉铃,铃座是蜀地老竹雕成,却被镶金裹银遮去了原本的纹路,脸上满是不屑:“荒谬!御魄者与纳魄者的契约,岂能如此随意?旧制传承千年,皆是按家族血缘缔结,方能保证能量纯净,节点稳定。如今废除此制,允许平民结契,岂不是要乱了青城的根基?”“白长老此言差矣。”林汐瑶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旧制虽久,却弊端丛生。多少平民御魄者身怀异能,却因无家族背景,无法结契,只能任由魄力流失,甚至被影气侵蚀。而有些家族,凭借血缘垄断节点资源,却尸位素餐,让节点能量日渐衰退。”她抬手,指尖金红微光闪过,身后的剑铃轻轻一响,“新契以铃响为凭,是因星斗铃的纹路与遗迹同源,能精准感应双方魄力共振,比血缘更可靠,也更公平。”“公平?”赵衍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他的佩铃发出沉闷的声响,铃身刻着赵家图腾,却掺着外维金属的冷光,“林将军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与白梵公子结契,是天作之合,自然觉得公平。可我等家族,世代守护节点,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如今新契一出,我等家族的权益何在?平民结契,共享资源,岂不是要分走我等的根基?”“赵宗主混淆了’守护‘与’垄断‘。”白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堂内每一个角落。他微微侧头,虽然看不清台下的人,却能感受到那些敌视的目光,“节点是青城的根本,不是某一个家族的私产。家族守护节点,理应获得尊重,但不能以此为由,剥夺他人的权利。”他顿了顿,Nt标记的嗡鸣渐缓,语气愈发坚定,“新契并非要剥夺家族的权益,而是要让资源合理分配,让更多人有能力参与节点守护——就像蜀地的堰渠,只有分流灌溉,才能让整片土地都生机勃勃,青城才能更安稳。”他的话让台下一阵骚动。不少中小家族的代表面露赞同,而白家、赵家、陆家的人则脸色铁青。陆明远敲了敲桌子,桌面的竹编纹饰被震得微微发麻,佩铃发出急促的声响:“白梵公子说得轻巧!平民御魄者与纳魄者良莠不齐,若任由他们自由结契,万一出现魄力相冲、能量失控的情况,谁来负责?节点一旦受损,青城就会陷入危机,这个后果,谁承担得起?”“我承担。”林汐瑶上前一步,金红微光在她周身亮起,剑铃的声响变得铿锵有力,“新契实施后,所有结契者都需经过节点检测,确认魄力共振后方可生效。我会亲自带队,巡查各节点,若出现能量失控的情况,我与白梵公子第一时间处理。”她目光扫过台下的旧贵族,语气带着警示,“而且,旧制下,因家族强制结契导致的节点波动,还少吗?李清诠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提到李清诠,台下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都记得,李清诠之所以会背叛青城,与赵家强制他与自家女儿结契,导致魄力紊乱有很大关系。如今李清诠被关押,供出了“Erra-0”计划的零星信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旧制的弊端不仅在于不公平,还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隐患。
白崇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衍拉住了。赵衍看着林汐瑶和白梵,眼神阴鸷:“林将军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但法案一读,我等反对。”“我等也反对。”陆明远附和道。
其他旧贵族纷纷响应,而中小家族和支持新契的代表则表示赞同。议会堂内,两种声音对峙,佩铃的声响此起彼伏,与远处节点的能量波动形成微妙的共振,空气中的柏木清香也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司仪见状,只能宣布:“铃契法案一读,反对者居多,暂不通过。待修改完善后,进行二读。”散场时,白梵和林汐瑶走在最后。旧贵族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瞟向他们,带着敌意。白梵的Nt标记又开始嗡鸣,耳边传来熟悉的低语,比之前更清晰:“Erra-0……需要钥匙……竹纹为引……”他握紧林汐瑶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和金红微光的安抚。“别担心。”林汐瑶轻声说,指尖摩挲着他腕间的铃绳同心结,“旧贵族的阻力早在意料之中,我们还有时间。而且,他们的反对太刻意了——赵衍的佩铃掺了外维金属,白崇安把竹雕铃座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在刻意遮掩什么。”“我也觉得不对劲。”白梵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魄铃,“李清诠供出的Erra-0计划,他们似乎早有耳闻,甚至可能暗中接触过Erra的碎片。刚才的低语提到’竹纹为引‘,你看这议会堂的梁柱,底部的竹编衬垫纹路,和竹寨蝈蝈笼上的缠枝莲纹很像。”林汐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梁柱,金红微光在眼底流转,仔细辨认着竹编纹路:“确实相似!而且旧契残页上写着’钥匙藏于竹纹深处‘,说不定这些蜀地竹纹,都是Erra密钥的指引。”她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之前整理旧卷宗时,看到过记载——青城的初代建造者,有不少是从蜀地迁徙而来的竹匠,议会堂、节点阵眼的很多纹饰,都沿用了蜀地竹编的古法。”“那旧贵族的反应就更可疑了。”白梵的语气带着笃定,Nt标记的嗡鸣与周围的竹编纹饰产生微弱共振,“他们反对新契,或许不只是为了垄断资源,更是怕我们通过’铃响为契‘的共振,解读出竹纹里的密钥——毕竟旧契里写着’优先保护家族利益‘,说不定他们早就想独占Erra的力量。”林汐瑶抬手,指尖轻轻触碰梁柱的竹编衬垫,金红微光顺着纹路流淌,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外维能量:“你说得对。而且赵衍之前派人去过竹寨,说是考察节点,现在想来,恐怕是为了星屑竹下的Erra碎片。”她转头看向白梵,眼底带着默契的坚定,“我们得加快去竹寨的脚步,先找到星屑竹和竹纹密钥,才能抢占先机。”
议会堂的博弈虽暂告段落,真正的较量却刚刚开始。步出那弥漫着柏木清香与金属锈味的殿堂,白梵与林汐瑶并未返回居所,而是径直去了城西的禁所与藏书阁。
禁所之内,罗文忱静立如松,眼底的影气已敛去大半,唯余一片沉静的死志。当林汐瑶提出需要一位熟悉影气与外维能量的向导时,他未发一言,只默默拾起了那串象征赎罪的普通铜铃。
而在藏书阁深处,戴着抑制镣铐的李清诠,正就着幽暗的灯光研读外维文献。听闻二人的来意,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苦笑道:“我尚有选择的余地么?何况……那‘Erra-0’的真相,我也想知道。”他扬了扬手中泛着幽蓝微光的残页,“这些记载,与落星谷有关。”
“落星谷?”白梵蹙眉,Nt标记随着这个地名轻轻嗡鸣,耳边的低语再次变得清晰。李清诠点头:“根据交叉解读,竹寨的星屑竹并非终点,而是路标。真正的密钥,或者说,‘门’,藏在落星谷深处——那颗千年前坠落的‘星辰’之中。”
线索在此交汇,指向了比竹寨更遥远也更危险的目的地。不再犹豫,四人一行当即轻装出发,趁着暮春的桃花尚未凋尽,悄然西行。将青城议会的喧嚣与权谋甩在身后,直奔那传说之地而去。
白梵点头,目光望向议会堂外的天空。阳光正好,桃花香顺着风飘进来,与剑铃的气息交织,还混着一丝蜀地碧潭飘雪的清冽。他闭了闭眼,凭借Nt标记的共振,“看”到那些隐藏在竹纹里的细微能量流——它们像脉络一样,连接着议会堂、竹寨、星屑竹,也连接着Erra的秘密。
他知道,这场政治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隐藏在背后的Erra之谜,已随着竹纹线索的浮现,变得愈发清晰。旧贵族的阻挠、外维的低语、蜀地竹纹的指引,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青城以西的竹寨,指向了那片藏着星屑竹与千年约定的竹海。
文献彩蛋:青城议会旧契条文残页
(字迹刻板,墨色暗沉,部分字句被划去,纸边沾着细小的竹纤维,似是从竹制卷宗中撕下)第一条 御魄者与纳魄者结契,须以家族血缘为基,非同姓同宗者,不得结契……第三条 节点资源归守护家族所有,平民不得染指,违者以影气侵蚀论处……第七条 若遇外维异动,优先保护家族利益,节点次之……(页脚有一行小字,字迹潦草,墨色偏淡,似是后来用蜀地松烟墨添加)Erra之迹已现,旧契束缚太多,不改性命难保……铃响为凭,方为正道,钥匙藏于竹纹深处,Erra-07与星屑竹同源,竹匠后裔知晓开启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