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发布会主要环节,也就是记者采访开始后,台上主座的房龙却拿起话筒,笑呵呵地开口:“我有联系杨灵越导演过来探个班指导指导我们,他都答应了,可他爽约了。所以我想问问杨灵越导演,看过这两个短片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投资白花了?”
杨灵越倒一脸平静,好似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
接过话筒语气依旧平静:“大哥这是想让我夸一夸,只是没什么必要,而且成片没彻底剪出来,两则短片也看出的东西也不好说。
不过倒是有点真心话说一说,房龙的每一部作品中都能寻觅到他的精神内核。所以我希望大家看了房龙的电影嘻嘻哈哈之余,还能收到他传达的一点信息,我想大哥会更加宽慰的。”
房龙很意外,他是想着搞个突然袭击,因为知道杨灵越向来机敏过人,这种突然袭击下往往金句频出,可没想到说的这些话让他一个近六十岁,见惯了世事变迁的人都感动异常。
这难免,就好像有读者发现一个码字的半吊子网文写手在字里行间埋下的一些细节和闪光点似的。狗作者会感动的稀里哗啦,感觉和打赏几个大神认证的感觉一样...
房龙站起身来说了句:“谢谢杨导。”
然后又笑着说:“我这真的是在搞突然袭击,没有事先对词。”
听到这话,众人从杨灵越那平静又深沉的语调造成的安静气氛活跃起来,笑了出来。
之后记者会开始,待房龙说回答了四五个问题后,杨灵越示意了一下便领着大美圆离开了,否则呢?
看记者和一帮演员问答?
露个面,有个新闻点就足够了。
更何况还说了一番那么有感触的话。
回庄园的路上大美圆还在问:“怎么了这是?”
杨灵越收回望向夕阳的目光,摇头晃脑地吟诵道:“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呐~”
看到他这般感慨,大美圆即不像曾莉、小丽那样秒懂他的心中思绪,也不像茜茜那般眨眼卖萌等他解释,更不像樊兵兵或是直接凑过来追问,或是假装没听到。
而是思索一般地说:“这诗好像不只这两句吧!”
杨灵越笑了笑:“对。”
“剩下的是什么?”
“我也忘了,反正不是五言...五绝,而是首五言排律。”
你说杨灵越敷衍吧,他都能因为大美圆说了“两句”而把“五言四句”这句话收回来。
说他不敷衍吧,他是真不想念,更不想解释。
毕竟他其实在隐晦地表达知己难寻之意。
毕竟白居易和刘禹锡这俩同龄好友晚年再见,同患足疾、眼疾却能相谈甚欢,分别后还能互赠传世诗句。
而他刚刚在现场在为逝去的“房龙时代”缅怀良久,身边却无一人能与他共情。
就算是有点感触的房龙,三两句话后便会提到儿子,为那位房祖货提名张目,怎能不让人唏嘘感慨!
所以,杨灵越很想念小丽。
汪斐哭晕在厕所里,当然人家也不哭,嗨的很,赶在阿尔卑斯山雪道关闭前的几天里正大呼小叫地滑雪呢。
所以再看身边的大美圆,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杨灵越这纯粹就是强人所难,这种感触是很私人的东西,身边能有一二人共鸣已然是庆幸至极的事情了,要是人人都能,那他就成了透明人了。
杨灵越也想像俞绯红、汪斐似的,直接走人。
但那是开玩笑,这么一大帮人呢,何况明天的中国电影之夜,后天的首映,大后天的花卷之夜.....
当然杨灵越心中各种想法纷飞,也不耽误他揽着大美圆搞起了研究。
所谓何以解忧,唯有研究!
好诗啊好诗。
大美圆如同那天去晚宴那般,没有丝毫抗拒,哪怕车子没隔板,反正别人又看不到啥,反正又不会真的做啥,她很喜欢男朋友对她这般亲昵,况且也很舒适。
回程的时间就很短了,到达山脚的时候杨灵越都在想等到东来集团的产业园区建成后自成一方天地,他怕是很多时候也会像是戛纳这般的工作状态,也像是个昏君一般殿前点个卯,转头又去后宫厮混。
呸,哪个皇帝后妃居所还特么有御书房的?
所以,杨灵越还是个勤劳的好老板。
回到庄园,见热芭已经回来了,大蜜蜜自然毫不见外地也在,还穿着个好似男士大裤衩一般的裤子,坐在走廊下咯咯直乐。
当然没意外的还有朱朱就在她对面,好似附和一般地笑着。
周边还有赵若瑶及张叶等经纪人助理作陪。
让杨灵越意外的是隐藏于一个高背椅后的公鸭嗓笑声。
朱朱的注意力没在话局中,自然也第一时间发现了朝她迎面走来的杨灵越、大美圆一行人。
便站了起来,那笑成弯月的眼睛丝毫没变,脸上的两个酒窝反而更深了些。
“杨导。”
其余人被她的动作和喊声吸引,侧目的侧目,转身的转身,探头的探头,起身的起身。
探头的正是周公子。
杨灵越不由挑了挑眉:“你怎么也来了?”
周公子不由心中一凛,这和预料中的不一样啊。
虽然和王所那档子事儿已经过去三年多,可当时杨灵越的雷霆手段,和捞了她一把的事儿,自然是让她这样的一个人又敬又畏。
也是由于如此,后来虽然和樊兵兵走的很近,倒一直躲着他。
可毕竟她今天刚到戛纳为明天《画皮2》做宣传,不来拜会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也想着都过去三年了,自己的敬畏心会减一些,相处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怎能想到再次见到的杨灵越看着沧桑了,威势却也更足了。
其实不过是杨灵越从发布会现场出来后,便一直在想一些有的没的,神情严肃了些罢了。
不过周公子哪儿知道这个,再看其身侧,那位和自己朋友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美圆,倒又自然了些,却也不由站起身标志性地皱了皱鼻子:“这么嫌弃啊?我刚到戛纳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