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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劝解矛盾,结果,庄娴蕙夫妻被方之玄说服,双双赞成父亲高义之思。

至楚兰彤居处,玉阶居,庄娴蕙吩咐下人,唤庄瑞出来,诉与情况。

确保无人窃听,庄瑞选在一处安全角落,会见妹妹和妹夫。

述罢,庄娴蕙发表见解。

“我觉得,父亲想法无误,思虑周全。”

“你们多劝劝母亲,理解一下父亲吧。”

庄瑞疾言厉色。

“不行。”

“他们闹矛盾,哪次不是父亲道歉,母亲原谅?”

“大哥交托你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就知道把难处推给兄长,妹妹做成你这般,真是没用。”

他学着长兄姿态,一声令下。

“回去再劝。”

庄娴蕙不惧威势,扬眉昂首,毫不示弱。

“既然定下父亲道歉,母亲原谅,为何次次让我劝说父亲?分明是你们把难事,全部推给我。”

庄瑞盛气凌人。

“父亲一句道歉,母亲便能气消?你以为,劝慰母亲,很容易?”

“我们这样安排,用心良苦,自有道理,你别不识好歹。”

庄娴蕙点破事实。

“母亲温柔贤惠,劝慰她,不想便知,容易得很。”

庄瑞识破心机。

“你想激我说出,我们换一换,你去劝慰母亲试试,是么?呵,小伎俩。”

“我偏偏不遂你愿。”

庄娴蕙愤慨,不平而鸣。

“何故不遂我愿?我就知道,劝慰母亲,易如反掌,所以,你们不舍得交托给我。”

“父亲那么倔强,我每次必要费尽口舌,好劝歹劝。”

“你们倒好,轻轻松松听着母亲唠叨,随意应和几句则已;陪着母亲逛街,瞧上什么好物件,还能求她买给你们。”

“天下兄长,属你们最巧诈。”

宁暄枫说公道话。

“娘子切勿误解兄长。”

“我证实,陪着母亲逛街,挺累人的。”

庄瑞奕奕夸赞妹夫,强烈谴责妹妹。

“瞧瞧,妹夫多懂事,多么善解人意。”

“你再看看你,骄横任性,完全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庄娴蕙气愤之极,七窍生烟。

“你们兄弟,不仅合起伙来欺负我,还数落挖苦我,简直欺人太甚!”

“二嫂嫂,你管不管他,何忍看着小妹受委屈?”

滕娥兰立身一侧,寂寂然,懵懂无知。

“对不起,蕙儿,我一时没听懂,分不清这是打趣,亦或吵架。”

庄娴蕙怨愤交加,着重强调。

“这不是打趣,也不是吵架,是二哥哥恶意欺负我!”

庄瑞训斥语态,更加严厉。

“你这么凶狠对待我夫人,是为何意?兄嫂面前,你有没有规矩,懂不懂长幼尊卑?”

滕娥兰袒护姑妹,一声喝止。

“老爷,住口。”

庄瑞一惊一应。

“啊?是。”

经过几次会试,如今滕娥兰,已经考入州牧台,任职正四品州牧侍。依照律令,其丈夫庄瑞,获封正五品命夫,位卑者见之,行敬安礼。

顾孟祯特赐封号,璟。他人可敬称庄瑞,为璟爷或璟命夫,亦可依着诰命规矩,冠以妻姓,称作滕命夫或滕爷。

因此,滕娥兰不称夫君,改称老爷;庄瑞亦改口,称妻子为夫人。

滕娥兰慨然允准。

“蕙儿,妹夫,你们只管去忙。不论留下什么易事难事,我来督促老爷处理。”

庄瑞一阵惊慌,连忙劝阻。

“夫人,不行……”

滕娥兰一个眼神,拦住他的话。

“我说行就行。”

“老爷,别为难妹妹,蕙儿活泼可爱,你如何忍心针对?”

庄娴蕙心满意足,得意洋洋。

“多谢嫂嫂关怀,嫂嫂天下第一好。”

滕娥兰回之一笑,柔美温然。

“不用谢,忙去吧。”

以免事有变故,庄娴蕙应一声,拉着夫君,匆匆而去。

“是。”

“夫君,我们走。”

宁暄枫来不及道别一句,直接被娘子拽走。

庄瑞不敢不听夫人的话,只能目送妹妹疯跑逃离。

他满心苦闷,忍不住抱怨。

“夫人好冲动。”

“你可知,留下多大一个难题给我?劝说母亲,去给父亲认错,顺着父亲心意行事,你莫不如杀了我。”

滕娥兰一脸无谓。

“你劝不动,无碍,不是还有大伯哥吗?”

庄瑞一脸苦相。

“要是让大哥知晓,我应下这种事,他非把我的腿打断不可。”

滕娥兰应付裕如。

“那你就说,是我应许。”

“原本这事,就是我应许。”

“他总不能,动手打我吧?”

庄瑞听得欲哭无泪。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被打的,仍是我。”

“夫人以后,别乱答应别人。大哥下手重,我挨一次打,必要疼上好几天呢。”

瞧出他是真害怕,滕娥兰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但我已经应下,怎么办?”

“要不,我们回滕府躲着?”

庄瑞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

“没有由头,皇上怎能容许?”

“再者说,大哥记仇,我们躲到猴年马月,他一样可以秋后算账。”

滕娥兰眉心微颦。

“那也不能欺负妹妹。”

“老爷一分兄长风度也无,像什么样?”

庄瑞思索。

“我不能白受疼痛。”

“不妨,讨要点好处,以慰我心,挨打之时,不至于太疼。”

滕娥兰忧愁不安,赶紧告诫。

“讨要什么好处?老爷不许太过分,别再欺负蕙儿。”

庄瑞矢口狡赖。

“我是兄长、亲哥哥,我能欺负她吗?夫人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他灵光一现,慧思妙想。

“方才,他们离去甚急,我料,定有要事在身。”

“趁他们没走远,我们跟上去瞧瞧,说不准,可以打探到什么有趣之事,笑她一回,以愉自身。”

滕娥兰制止,义正辞严。

“老爷不可取笑妹妹。”

庄瑞油腔滑调,再次狡赖。

“谁说我要取笑她?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是说,碰上有趣之事,陪着妹妹笑一回。”

滕娥兰表示担忧。

“幽悰府事忙,大嫂嫂未至。我们留大伯哥一人,宽慰母亲,不好吧?他会生气的。”

庄瑞劝言,自成一套道理。

“你应下这事,他本就要气恼,无可转圜。反正,躲不过去一顿打,我不如随心玩闹,先开心一会儿。”

他急急催促。

“夫人快走吧,现在摸索痕迹,尚能跟上他们,再耽误时间,我就找不到人了。”

滕娥兰稀里糊涂,点头同意。

“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