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打累了,二丫看着满头包的十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要是再多救几个人,估计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下,要不是本姑娘不想玩了,还能让你再做一次梦?”
十年顶着满头包忽然说道:“二丫,我们结婚吧。冲冲喜,估计就不会再来这地界了。”
二丫听得莫名其妙,十年莫不是被打傻了?
呵了一声道:“不要。”
十年无所谓,毕竟这是个大事。又道:“那我去找你吧。”
二丫疯狂的摇头道:“找我做甚?”
“追你啊。不见人怎么追。”
二丫指了指自己:“看!活生生的大活人,舍近求远啊,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十年不再说话,二丫也不再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不多时,十年眼前一黑,已然醒了过来,天色依旧有些昏暗,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整。
虽然是一夜似睡非睡,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困意,反而比平常多了些精神。
关于神魔之地,二丫也只说了一丁点,看来二丫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不过既然这个神魔之地出来了,想必满天的神佛也并非子虚乌有了。这一点想到,十年便匆匆的起身,洗漱干净之后便给自家供奉的神佛上了香,好求个保佑。
一整天,时不时的二丫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十年的心头间,思绪间,忘不了,抛不开,甩不掉。任谁碰到这么个事情,怕是连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
在十年看来,这世界所运行的两大基本法则便是所谓的时间与空间。时间是客观的,空间是主观的,但是都具有相同的性质,能看不能摸的。
手机依旧如同往日一样的安静,以往除了通讯公司会发来亲切的问候之外,也便是那庞大的推销广告了,而今倒是颇为清静,除了时不时会断开的信号,那个电话始终是没有打过来,十年也没有在主动去打过去。
就跟个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夜幕临近,枕边的书籍已然是好久没得翻阅。也是,在这个时代能静下心来看书的,十年身前几乎没有。
他依稀的记得,安静的看一本书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他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父母也没有教过他任何关于生活的经验。
如果,如果说十年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那么他不用为了自己的生计所发愁。
十年自己的一生此刻仿佛已然一眼看到了头,正规的高中没有混上,更不用提正规的大学了。他的脑子便如同食古不化的呆子一样,凡事都需要有人引导着去做。那些年少成名的故事典籍,对于十年来说无异于是赤裸裸的嘲讽。
所以十年几乎不管事,家里的,单位的,他都不管。本职工作也很简单,故此倒也没有什么工作事故,但是这样慢慢走下来,他的圈子越来越小,能接手的事情也越来越少,慢慢的,也便脱离了人们的关注。
若说这种被动的被远离,十年却是有意为之,故意如此。
与其说他和世间的规矩抗争,不如说他在和自己置气。所以,在一个有基本思维的成年人眼中,十年是个另类。同样的,在十年自己眼中,他总觉得世间若是没有自己这种人,那么这个世界反而显的有些无趣了。
有那么点和光同尘的味道,但是十年做的不够彻底。
做个人做的不够彻底,当个修行的人不够割舍的干净。
就很怪异,很另类。
人前看着普普通通的,和大多人没差,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思维上,他其实是有障碍的。其实翻开古书来看,十年的样子便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而今他的仕途便在少年时便被自己斩断了,不过当时的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便成了如今的这个现实版的书呆子。
工匠得善用斧凿,画匠得善用笔墨。
当十年毕业的那天起,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没什么生存的本事。
当学生没有当好,混社会也没有混好,咋办?
那也是有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却也活的滋滋润润的,这又怎么说?
凉拌,闲说。
这些事情对于十年来说也不打紧,他坚持的走下来了。即便他上了几十年学,而后突然有人告诉他,你的学生生涯结束了,你该出去赚钱了。
怎么赚?写简历,简历写些什么?工作经验有什么?
这一刻十年仿佛重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运行模式。所以他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样的决定意味着十年放弃了很多,他仿佛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在嘈杂的红尘中安静的窝在一个地方,置身事外一样。
十年接触过很多人,包括现在,即便社会上滚打了五六年,但同时对于比自己小的,大学生,高中生都有过接触,他发现这些人所持有的生活态度,与他小时候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样的两个十四岁少年,一个在整天的学习着,找辅导,找网课。另一个在玩游戏,看漫画。学习的那个家里很有钱,玩游戏的那个家里却很普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因人而异吧。
却是没有错的。不过,十年更认为应该是环境所造成的。
一个人的三观与其说是自己形成的,倒不如说是家庭环境所培养的。这往往决定了年轻一代的生活观念。
当然,十年同样认为,能放到人前来说的,基本上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阳光明媚的地方多了去了,也只有藏在阴影下的,见不得光的,可能才会更为真实一些。
十年没有去触碰那个一字,不过一到12点,双眼自然一黑,依旧是满天的黄沙。
十年捂着头,想着自己以后每当睡觉都要躺在沙漠中,为自己默哀三秒钟。
他看见二丫呆呆的看着天上,也随即抬头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