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进忠看到魏嬿婉走近时,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精光,他上下打量着魏嬿婉,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这样的人,不愧是是皇后娘娘调教出来的。
进忠心中立刻断定此女前途不可限量,于是,他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侧身让开道路,轻声说道:
“是嬿婉姑娘啊,请进吧,皇上刚批了会儿折子,正该歇歇呢。”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示好的意味,似乎在暗示魏嬿婉,他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并愿意为她提供一些帮助。
魏嬿婉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道了句:“有劳进忠公公。”
然后,她端着茶盏,深吸一口气,迈过那高高的门槛,走进了养心殿东暖阁。
这是魏嬿婉第一次踏入养心殿,一进入殿内,她便被那股淡淡的龙涎香所包围。
魏嬿婉心跳如擂,然而,与恐惧相比,更多的是一种即将面对挑战的兴奋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定了定神后,小心翼翼地绕过那面紫檀木雕龙屏风。
屏风之后,皇上正端坐在宽大的御案之后,他手握朱笔,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章,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魏嬿婉的到来。
魏嬿婉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御案前,她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御案一角,这个位置既不会妨碍皇上批阅奏章,又能让他在需要时方便取用。
完成这一切后,魏嬿婉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婉转,
“皇上,请用茶。”
皇上闻声抬起头,他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缓缓落在了魏嬿婉身上。
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魏嬿婉立刻垂下眼睑,不敢与皇帝的目光对视。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脸颊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
皇上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伸出手,轻轻地端起了那盏茶。
他慢慢地揭开碗盖,一股清冽的茶香立刻扑鼻而来。
“这茶,沏得不错。”
魏嬿婉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欢喜。
于是连忙谦逊地回答道:“皇上喜欢便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定当日日用心,为皇上奉上最合口的茶。”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天真与赤诚,仿佛她的全部心思都只在如何伺候好皇上上。
皇上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你倒是个伶俐的,往后,你便常在朕跟前伺候吧。”
魏嬿婉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但她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再次恭敬地行礼谢恩:“奴婢遵旨!谢皇上恩典!”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然后,他像是随口问道:“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虚岁十六了。”魏嬿婉微微抬起眼眸,如小鹿一般,飞快地偷觑了一眼皇上那威严的面容,然后又像触电般迅速低下头去,似乎不敢与皇上的目光对视。
虚岁十六,也就是说实际上才十五岁而已。
尽管她年纪尚小,还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和稚嫩,但那姣好的容貌却已经初露端倪,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虽然尚未完全绽放,却已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皇上注视了魏嬿婉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对了,派人去太医院召齐汝过来。”
魏嬿婉也不失望,她福了福身,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暖阁。
她的脚步轻盈而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到皇上。
待魏嬿婉走出殿外,她对着等候在一旁的进忠说道:
“进忠公公,皇上有口谕,传太医院院判齐汝齐大人即刻觐见。”
进忠闻听此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连忙躬身应道:“嗻!奴才这就派人去传话。姑娘辛苦了,眼下皇上那边暂且无事,姑娘若是觉得乏累,可先去耳房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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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汝接到皇上的传召后,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迟疑,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提着药箱快步赶往养心殿。
进入殿内,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轻拂衣袖,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微臣齐汝,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金安。”
皇上坐在龙椅上,似乎并未抬头看他一眼,只是随口说了句,
“免礼。”
然后继续低头批阅着手中的奏折,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不停地勾画着。
齐汝谢恩后站起身来,垂手恭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心中却像有一面鼓在不停地敲打,因为他知道,皇上单独召见他,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多半与后宫有关。
他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汝觉得每一刻都无比漫长。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终于将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毕,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
他端起旁边魏嬿婉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一直静静站立在一旁的齐汝。
此时的殿内异常安静,除了更漏滴答滴答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
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整个宫殿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所笼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齐汝,”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舒贵人昨日入宫,朕观她身子似乎有些单薄,气血不足,眼下这般体质,怕是.......不宜遇喜。你是太医院之首,精通药理,可知有什么稳妥的方子,既能避免舒贵人有孕,又不会损伤女子根本?”
皇上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但他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齐汝的脸上,毫无表情,然而那眼神却深邃得让人不寒而栗。
齐汝心头猛地一沉,他立刻明白了皇帝的真正意图。
所谓的“气血不足”不过是一个借口,皇上真正忌惮的是舒贵人的出身,叶赫那拉氏。
以及舒贵人是太后举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