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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程澈醒来后,发现温颂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写什么东西,他走上前抱住了温颂,蹭着她的脸说:“我的大教授,怎么突然这么拼命?以前休息天,你连电脑都不会打开哦。”

“不是工作。”温颂转过身,拉着程澈一起坐在电脑前,上面显示的一个基金会的启动计划,“我这次和遥遥、Nattalie一起拿到了crafoord prize,结果我发现…这竟然是crafoord prize史上第一次,获奖者全部是女性…你不觉得很震惊吗?这个奖都半个多世纪了,却是第一次出现全都是女性的获奖者…”

温颂说到这,长叹一声,十分惆怅地捏着杯子说:“从小到大,我听过无数人说,女孩子学不好理工科,男人天生就比女人适合读理科,凭什么?我的研究团队里,最出色的永远是女人。只是…因为社会长期以来的性别歧视,因为女性群里被男人剥夺了很多资源,因为社会和家庭对女性的规训,很多女人根本没有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华…”

“嗯,我懂。”程澈点点头,也握住了温颂的手,垂下眼,眼神变的失落。

温颂知道,他是想到了谢徽音,他的妈妈,本来可以成为史上第一个拿到普利兹克奖的中国建筑师,还是女建筑师,原本会是比肩扎哈的存在。但是现在,她被人熟知的身份,只是世界冠军程澈的母亲,璞华集团程总的亡妻。

她抱住了程澈,吻着他的唇角,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幸好有你,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谢徽音建筑师就是中国的扎哈。”

“不,因为你,我才会意识到,妈妈为了我,为了我爸,放弃了多么重要的东西。”程澈看着那个计划表,对温颂说,“所以,你想以你和司教授的名义创立一个基金会,来激励更多的女科学家?”

“没错!”温颂点头,“不只是表彰和资助。”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个详细的规划图,“我们要建立一个完整的支持系统。”

程澈看着她设计的金字塔形资助体系:最底层是针对亚非拉地区女童的基础教育援助;中间层是全球高校女生的奖学金和实验室实习机会,以及对经济困难女大学生的资金支持,其中还包括了留学费用;顶端则是以delilah xie命名的建筑奖和表彰在StEm与医学领域有杰出贡献的女性。

“颂颂…”程澈低头在温颂的额头上轻吻,拥抱着她说,“谢谢你,用妈妈的名义命名建筑奖,好爱你。”

“当然要用妈妈的名字。”温颂骄傲地说,“妈妈可是第一位拿到普利兹克奖的中国建筑师呢!但是…”

她话锋一转,有些惆怅,“StEm领域的奖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不想用我自己的名字,等遥遥回来了我和她商量一下。”

“好呀。”程澈又仔细看了温颂的安排表,忽然觉得稍有不妥,小心翼翼地说,“老婆啊…关于对贫困学生的资助,限制性别,是不是不太合适?我担心,又会有人说你性别歧视,故意挑起性别对立。”

“哈?”温颂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笑,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关系,这些年这样形容我的人还少吗,你们国家的一些媒体不是都把我批判上天了?什么故意引起性别对立,招人不看能力只看性别,极端女权主义者,哦还有…在我拒绝了清华的邀请后,说我宁愿当欧洲人的刽子手也不愿意回国报效祖国。就连我们学校和Eth,在背后蛐蛐我的男老师男学生也不少。”

程澈轻轻握住温颂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宝贝,我当然知道那些人对你的评价有多荒谬。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去中国是因为受不了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不去也好,国内高校走后门暗箱操作的事情太多了,对于那些恶意评价你的媒体,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没关系的,他们早就不敢了。”温颂喝了口冰抹茶嘿嘿一笑说,“我让凌舅舅把他们都告了,还刑拘了几个,损害我名誉权的代价,他们负不起。所以现在就算有,也只是在背后diss几句,随他们去吧。”

“可是老婆..”程澈摸了摸温颂的脸,又轻叹一声说,“我只是,不想你的好意被人曲解。”

温颂轻笑一声,正要反驳,程澈搂着她的肩膀,继续温柔地说:“我在Eth读书的时候,确实遇到过一些很不容易的留学生。有不少国内来的留学生,家里是真正的贫困户,尤其是一个江西的男生,他来苏黎世是第一次出国,转机了两次,和别人合租一个小单间,全靠奖学金和打三份工维持生活。”

“所以呢?”温颂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阿澈,至少他还可以来苏黎世,说明他的家里人给了他全部的支持,你有在Eth见过,家境贫困全靠奖学金生活的女学生吗?”

程澈愣住了。记忆突然闪回到读书的时候,确实,他遇到过不少来自亚非拉地区,靠奖学金公费留学的学生,其中女学生多半自身优秀和家境良好,但是那些,家境贫寒的女留学生,他确实一个都没有见过。

他想到了曾经读本科时,认识的一个同专业从中国来的博士生,来自中部省份,他说,他来读书是拿到了cSc奖学金,但苏黎世的生活成本实在太高,所以为了资助他读书,他的妹妹放弃了读研究生的机会早早嫁人,用彩礼钱让他能在苏黎世体面生活。

程澈想到,那个博士生说到这些的时候,没有自责,没有愧疚,没有对男女教育不平等的愤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妹妹挺聪明的,我妹夫家里条件不错,现在学历贬值很厉害,女孩子嫁个好老公比读研要紧。”

还有他读研的时候,也有留学生听说他的妻子,Iseylia教授家境富裕却是独生女时的惊愕,问他,“你老婆家那么有钱怎么不多生几个孩子,那现在你们结婚,她家钱不都是你的了。”

“你说的对…”程澈点头,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温颂,温颂翻了个白眼,她知道程澈当时的回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坚信,她的阿澈,是全世界最完美的人。

留学生说完那番话后,程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金属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首先。”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Iseylia家的财产是她自己和她妈妈的,与我毫无关系。其次...”他微微前倾身体,直视着那个留学生的眼睛,“你这种把女性当作生育工具和财产转移中介的思维,真令人作呕。”

留学生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但还是不以为然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家也有钱,别那么上纲上线。”

“那是什么意思?”程澈冷笑一声,“难道你要告诉我,刚才那番话里没有物化女性的意思?”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顺便提醒你,就凭你刚才的言论,已经足够让Gleichstellungskommission(性别平等委员会)找你谈话了。”

周围几个女研究生闻言抬头,投来锐利的目光。那个留学生慌乱地收拾书包想要离开,却不小心打翻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