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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然的反应,回答得又是如此肯定。

秦可依彻底愣住了:“……有多认真……”

陈思砚终于侧过脸来,瞥了她一眼,目光下移,落在她还压在车窗上的手。

“金旻就是因为欺负她,我才把他揍了。有多认真?你觉得呢?”

陈思砚忽然凑向车窗,微微仰首,贴近秦可依的脸。

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颤动的眸光,也能看见夜灯下她红了的眼眶。

“我不喜欢欺凌霸弱的人,更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喜欢的人。听清楚了吗,我的朋友?”

他摇起车窗,秦可依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吸着鼻子抽回了手。

车窗关闭之前,他想起什么,又忽然停下来,隔着细微的窗缝,对她说。

“还有,听说你又在提起八岁时候,我说要娶你的事。”

“……”

“我的建议是,为了我们友谊长存,以后别再提了。chloe,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心里有数吗?”

车窗关上,黑色宾利果断向着远处驶去。

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车尾,秦可依还在冷风中不能自抑地颤抖。

他从没在深夜独自来家里找过她。

终于来了,她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笑脸相迎却只得他冷眼相待。

就因为那个女人。

从没人敢这样给她脸色看。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在她出现之前,陈思砚可不是这样的。

他向来谦和绅士,风度翩翩,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朋友,对她,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秦可依忍住了眼泪。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甄凌的电话。

“阿姨,这么晚,打扰你啦。只是刚听说,原来思砚在和家里的佣人约会,我好惊讶呀。”

“什么?”

“您还不知道吗?可能他也不敢跟您说吧,毕竟,这要是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思砚这样轻率的话,听起来可不像出自陈家的教养啊。”

————————————————

摩托车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卓之涵仍惊魂未定。文一凯扶着她跨下摩托车,刚要松手,就感觉她腿软得要坐在地上了。

眼前的画面还全是那跟在身后的红色保时捷。

但卓之涵不知道为什么,他追了几程,又不追了。

她觉得头晕目眩,回到屋里直接钻进浴室,拧开水龙头,任凭热水冲刷着冻红的脸颊。

无声的泪水悄然混入,一起沿着下颌流下。

她冲了一个很漫长的热水澡,直到蒸汽氤氲整间浴室,有些喘不过气了,她才裹着湿淋淋的头发,推开门走了出来。

屋里很安静,她本以为文一凯会在直播的,但是直播房间里暗着灯。

反倒是露台的门敞开着,冷风呼呼灌进屋里,掀动窗纱。

卓之涵蹑手蹑脚靠过去。

文一凯背对着她,俯着身站在一幅画架前。

他一手指间夹着烟,一手握着笔,在固定在画架上的纸上轻轻描绘。

风很大,她看见他头发被吹乱,画纸的边角也被吹得翘起。

原来文一凯还会画画?

卓之涵有些惊讶,又轻轻向前靠了几步,来到露台门边。

换了一个角度,她终于看清他在画什么了。像是一个人物肖像,没有细节,粗绘的线条只是刚刚给出框架。

画架边的圆桌上,还有一本厚厚的作品集,看封面的磨损程度,已经很旧了。

“你不冷吗?”

她忽然开口,轻轻地问,看见背对她的男人背影都颤抖了一下。

文一凯扭过头来看见她,即刻将手中的烟掐灭了。

“姐姐,你吓到我了。”

“诶?对不起……”卓之涵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走到了画架边上。“不过,你居然还会画画,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小时候学过一点,后来……”

文一凯顿了一下,但卓之涵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想换个话题。

“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

她说着,手就伸向圆桌上的作品集。但不等她触碰到,文一凯就忽然非常紧张地一把将作品集抽走了。

这搞得卓之涵更加尴尬。

“呃……我不能看吗?”

文一凯目光闪躲着,有些难为情。

“画得不好,不配拿给姐姐看。”

“怎么会!肯定怎么都比我画的好多了,我是那种拿圆规比着都画不明白圆的手残党。”

“那要我教你吗?”文一凯忽然问。

“诶?”

画集“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卓之涵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被他倏地拉入怀。

他没有抱她,只是双臂虚环着她小小的身体,把笔塞进她手里,掌着她的手背,捏着她执笔的手指,引着她的手在画布上轻轻一勾画。

一个标准的圆赫然呈于画布上。

卓之涵心跳得很快,愣着不敢动。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惊诧,到底是因为自己人在他怀里,还是因为这个圆画得太好了。

“你好厉害……”

卓之涵吞了口口水,开口打破了这忽然的安静。

“我画过一个人。”他的声音在耳畔,带着呼出的热气。

“……诶?”

“她有一张圆圆的小脸,很可爱,我做梦都想捏一下。”

文一凯轻轻地说,扶着卓之涵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画她的时候,打底我总是会先画一个圆。”

他说着,从她手里拿过笔,手越过她的肩膀,在方才画好的肖像框架上继续细绘起来。

“她的眼睛也是圆圆的,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其他人谁都不重要了。”

他轻轻几笔,勾画出两只眼睛的轮廓。

“见不到她的时候,想她的时候……我就画一遍。”

他说着,目光在画布上跟随笔尖游移,嘴角轻轻勾起。

“我画过她千百回,所以早就练会了。”

他停下笔,目光从画布上移开,望向她。

一阵晚风带着寒意再次袭上露台,掀开了还躺在地上的作品集的封面。

未被夹好的一张张画纸,被风卷起,在露台上肆意翻飞。

像压抑掩藏了太久的爱意,忽然喷发。

卓之涵瞪圆了眼睛,本能地想伸手去抓住画,却看见那些翻飞的纸上,一页页,全是她。

有的精细描画,点脂染粉,栩栩如生;有的寥寥几笔,但也能将神韵传达。

有的画里,她亭亭玉立,穿着校服;有的画里,她玲珑剔透,一丝不挂。

几乎是刹那之后,风停了,那些纷飞的画纸,如偃旗息鼓的欲望,也一并悄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