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和市面上所有的药包都召回后，御春堂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也就是这件事以后，齐三殿下不时找她消遣，或许也因为他是唯一知道她败家女面具下的巧思经营的人，慢慢地能说的话多了起来。
“前两天凌放又去找童冰莹了，我听说被小石头拿着扫把赶出去了，他还是不肯走巴巴等了一天呢！痴情种子痴心梦，看童冰莹的样子她是不会喜欢凌放这样未经世事的天真派的。”
赵宝瑶冲他眨眼，说：“殿下，你有机会了哦。”她想起那天齐闻钰对童冰莹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更喜欢主动送上门的。”齐三殿下低头看她。
赵宝瑶还在宫里深造，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出门。跟着齐三，她就可以出宫了。
他带她来了一个不同寻常但对她来说很熟悉的地方。
又仙宫。
茯苓抚琴，靡靡涓涓。
齐三殿下静静地歪在一边听他弹琴，没看到赵宝瑶和茯苓的眼神对话。
“他睡了？”
茯苓：“应该是。”
“你看他睡着的样子是不是比醒着好看，可惜了也是个绝世美男，白白长了张嘴。”赵宝瑶俯下身，细细打量。
茯苓抚琴的手依旧在琴上如绸翻飞，他低着头，“你们两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赵宝瑶大骇，连连否认。
“殿下调皮，喜欢拿我寻开心罢了。倒是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茯苓没有直接回答，他说：“殿下以前喜欢豢养宠物，有一次他见别人养栗龟和花雕，他见了很喜欢就叫人弄了来。可是有一次他看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白鹤，浑身白皮形体秀丽，却意外地没有要来自己养。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宝瑶：“爱是……克制？”
茯苓笑着说：“差不多这个意思，他最喜欢那只白鹤，但是投入过多感情容易出错，费时费力或许只有一场空。殿下不喜欢需要他费心的事，他愿意带你在身边，一定是你有过人之处，起码不会给他惹麻烦。”
是啊，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
“那是我的荣幸了，能得到殿下的美誉。”赵宝瑶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歪着头说：“茯苓，你有心事。”
她从刚刚就听到他不止一处地弹错了音。
茯苓有些意外，他说：“因为你和殿下走得近，我有一点小吃醋。”
赵宝瑶知道他说的假话。
“茯苓，我跟你玩个游戏吧，交换秘密。我们互相说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谁先发起谁先说。”
真心话大冒险，她最爱的酒桌游戏。
茯苓将手压在琴上，他略略皱眉。
“你其实是个男的？”
赵宝瑶蹲在他脚下，抬头说：“谢谢你之前帮我保守秘密，我要说的秘密是……我其实并没有怀孕。”
茯苓也低头，维持说悄悄话的姿态。
“那我也跟你交换一个秘密。”他压低声音，还转头确认齐三真的睡着了。
“我知道，我那天就替你把过脉了。”
赵宝瑶缩在地上的身子小小的，因为惊讶久久站不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把脉的？
“既然我们交换的是两个无效秘密，按照规矩那就要重新来过了。还是我先说，嗯……其实我不是真正的赵宝瑶，我虽然是用着她的身体但我的精神我的思维其实是另一个人。不属于这个环境的人。”
她说得煞有介事，他听得津津有味。
“你是促狭鬼上了赵宝瑶的身吧？”
赵宝瑶想了想，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我这个促狭鬼上得去下不来。我虽然不是赵宝瑶，但现在的赵宝瑶……是我。唔……你懂我意思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懂。
茯苓眼神清亮透彻，干净得纤尘不染。
“那你就待着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副这么敦实的肉身，再换可就没有这么合适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