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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谷的试药人,来来去去,根本没人注意到少了谁。

徐靖北走了,苏小满换了试药人,每次试药都要将她的丸抠下一半。

其他靠谱的都被人花钱请走了,就剩这个……

苏小满只能忍了。

自从知道去空间内洗手会沾上药性,苏小满制药前便不再进空间。

索性不洗手也不影响药效,便将这事抛到脑后了。

这一日,苏小满回小院的路上,遇上一只白色的纸鹤,它扇着小翅膀向她飞来,样式和徐靖北留下的一模一样。

苏小满停下,它便停下。

苏小满提步往前,它便也跟着往前。

纸鹤一路跟着苏小满进了小院,想来这是给她的,苏小满便伸手,纸鹤落于她手心处,便不再动弹。

也不知这东西怎么用,点点纸鹤的头,又摸摸身体,什么动静都无。

难道还要手动拆开?

苏小满想着,便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两行狷狂小字落入眼中。

小满,多日不见,思之如狂。

苏小满手一抖,两手一合,团吧团吧就将纸扔了。

也不看地上的纸团,脚步略快地进了屋子,像是有急事一般,连门都关上了。

过了会,房门又被打开,苏小满脚步匆匆地走出来,神情稍显无奈。

走到纸团附近,顿了顿,才弯腰将它捡了起来,随手扔进了乾坤袋。

人都走了,还阴魂不散。

要不是怕被人看见,苏小满就准备让它烂在地里。

然而,过了几日,又有同样的纸鹤飞来。

看这样式,猜想又是徐靖北给苏小满的传信。

苏小满一把将空中的纸鹤拽了下来,看也不看,便塞进了乾坤袋。

后面的日子,接二连三的就有纸鹤飞来,甚至都不分时间,连上课的时候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苏小满忍无可忍,回了住处,便将纸鹤一个个拆开看了。

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结果一张张写的全是:

山河星辰,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

书看得还挺多!

只有一张写得不一样,问她为何不回信。

大哥,这都没恋爱呢,你就这样了,真恋爱了,你得什么样啊?

免得徐靖北不知节制,苏小满便取出了他走时留下的纸鹤。

思量片刻,便一笔一划地写了一行字:

好好养伤,伤好速来还灵石,勿回!!!

吹干墨迹,便按着原来的折痕叠好,然后……

纸鹤纹丝不动。

啧……这怎么用啊?

无法,苏小满只能去请教沈箐箐。

沈箐箐一听苏小满说要用纸鹤回信,便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纸鹤应是刻好了阵法的,苏学友只需将灵气灌入纸鹤内,它就会自动去找收件人。”

“原来如此简单……那这纸鹤会不会半路被劫?”

苏小满有些担心安全问题,主要是徐靖北写的太过露骨,被人看到了……她嫌丢人。

“这个……一般不会。”

见苏小满什么都不懂,沈箐箐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她讲讲这纸鹤的由来。

“那这重要信息就不能用着纸鹤了。”苏小满若有所思道。

沈箐箐垂眼思量片刻,若是不说清楚,恐要耽误苏小满的正事,便出又了声。

“苏学友,若是传递重要信息,万不可用这纸鹤,这类纸鹤……一般都是爱侣间通信用的。”

闻言,苏小满整个人都顿了顿。

爱侣通信……

徐靖北,你好样的!

给她挖一大坑。

见苏小满稍显犯难的表情,沈箐箐想了想便又开口。

“不过,好友间也偶有用这纸鹤的,苏学友不用太过介怀。”

沈箐箐给的台阶太过丝滑,苏小满的窘态平复得也快。

苏小满浅笑着拱手,“如此,那便谢过沈学友了。”

回了小院,苏小满便按沈箐箐所述,输了丝灵气到纸鹤内。

纸鹤瞬间像活了过来一样,甩甩头,振振翅膀,便飞了起来。

甚至还围着苏小满飞了一圈,又贴了贴苏小满的脸,才飞出院子。

苏小满啧啧称奇,这小东西倒是做的挺人性化的。

——

缙云观随云峰的一间静室内,一名群青广袖长袍的男子,正端坐于蒲团上打坐。

他周身灵气环绕,吐纳间毫无滞涩感,感受到门口的细微灵力波动,瞬间睁开双眼。

他五官硬朗冷峻,刀眉锋利,敏锐的双眼闪过一丝雀跃的神情。

此人正是回了缙云观养伤的徐靖北。

只见他单手结印弹指,门口的禁制便开了一道小口。

须臾功夫,便见一只平平无奇的小纸鹤,摇摇晃晃朝他而来。

此时门外又响起另一道声音,“咦,那纸鹤呢?”

徐靖北指尖射出一道蓝色的灵力,将空中扇着翅膀的纸鹤裹住,快速收回袖中。

门外的禁制又响起,徐靖北将禁制打开。

便有一名同穿群青色长袍的男子,大步跨进来,此人浓眉大眼,一副开朗的样子,朝着徐靖北拱手。

“大师兄。”声音清朗。

“孟师弟,找我何事。”

“师傅请你过去一趟,他老人家有事找你商谈。”孟景洲回。

徐靖北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紧不慢道:“好,我稍后便去。”

孟景洲也不走,眼睛四处乱瞄。

“大师兄,我方才见有只纸鹤进了你院子,你可有看到?”孟景洲笑嘻嘻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见到有纸鹤飞进徐靖北的院子,不知是哪位得了他的认可。

“嗯。”徐靖北淡淡道。

闻言,孟景洲似是很惊喜,眉毛都抬了起来,“果真是大师兄的?是哪位师姐?”

提到苏小满,徐靖北神情都柔和了,唇边带着笑意。

“是师妹,有机会带你见见。”

“好啊好啊,那位师妹哪里人士?在哪里学艺?”孟景洲兴奋得连连发问。

徐靖北却垂了眼,声音低沉,“若无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他暗中捏了捏袖中的纸鹤,不知写了什么。

“额……”孟景洲收了笑嘻嘻的样子。

徐靖北赶人了,他显然不想多说,孟景洲便不敢多留。

“那大师兄我先走了。”

待孟景洲走了,关上禁制,徐靖北才捞出了那纸鹤。

路途遥远,纸鹤上已经失了那人的味道。

小心地打开纸鹤,上面板板正正只几个字,却让徐靖北看了又看。

目光在“好好养伤”和“速来”几字上停留许久,心中暗自高兴,看来苏小满也是念他的。

徐靖北忍不住扬起唇角,将纸鹤仔细叠好,妥帖地塞到胸口的衣襟内,又在上面按了按。

便起身去了桌案旁,在一张稍大的纸上提笔写下一行苍劲大字。

刻好阵法,将纸叠成纸鹤的样子,又多输了几分灵力进纸鹤体内。

这只比平时大了两倍的纸鹤,便飞了起来。

徐靖北开了禁制,它便敏捷快速的,朝某个方向飞去,丝毫不因外形增大而显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