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拒绝就这个苦涩的问题探讨下去,好在女站跟甘草取了膳回来,维珍毫不留恋地从四爷腿上跳了下来,然后径直去内间洗手,待出来的时候,早膳已经被摆好了。
四爷跟维珍在桌前坐下,女贞为四爷盛好了三丝牛肉羹递到面前,甘草则将切好的吐司放到维珍面前的盘子里,剩下的就不用甘草伺候了。
抹花生酱撒芝麻再铺上溏心蛋,这对于维珍来说,是一种享受,待送进嘴里,花生酱混合着流心蛋特别有的香浓,再加上吐司纯粹的麦香、焦香,在口腔中交融碰撞……
再配上一杯咖啡,享受顿时就变成了无与伦比的享受。
自打冒牌货身份暴露之后,维珍捡起了很多从前落下的喜好,尤其是在吃上,吐司、碱水面包,甚至是法棍,如今经常出现在她的清晨餐桌上了。
四爷早就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也会尝尝这些名字奇奇怪怪看上去也奇奇怪怪的西点。
对,维珍说这些就叫西点,是西洋人爱吃的玩意儿。
他大概是天生东方人的胃口,所以不大吃得惯西洋人的玩意儿,不过看着维珍一脸享受的模样,四爷的心情就相当不错,胃口也跟着大开,当下拿起勺子对着三丝牛肉羹发起进攻。
待四爷放下筷子,维珍旋即就递了帕子过来,四爷接过来擦手,就听着维珍道。
“四爷既是要高郎中来给我请脉拟药膳,那不如也让高郎中去给几位阿哥都请请脉吧,如今他们几个日日都要入宫练功,小小年纪这般辛苦,难保身子会承受不住,还是尽早重视起来得好。”
四爷的动作一顿,将帕子放在桌子上,一边看向维珍:“你昨晚便是想跟爷说这个?”
维珍点点头:“是,昨儿瞧着小西瓜小丸子满头大汗地回来,便就有些担心,所以就想着跟四爷商量一下给孩子进补的事儿。”
其实这又有什么跟他商量的必要呢?
维珍想要给小西瓜小丸子小哥俩儿进补,不过是打发人请高郎中来一趟的事儿,根本就用不着知会他。
再说了,高郎中如今基本就只负责伺候维珍娘几个的,至于福晋跟大阿哥,是从未让高郎中伺候诊脉的,尤其是大阿哥,打小就一直是许太医负责顾看身子的。
而且,小西瓜小丸子又不是头一天才练功,哪天又不是满头大汗回来的?
从前倒是没有见着维珍担心过。
甚至小西瓜小丸子更小的时候,成日里满院子疯追鸡逮虫玩沙坑的,那回不是把自己变成泥猴子回来的?
维珍也从来没有担心过,由着几个孩子疯,如今孩子大了,她倒是突然担心起来了。
还能是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大阿哥了。
跟小西瓜小丸子不同,弘晖如今才是正经开始练功的,就弘晖的性子只怕是不肯服输的,尤其还是当着那许多皇子皇孙的面儿,许是弘晖太过用强,小西瓜瞧着不放心,所以回来之后才同维珍说了。
维珍当然不能去跟福晋商量让弘晖少练功甚至是不练功的,就连在他面前也只能提一嘴担心三个孩子的身子,一并请高郎中请脉进补。
再多的,维珍就不便说了。
没得叫人误会她这个做庶母的见不得大阿哥好。
其实要是真的见不得大阿哥好,维珍又何必提醒他呢?
只由着大阿哥一味儿用强,彻底伤了身子,岂非对维珍他们娘儿几个更有益处?
想到这里,四爷心里默默叹气,伸手轻轻握住维珍的手:“好,爷知道了。”
……
在维珍这儿用过了午膳,四爷回了前院,想找大阿哥谈一谈,其实早就应该谈的,只是他从山东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得闲,但是现在却不能再耽搁了。
只是到了前院,四爷才知道大阿哥今日告假了,说是身子不舒坦。
“怎么回事?”四爷登时就沉了脸,一边往大阿哥的住处走,一边蹙着眉问,“怎么没人来禀报?”
苏培盛忙道:“回主子爷的话,奴才也是刚刚得知,大阿哥本来是照常上课的,只是中间坚持不下去了,这才同先生告假,然后被下人给送回房歇着了,奴才已经着人去请太医来为大阿哥医治了。”
“胡闹!”四爷的脸登时就更沉了三分,“平日近身伺候大阿哥的下人各赏二十板子!”
“堵上他们的嘴。”四爷撂下这句便大步离开。
“是,奴才遵命!”
苏培盛忙不迭躬身领命,一边在心里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