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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已久的毕业典礼终于到来,礼堂里布置的花团锦簇红旗飘展,主席团上各位领导按照事先排好的座次一一就坐,市委常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兼市委党校校长曹彪这次没有爽约能准时到场参加,他在范堤的袭击案里也没受多大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也康复的差不多,但是最近他的感觉很不好,年前江培生书记都定了基调要孔祥北停职或者调岗,没想到这春节一过风平浪静没了下文,作为资深的党员他不会傻到去质问一把手你为啥不追下去啊。他前两天还特意拜访了耿共翔,这老耿嘻嘻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那话,这把他急得想骂人,忍住性子提醒老耿,那老哥笑着说案子还在侦办中,嫌疑人已经被锁定就等抽空抓捕,不要急,至于老孔那事已经调查清楚了都是误会,小孩子的小摩擦派出所民警当场就解决了,老孔的安排程序上没有多大问题,就是态度上略有瑕疵已经口头教育过。

曹彪苦思不得一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江耿两常委都变了卦,带着这些疑问和郁闷他来到了党校,本来计划就坐那边听听再最后总结一下说几句临了给同学代表颁个毕业证书就结束回市委,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脱离他预计的轨道。

一切按照正常的毕业典礼程序有序推进,先是负责日常工作的副校长主持了典礼,他声情并茂的回忆起一个月前开学典礼和这一个月里大家的学习生活情况,对于同学们能严格遵守学校纪律认真学习互帮互助的表现他感到无比的欣慰,还对大家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本校教职员工代表和客串教授代表先后发言,每个人的发言讲述的都是正能量的方方面面,没有人会在这场合里说一些负面的东西,自觉维护和谐安定团结完美的毕业典礼已经深入人心。

最后副校长用最热烈的语气邀请今天的最大领导曹书记给大家做总结发言。

老曹拿起秘书事先草拟好的讲稿抑扬顿挫的缓缓读起来,反正语句怎么顺当怎么写,词汇怎么优美怎么来,口号怎么响亮怎么喊,情感怎么振奋怎么上,而听者慢慢发腻不少人思绪飘逸已经不在现场,估计在怀念这短暂时光里结下的同学友情,也有暗暗担心回去后领导如何安置自己,带着证书一路高升还是被发配到哪个角落里独自欣赏?

最后一个环节开始了,一旦学员的毕业证书呼啦啦一发那就待副校长一声令下大伙就起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巧了老曹的手机里传来一个在市局里比较铁的人发来短信,透露了年前有人从范堤来自首,不知道为何耿书记和滕局长没有搭理,最后以嫖娼的由头拘留半个月放了,整个事情看起来扑朔迷离,老曹趁空看了短信,心里面总觉得范堤的那个瘟神一定在背后使了坏在干扰自己的布局,这么一想免不了对陈友明更加怨恨起来,正当准备调整一下情绪马上要从礼仪小姐那接过证书再颁给优秀学生代表,他一扭头看到自己正对面一个微黑皮肤小平头高大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睛清澈没有任何的躲闪。

是你这混蛋!为何你站在老子前面?还恬不知耻嘴角带笑,这唯心主义者要讨论的中心思想“心念”究竟对于一个人的外在表现有多大作用,此时此刻就有现成的例子。老曹正怨恨着陈友明,而陈友明却悄无声息横空出世般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下,老曹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这里是老子的主场,神圣的党校里居然让喜欢打人的地痞流氓堂而皇之的拿到毕业证书?

他一时失态还恍惚一下,多日的累积的不甘和怨念突然一下子爆发了,他手里的证书忽然变成了烫手山芋和炸药包,老曹“啊”的一下就把证书狠狠的砸向陈友明,换了以前陈友明的身手都是小菜一碟一个手指就能夹住,今天因为场合的缘故他不能过于展示基本功,况且他还临时改变了主意,就让老曹发泄一下如愿以偿吧。

红色的烫金证书不歪不斜恰好砸在陈友明的大脑门上,还弹起坠入到主席台精美的地毯上。全场一下子被惊呆住,所有人好像被点了穴,唯有礼堂里正播放的轻快的民乐还能正常运转着,看来只有它不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到。

“你这打人的恶棍,还敢到这里上课,我,我今天以党校校长的身份正式开除你,你给我滚出去!”老曹的情绪还在亢奋期,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整个礼堂只有他一个人的咆哮声。

主席台上其他领导和教授们慢慢回过神来,副校长向来对老曹有点不满,正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表演,有个教授慌忙跑来劝解,请曹书记下去休息一下,此时此刻把发癔症的领导带离到一个安静的环境才是上策。

朱通彬今天也应约参加毕业典礼就坐主席台,他冷眼旁观了整个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脑门拧成了黄河大弯道,不禁摇摇头,满眼的失望和愤怒,居然如此羞辱一个积极向上活泼开朗的优秀学员,这市委常委的修养被狗吃了吗?

陈友明拉着脸,一指曹彪,狠狠说道,“曹彪,你给老子等着,哼!有你好看的,你别后悔了。”说完就大步流星走下主席台,在全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下飘然而去。

老朱没有叫住他,因为老朱觉得这才是自己心爱的弟子唯一的选择,大义凛然愤而离场留给黄海党校史上最牛的背影。

走出大礼堂,陈友明的情绪慢慢平复,他拿起手机开机,直接拨打笪定光,“笪子,我被人欺负了,可以行动了。”

“哥,不是我说你,你就妇人之仁,去年让你一把打倒他就好了,你还压着不让放出来,这下好了不还要干他。不是折腾吗?行,我都准备一个多月了,彩排了若干次,人家余汉都以为自己就是个标准合格的纪委干部了,呵呵。”

陈友明深呼一口气,“是我犹豫了,没想到此人贼心不死,简直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很快曹美芳女士在一个会所的床上被纪委秘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