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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时刻的自我反省往往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尽管江言的思绪只是一闪而过,行动却暴露了她的疏忽。

她没有确认黑影的生死,无意中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她在实验室的寂静中,竭力呼唤张清芳,每一步都伴随着焦虑,她既要自救,又要寻找同伴,却又担忧张清芳的安危。

原本对张清芳的好感因这种压力而动摇,江言意识到,与一个公主般的存在共处并不轻松。

走廊里空荡荡的,每开启一扇门都可能带来新的挑战,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寻找。

\"张清芳。”

江言的声音带着逐渐累积的焦躁,这里是科研基地,潜在的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她搜索了几个房间,庆幸有些空置,但想到与陌生人的正面冲突,她的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即使找到张清芳,她担心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右侧的房门沉甸甸的,江言使尽全力才将其缓缓推开,原以为张清芳不会选择这种需要巨大力气才能开启的藏身之处,然而内心的冲动战胜了理智,她还是试了。

尝试失败时,她几乎想要放弃,却在最后一刻感觉门缝中透出一丝光线。

她小心翼翼地侧身,一手推门,一边呼唤着张清芳的名字,同时手电筒的光芒划破黑暗。

房间内空旷冷寂,唯有墙壁反射的微弱光芒映入眼帘。

江言刚欲退出,突然感到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她失去平衡,跌进了房间,门也随之关闭。

耳边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贱人,你等着。”

接着,她察觉到门板的异常坚硬,原来是钢制的,解释了其重量。

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声怒吼仿佛开启了某个机关,江言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

她立刻取出预先准备的活性炭口罩,屏住呼吸。

然而,尽管没有看到烟雾,但她却感到呼吸困难。

她握紧枪,瞄准光滑的墙面,心中挣扎片刻,最后放下,不确定能否打破嵌在墙内的真空玻璃,那样只会加速氧气消耗。

她明白,最紧迫的是寻找出路或破坏真空系统。

在炸药使用与否的短暂犹豫后,她选择了后者。

她决定利用手头的土炸药,那是她离开家乡时,从小学同学那里得到的烟花原料,看似普通的一捆二踢脚,实则藏着威力。

江言抚过精心包裹的炸药,心中暗叹,希望那些被她告知末日理论的同学能平安无事,坚守希望,期待新的社会秩序。

她知道,只有炸出一条生路,才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否则,她只能困在这里,等待未知的命运。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江言悄然取出打火机,精准地安置起自制的炸弹,谨慎地点燃引线,她深知恐惧,因此即使是最短的引线也长达二十多厘米。

刚点燃的瞬间,耳边忽然传来呼唤她的声音,江言一怔,目光凝固在引线上,侧耳倾听,确信那是真切的呼唤。

引线如同烈焰舞者,快速燃烧,江言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徒手熄灭了火源,将炸弹收纳进异次元空间,心脏仿佛与炸弹共鸣,她稍稍喘息,敲击着铁质门板,她明白门后填充着隔音材料,于是狠下心,握紧手枪,对着墙角开火,宣告自己的存在。

枪声回荡,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江言呼吸艰难,每一口空气都仿佛要耗尽全部力气。

倚靠在门边,她估算自己能坚持的时间,如果何建国还不来,她会选择遁入空间,等待新的机会。

然而,随着真空压力的增强,她的感官变得敏锐,仿佛在十秒的倒计时中,听到了门外的微弱声响,她嘴唇微动,默数着时间,直到五秒,她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拥抱,身上的刺痛感令她意识到这并非梦境,她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意识朦胧中,轻唤:“何建国。”

他的回应低沉而颤抖,满含情感:“是我。”

在黎明破晓前,江言被何建国从危险中解救出来,抬头望去,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弦月依然挂在天际,预示着黑夜即将过去。

原计划中的责怪张清芳的无情,此刻江言心中只剩下担忧。

她明白并非所有人都像她这般勇敢,生死搏斗并非人人能承受。

这次的经历让她深刻理解,必须确保敌人无力反抗,否则后患无穷。

对比起杀人后的罪恶感,死亡的恐惧和绝望更为强烈。

最终现身的,是那位曾在危急关头挽救她两次的“怪人”,他在士兵的押解下,仍然高昂朗诵着革命口号,江言无奈摇头,感叹这究竟是谁的洗脑更为深入。

“马向东的落网情况如何。”

马向东的狡猾不容小觑,一旦让他溜走,可能就会多出一个棘手的科研疯子,后果不堪设想。

“船只爆炸后,其他人悉数获救,唯独马向东生死未卜。”

回应江言的并非何建国,而是一位五官深刻如雕塑的中年男士,眼窝略显凹陷,仿佛连日来的疲惫全写在脸上,尽管神情憔悴,但他的气场和眼神却透出坚韧与决断。

面对陌生人的询问,江言虽好奇,但她深知谨慎为上,因此并未追问。

没想到,这名男子竟主动开口,似乎在向江言和何建国讲述现场状况,同时也试图引导江言回忆逃离过程,除了必要的保密细节,江言都如实相告。

张清芳在场,任何隐瞒都难以实现。

江言甚至大方地出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特别定制的手枪。

那次被张小婶意外带走后,何建国考虑到子弹珍贵,为她准备了备用。

他看着江言手中的枪,面色微妙地转向何建国,但后者似乎并未在意他的目光。

秋意渐浓,十月的早晨已带有一丝寒意,何建国注意到张清芳单薄的外套,心中暗自担忧,但他并未直接表达,只是低头凝视着怀中像小猫般蜷缩的江言,念头一转,他敞开衣襟,恨不得能将她整个包裹起来,以抵御寒风。

江言的外套让给了张清芳,逃亡时并未感到寒冷,此刻置身户外,寒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何建国的怀抱恰好成了她的避风港,她自然地贴近他,感受着他坚实的身躯,犹如丝绸包裹的电热毯,温暖而舒适。

周围的人虽然低声窃笑,却没有谁会冒昧指责他们的亲昵行为,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