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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平的死,仿佛没有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好像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有的时候,在夜深人静处,燕承昱总会下意识地叫宁平的名字,可却没人应了。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才又把宁平改为了宁安。

其实,宁平跟了他这么久,人非草木,他又如何能做到毫不留恋呢?

但他在宁安面前,还是表现地若无其事,他知道宁安心里难过,他若是再表现出难过来,日子又要怎么过呢。

…………

对于宁安来说,他和宁平一起长大,一起侍奉殿下,突然走了一个人,他还觉得怪不适应的。

有一次,温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很像宁平的力道,他带着欣喜回头,看到的却不是跟自己相熟的那个人。

殿下说过:这样的情感,叫怅然若失。

宁安终于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可他却不想再懂了。

他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眼神里已经失去了光芒,温彻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宁安的眼睛有些红,就像是被人辜负了一样。

他不由得愣怔了一瞬,而后又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温声道:“怎么了,是还在为宁平的死难过吗?”

宁安看见温彻过来了,低垂着眉眼说:“宁平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伺候殿下,一起当差,一起经过了很多很多事。”

“可是,他居然一直要害殿下,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知道我不如他聪明,他好像有事瞒着我一样,可是我真的没想到……”

温彻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不自绝地皱了皱眉,柔声道:“可是这跟你没关系的,你家殿下也不会怪你。”

“而且,你跟宁平认识这么久,你们之间的感情肯定不是假的啊。”

宁安的眼神微动,其实他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怕宁平对他的好也是假的,所以才会一直走不出来。

而温彻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化为了泡影。

宁安真心实意地感谢道:“你真的很厉害,每次都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困扰着我的事。”

“你跟戚大人是朋友,其实你们都是很像的人,都一样聪明,一样地睿智。”

宁安自嘲地说了一句:“不像我,我什么也做不好,人也不够聪明,还总给殿下添麻烦。”

这些话,温彻本来应该听听就算了,在他的人生信条里,旁人的苦难就是旁人的苦难,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向来不愿意理会这些的。

可当宁安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温彻搜肠刮肚片刻,说道:“其实,你也有你自己的优点,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宁安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愣愣地看着温彻,过了半晌才道:“那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彻思考了一会,偏头笑道:“在我看来,你是个很……很善良,又很可爱的人。”

宁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胡乱说了一句:“你……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温彻愣了愣,心里想着:我,算是在对他好吗?

那我对他的好,到底是因为同情,还是……

答案似乎近在眼前,可温彻忽然不愿意再细想下去。

…………

之后的事情,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燕敬熬了两日,最后还是死在了那个密室里。

也算是一代帝王,最后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焉知不是曾经做的孽,最后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暗殇进来向戚砚禀报燕敬死讯的时候,燕承昱也在,他听了以后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让暗殇把燕敬的尸体换过去,也算是让他入土为安了。

后来,燕承昱又象征性地哀悼了七日,便以百废待兴为由,将燕敬的丧礼一切从简。

虽然有大臣想反对,觉得燕敬到底是皇帝,又是燕承昱的父亲。

觉得他这样做似乎不妥,可他们畏惧燕承昱,根本不敢开口,只能任由着燕承昱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这大概是大燕历史上第一位,还没有登基就已经收归所有大权的皇帝了。

而且燕承昱对此,也是说的有理有据,“孤虽然尚未登基,但也记得燕氏先祖打江山的不易,身为燕氏子孙,自然不能忘却先祖的功绩。”

“父皇在世之时也常说,不希望孤在他死后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孤也是将君父的话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怀。”

“与其铺张浪费地办一场丧礼,不如把这些钱省下来,救济灾民,想必父皇在天之灵,必定也会同意的。”

此话一出,顿时把不少引经据典、满口祖宗家法的大臣都说的哑口无言。

既然是先帝的意思,又扯到了民生,那他们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把燕敬从土堆里挖出来,然后问问他:你到底说没说过这句话?

此后,再也没有人想来试试燕承昱的口风了。

…………

这个时候,虽然,燕承昱还没有登基,但也早就成为了整个大燕的实际掌权者。

说一不二。

前日早朝,淑妃的一位族兄罗列了数十条罪状,在早朝上公然弹劾永安侯曲斌,燕承昱虽然是暂且压下不发,可明眼人也能看出来。

曲家,这是走到头了。

果不其然,今天锦衣卫就找到了曲斌那些罪状的实证,将曲家一干人等全部下狱,等候发落。

燕承昱在撰写圣旨的时候,戚砚就在一旁看着,燕承昱手中的笔顿了顿,一片墨渍就沾染到了明黄色的圣旨上。

燕承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了一旁。

这张,似乎不能再用了。

戚砚在一旁瞧见了,有意缓和气氛,于是笑着开口道:“怎么了,累到拿不动笔了吗?”

“早说啊,我帮你拿,”戚砚走过去问道:“阿昱说想写什么,臣帮你写。”

燕承昱叹了口气,道:“曲斌一家虽然已经被下狱,可我还想为当年的楼家平反,曲斌是仅剩的知情人,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死。”

“虽然这一切他未必是策划人,可能也只是楚长青计划里的一环二乙。”

“可这样的惩罚,我还是嫌太轻了。”

戚砚温声道:“你想为楼家平反,这份心意我明白,可这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欲速则不达,你也不要太逼着自己了。”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想为你做这些。”

燕承昱拉着他的手说:“楼家蒙受不白之冤二十余年,我也早就想理一理这朝堂上的舌头。”

戚砚就这样看着他,仿佛已经想象到了他指点江山的时候。

意气风发,豪情万丈。

他的阿昱,似乎生来就应该站在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