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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砚眼眸微动,看着宁安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说:“我记得,颖妃给燕敬下毒的那天,就是宁平过来通传的,他是你身边的人,我一直也没有那么提防他。”

“现在想来,他那时候神色确实有几分不对,我当时只以为他仅仅是因为你而焦急罢了。”

“那如果,并不是呢。”

“如果,他本来就是楚长青布下的暗桩,这一切其实也说得通。”

“而最后楚长青并不知道燕敬没死,也可能是因为宁平并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你去龙章宫的时候,带的可是宁安,而不是宁平啊。”

燕承昱道:“可是宁平,他跟宁安一样,跟了我这么久,我在情感上,还是希望他不会背叛我的。”

戚砚坐到他身边,说:“我也希望他不是,可若他真的是,阿昱,你打算怎么办?”

燕承昱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的时候,眼眸中的犹豫全部被冰冷替代,带着几分杀伐果断,道:“那我,自当亲自清理门户。”

“他在我身边蛰伏这么久,总该是有所求,再观察他一段时间,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吧。”

戚砚应了一声,边走边说:“我出去一趟,昨天暗殇说是燕敬好像要不行了。”

“我过去看看,兹事体大,这个时候不能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燕承昱也明白,黎明前的黑夜,在这个时候,他们依旧不能够放松警惕。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出现在燕敬的灵堂里,日夜焚香祝祷,祈求他早登极乐。

停灵七天以后,再举行一个隆重的丧礼,由礼部定了谥号,结束他这不长不短、又或许并不波澜壮阔的一生。

…………

燕承昱收拾好了以后,抬脚去了燕敬的灵堂处。

灵堂就近布置在了龙章宫的偏殿,对着大门的方向,正上方摆放着燕敬的画像。

宫里的画师是当世大家,寥寥几笔就勾勒得十分传神,音容笑貌,都如同他在世的时候一样,毫无二致。

整个灵堂的布局都以燕敬的画像为中心点,挽联立于两侧,都是昨夜大臣连夜写好的。

燕承昱也没有仔细去看到底是写的什么,他也并不关心这些。

再往里走,供桌在灵堂前边,上面放有一些新鲜蔬果,菜肴糕点,两侧香烛长燃,而燕敬的遗体就放置在供桌之后。

灵堂整体看起来庄严肃穆,平整高洁,燕承昱闻着,这里有着极重的香油味,目光扫向一旁的油灯,心下了然。

大燕传统,在死者的身边供奉一盏油灯,必须时刻添加灯油,保持油灯不会熄灭。

这就叫做‘长明灯’,说是能够照亮死者的黄泉之路。

燕承昱自己是不信这些的,可燕敬既然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做纠缠。

整个灵堂里全是人,除了早就死了的燕承叙,还有身在监牢里的燕承渊,其他几位皇子都在,连向来身体不好的燕承逸也已经到了。

贤贵妃在昨日事败以后,自尽于宫中,剩下的几位嫔妃倒是都在,抬眼看去,她们基本都是在低头拭泪。

不管是真心假意,这个场面倒是还挺诡异的。

燕承昱自己做过真的鬼,自觉都没有这个场面瘆人,他皱了皱眉,可也不能不让她们哭。

而这个时候,李晋看见燕承昱来了,赶紧跪下行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燕承昱还没有正式登基为帝,自然还是要称太子。

众人这才看见燕承昱来了,低头行礼说:“参见太子殿下。”

燕承昱淡淡开口:“都免礼吧。”

其实燕承昱应该是最先到的那一个,可他现在是真的大权在握,就算他不来,都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燕承昱是怎么不声不响地收归大权,甚至连楚长青都折在了他手里,手腕可见一斑,没人想触这个霉头。

故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着他开口。

燕承昱又看了看燕敬的这些嫔妃,一直在哭,他越听越烦,冷冷道:“孤瞧着,这灵堂里人太多了,想必会扰了父皇安眠。”

“嫔位以上的妃嫔留下,嫔位以下的妃嫔,就请回吧。”

李晋试探地小声说了一句:“殿下,这恐怕不合适,总是各位娘娘的心意,若是不在灵堂为皇上守灵,这恐怕不合规矩。”

燕承昱笑着说道:“孤也理解几位娘娘对父皇的心意,只是若是真的伤心,在不在这里都一样的。”

“真心与否,只怕也不在这一时。”

燕承昱看着那群莺莺燕燕,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好了,不用孤再说第二遍了吧,你们可以走了。”

听见燕承昱是真的让她们走,她们也都不再犹豫,互相使了个眼色就都走了。

反正有些人本来也不想来,不过是碍于宫中规矩,不得不来罢了,现在燕承昱让她们走,自然是全都走了。

燕承逸正好抬头,冲着燕承昱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燕承昱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又自顾自地跪在了最前面,他不愿意来,可表面功夫不得不做。

直到到了正午的时候,李晋才过来说:“殿下,到了正午了,可要休息一下?”

燕承昱半眯着眼睛,懒懒地道:“那就休息一下吧,想必几位皇兄和娘娘也都累了。”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都回去休息吧,心意到了即可,孤相信父皇若是在天有灵,也都会明白的。”

众人闻言,也都默默退出去了,只有淑妃在离开之前,又回头看了燕承昱一眼,眼里若有所思。

燕承逸见人都走了,才走过去低声说道:“你又何必吓他们,他们一觉醒来宫里宫外都变天了,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有人敢找事。”

燕承昱这才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容,道:“我刚才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听着那么多人哭哭啼啼的,是真的烦罢了。”

燕承昱没说假话,他就是真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