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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榭被打的不再咆哮了,那边卫昶和张旭也交代的差不多了。

法曹参军认为二人身为胥吏,知道案有蹊跷竟然帮着主家瞒报,此罪不可饶恕。

当堂打了他们每人五杖。

行刑的差役将刑杖舞动的山呼海啸,但打在他们身上也只是蜻蜓点水。

都是南衙中人,同槽不欺的道理都懂。别说他们这些胥吏了,如果法曹参军是私下知道他们这事儿连问都不会问,可这是在堂上,无论如何法曹参军得给上下一个交代。

之后宋家大郎的供述与卫昶他们一致,苏家家老见主君被打,也未敢再做狡辩,将出发前在鄢陵县中听闻说了,来东京城后的举动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法曹参军冷笑看向苏榭道:“你这无赖,怕是入京后见到亲家的不愿声张的态度,才决定讹诈一笔的吧?”

本来苏榭这种成了气候的泼皮,刑杖是打不服的。

但是他对于开封府这个堂堂天下第一府的不敬,惹起了在场众人的火气,所以他这十仗,差役打的可是着实用心。

苏榭唯恐法曹参军再发火,唯唯诺诺承认了。

其后苏榭与宋九霄均被押入府院牢狱中,而后法曹向府尹请示抓捕李铁。那个时候在结案之前原告被告都会被押在狱中,以免串供或逃逸。开封府辖下三个监狱,除了自家案件涉案之人,京中其他衙门也常常将人送到开封府大狱关押。

次日一早,心急火燎的宋夫人一面着人给狱中的丈夫和哥哥送饭,一面带着大郎一起到上清宫祈愿。宋大郎对于佛、道一点兴趣没有,他认为想要尽早结案就要找到那个关键人物李铁,从他嘴里问出缘由。

以往宋夫人知道大郎不喜欢神鬼之说,故而去上清宫从未带着大郎。但这次不同,一则她想让哥哥和丈夫化解矛盾;二则想让他们都平安归来;三则想让眼前的腌臜事尽早结束。所以带着大郎来祈愿,以示虔诚。

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儿子自己在家面对丧事心情太沮丧,毕竟那三顶帽子挺沉重的。

两名女使和那个苏姨娘陪着一起来祈愿,宋夫人每次到上清宫都是要找一个姓李的年轻道长,宋夫人尊称他为小仙师。今天小仙师一见到宋夫人身边的人就问道:“这位檀越是第一次来此吧?”

宋夫人回道:“这是犬子,初次来祈愿。”

小仙师说道:“以往那位李檀越呢?就是每次来都与贫道谈几句《道德经》那位,怎么没来?”

这位小仙师说的就是李铁,李铁识字不多但是对于《道德经》却知晓很多。据他自己是是因为母亲在世的时候喜欢道家,常常诵念《道德经》,所以母亲故去后他仍记忆尤深。

提到了李铁,宋大郎的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宋夫人的脸色更不自然了。

她本想让儿子出来走走就能不想到那些,谁想到来了道观还是躲不过去。

母子俩的反常小仙师看在眼里,瞬间就懂得了那位“李檀越”该是惹了事儿。连忙改换话题,而后又为宋家起了一卦。

此卦为六十四卦第三十七卦象,名曰“家人卦”,利女贞。

宋夫人连忙求问吉凶,小仙师说吉凶不重要,又解释了一遍卦辞:“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宋大郎不耐烦直接问了:“小仙师,宋某对于八卦周易没有研究,家母也没有,请直说,这卦象是上上卦还是什么?卦文简单些该怎么解释?”

小仙师见宋大郎如此无礼,也懒得在多说,只道:“此卦按说不太好,是下下卦。但是卦文中却显示如果家中女子能够坚守正道,始终如一,一家人必定上上大吉。所以虽然是下下卦,宋郎君也不必……”

未等小仙师说完,宋大郎已然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边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啪的一声拍到了桌案上。

此时的宋大郎双眼通红,眼角挂泪,但却依旧笑着说道:“无怪家母如此尊崇足下,小仙师的卦当真是准的很。区区卦资请收下,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宋大郎扭头就走,身后的宋夫人连忙掏出一大把钱放到桌案上,换走了儿子的玉佩。又朝小仙师说了声抱歉,急匆匆追了出去。

这小仙师与宋家夫人还算熟稔,知道夫人立身方正,所以刚才才有那么样的解释。他要是早知道宋家大郎身上压着三座大山,万死也不敢开这个口啊。

宋夫人直到自家马车前才见到等候的儿子,想劝几句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叹了一声。她刚要说上马车,宋大郎问道:“母亲,那个李铁每次都陪您来道观吗?是他主动来的吗?”

宋夫人点头道:“算是主动的吧,我又一次去上清宫之前,李铁表露出想去的意思,最初我没理他。但后来他时常在府中诵念《道德经》,且见解颇深。你知道的为娘很是喜欢这一心向道的人,之后我再去上清宫就常带着他了。”

这几句话入耳,宋大郎目露寒光的看向母亲身旁的两个贴身女使,说道:“您在道观的时候,李铁和其他人有没有离开您的视线。”

宋大郎的眼神和话语惊得两名贴身女使冷汗直流,这时候苏姨娘向大郎保证每次李铁跟他们出门的时候,两名女使都是寸步不离陪在夫人左右,宋大郎才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回去的路上,夫人身边的女使依旧惊魂未定。最近两天郎君的脾气有多差,府中都清楚。如果今天郎君问起来的时候她们当真有可疑之处,那可就惨了。

家里已经被证实的那个女使,宋大郎明确说过,要用船拉到远处发卖。最好是边疆蛮夷之地,哪怕宋家要因此亏损些运费也在所不惜。

昨夜大郎说到这些时候那份阴狠,见者无不胆颤。

宋夫人手中握着玉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儿子。这玉佩是她娘家侄女也就是她儿媳送给儿子的定情信物,也是苏锦杉从小的贴身之物。在没有证据情况之下,儿子心里已经对儿媳判了有罪,她心有不忿却规劝不了。

快中午时候,卫昶终于起了床。

昨日他和张旭受刑之后,吕推官很人道的给了他俩一天假,二人对此千恩万谢。临走时张旭要雇头驴送卫昶回家,被卫昶婉拒了。

老张旭一心觉得,自己拉着卫昶走这一遭非但半点好处没哟,反倒是连累他挨了板子,心中实在过不去。而且他也担心卫昶动用那些“关系”对他报复,毕竟勾当皇城司长官去过他的婚礼,当时他们都看到了。

他的心理活动,卫昶并不知道。卫昶仅仅是觉得今日受伤确实不算太重,没必要让老前辈破费。

挨了板子的卫昶在怀夕面前好一通哀嚎,怀夕见他受伤本就担心,听到他哀嚎怀夕这个过门不久的新娘子心神更乱了。

一直到给他上药的时候,怀夕的脸色从焦虑变为了不耐烦。伤的轻重与否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见卫昶还在哀嚎,怀夕说道:“再叫,我就再打你几板子。”

一觉睡到中午,卫昶本就不重的伤好多了。

来到院中见怀夕在厨房忙碌,萍儿在院角垒砌柴火。他悄悄走进怀夕,从后面搂住妻子的腰。以怀夕的耳力早就听到他靠近了,顾念他身上有伤就没点破。

卫昶说道:“你的药还真不错,自己配的吗?”

“义父给的!”

“下次让二叔多拿点来”

小夫妻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的“二叔”“义父”卫仲铭,眼下可有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