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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我在中世纪当骑士 > 第470章 血色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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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缓慢而艰难地划破浓重的夜幕,斜斜地刺入帐篷内。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脂粉味与刺鼻的血腥味,交织缠绕,让人迷幻。

斯坦福团长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厌恶。

他粗暴地推开身上两个衣衫不整、还在沉睡的女人,她们像破碎的布偶般滚落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

“混蛋,你们这些废物!”斯坦福的怒吼声如炸雷般在帐篷内响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一晚上的时间,就给我把这个道口清理了三米出来?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斯坦福一脚踢翻身旁的铜盆,水花四溅,在泥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一名百夫长站在帐篷中央,身姿笔直,却难掩脸上的疲惫与焦虑。

百夫长深吸一口气,说道:“团长,我们已经发动了三次进攻。每一次,敌人的箭矢都像暴雨般倾泻而下,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弟兄们死伤惨重,但我们绝不会放弃,准备再进行一轮攻击!”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战友的承诺。

斯坦福盯着百夫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冷笑道:“让前锋安迪洛陪你们一起过去。”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与失望。

因为安迪洛的决策失误,斯坦福已经损失了三千名士兵,可这场该死的战斗却依然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哪怕安迪洛跟随他多年,在这一刻,斯坦福也决定放弃他了。

“是,团长!”百夫长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走出帐篷时,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

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还有希望。

阳光洒在大地上,百夫长望着远处的峡谷,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白天的光线,小心翼翼地靠近敌人的区域。

两支百人队伍踏入峡谷,仿佛踏入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风声呜咽,仿佛是亡灵的低语。

两侧山坡上,弩车如蛰伏的巨兽,冰冷的弩箭直指下方,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士兵们的脚步不自觉地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峡谷中,一夜的时光如同漫长的一个世纪。

躺在地上的伤员横七竖八,大部分已经没了气息,尸体开始僵硬,苍蝇在他们身上盘旋。

剩下的伤员,一半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眼神空洞无神;

另一半虽然暂时熬过了危险期,却也虚弱得无法动弹。

安迪洛站在队伍前方,脸色阴沉如铁。

接连的失败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人都是敌人假扮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安迪洛声嘶力竭地喊道,“击杀视野之中所有活物,哪怕是死人,也要捅上一刀!”

刀刃无情地落下,尚未断气的骑士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们眼中满是绝望与不解,本以为能等来救援,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己人的屠刀。

这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惊醒了后方的伤员。

“看吧!这些敌人假扮死尸,意图谋害我们。”安迪洛大声嘲笑着,仿佛自己的判断无比正确。

然而,他没有看到,那些尚未死去的伤员眼中,仇恨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他们拖着残破的身躯,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朝着控制弩车的缰绳爬去。

他们知道,只要触动绳子,就能启动上面的陷阱,为自己,也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血色峡枯枝断裂的脆响突兀地刺破死寂,一名士兵的脚腕被碎石绊住,整个人重重栽倒在血泊中。

他慌乱撑地的手掌恰好按在某具尸体睁大的瞳孔上,黏腻的眼浆顺着指缝渗出,混着血污在掌心晕开可怖的纹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队伍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在刹那间凝滞。

安迪洛猛然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地面抽搐的士兵:\"装模作样的杂种!\"

寒光闪过,温热的血溅在他的护腕上,顺着青铜纹路蜿蜒成扭曲的图腾。

濒死者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手指在泥地里抓挠出五道深深的沟壑,最终无力垂下。

\"加快速度!\"安迪洛用染血的剑背拍打盾牌,金属撞击声惊起崖边栖息的乌鸦。

黑压压的鸟群扑棱棱盘旋而上,遮蔽了半边天空,羽毛如雪片般簌簌落在士兵们肩头。

就在这时,右侧山坡传来细微的木质吱呀声——那架布满青苔的弩车竟在缓缓转动,锈蚀的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隐蔽!\"百夫长的嘶吼声未落,三支弩箭已破空而来。

最前排的士兵被贯穿胸口,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钉在身后的岩壁上。

紧接着,更多弩车被触发,箭矢如蝗群般倾泻而下。

慌乱间,安迪洛踉跄着撞向身旁的盾牌手,两人跌进伤员堆里,锋利的箭镞擦着头盔掠过,在岩壁上迸出火星。

\"是那些该死的敌人,他们隐藏在尸体之中!\"安迪洛突然发现不远处,半截断臂正死死拽着缰绳。

他怒不可遏,挥剑斩断那只手,却见鲜血喷溅的瞬间,更深的峡谷里传来锁链坠地的轰鸣。

两侧崖壁同时裂开缝隙,数十具裹着兽皮的巨型滚石轰然滚落,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最近的士兵。

百夫长在碎石雨中看到,那些本应死去的伤员正从血泊里撑起身子。

他们用牙齿咬断缰绳,用残缺的肢体启动机关,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复仇的火光。

当滚石即将碾到自己时,他突然想起昨夜战死的副将——那人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喉咙里汩汩冒血却仍在念叨:\"混蛋...战友...\"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百夫长看见安迪洛被滚石压成肉饼的惨状,而峡谷深处,敌方的军旗正迎着血阳缓缓升起。

暮色将鹰嘴崖的轮廓浸染成铁灰色时,斯坦福的战靴重重碾过安迪洛扭曲的躯体。

腐肉与碎石在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飞溅的血沫在猩红晚霞里划出诡异的弧线。

这位身经百战的团长猛然扯下染血的铁面,暴露出两道因暴怒而扭曲的青筋。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咆哮震得身后亲兵手中的盾牌嗡嗡作响。

昨天,他亲手将安迪洛推上必死的前线——那个从贫民窟就追随他的老跟班,即便连盾牌都举不稳,却始终会在深夜为他暖酒的忠仆。

此刻那张被巨石碾碎的脸,只剩半只浑浊的眼睛还直直盯着他,仿佛在质问这场荒唐的牺牲。

斯坦福攥紧腰间的狮头剑柄,金属护手深深嵌进掌心。

他何尝不知此次折损的不过是些临时征召的各地盗匪骑士,但安迪洛的死却像根淬毒的刺,扎进了他刻意麻木的心防。

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他们蜷缩在巷子里分食发霉面包,安迪洛总把最完整的那块塞给他;

后来斯坦福夺下城池,老跟班也是第一个为他披上绣着狮纹的披风。

\"继续进攻!\"斯坦福突然踢开脚边的断剑,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惊飞了崖边的乌鸦。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却藏不住喉间滚动的颤音,团长此刻也意识到了敌人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猛虎与雄狮。

百夫长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盾牌阵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挪动。

月光爬上鹰嘴崖时,这支军队的推进距离还不足三里。

士兵们故意踢起的石块不断滚落深谷,惊起阵阵虚张声势的呼喝。

第三天破晓,第一缕阳光撕开晨雾。

当先锋部队终于摸到山顶时,腐烂的松木味混着浓重的硝烟扑面而来。

那些令他们胆寒的箭墙不过是用茅草扎成的稻草人,裹着兽皮的木架在风中摇晃,像极了一群嘲弄的幽灵。

斯坦福的披风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空荡荡的营地,喉间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追!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但团长颤抖的指尖泄露了真相——这场被戏弄的耻辱,远比想象中更让他心悸。

斜阳将戈壁染成血色时,昆泰骑兵的马蹄声撕裂了燥热的空气。

浑身浴血的传令兵甩蹬下马,汗水在染血的胸甲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阿尔法大人!后方追兵已不足五十里,暮色降临时就能咬住我们的尾队!\"

沙尘漫过战靴的瞬间,阿尔法的鎏金面甲闪过冷芒。

他的目光越过传令兵,死死盯向三十里外若隐若现的矿业城。

那里腾起的黑烟正将云层灼出焦痕,地底传来的爆破声混着哭嚎,在戈壁上荡起令人牙酸的共鸣。

\"玛修,带暗鸦小队潜入矿业城周围侦查。\"阿尔法的声音裹着寒冰,\"我要知道城墙布防、守军士气,还有......\"

阿尔法突然顿住,看着远处流民拖家带口奔逃的身影。

那些被战火炙烤的面孔上,恐惧与绝望凝成实质,连扬起的尘埃都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青铜号角突然炸响,阿尔法的玄铁重骑轰然列阵。

海牙骑士团的苍蓝战旗猎猎展开,绣着三叉戟的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支伪装成海上联盟的部队踏着落日余晖,大摇大摆地驶入了风暴中心。

当距离矿业城仅剩十公里时,三支骑兵突然从沙丘后杀出。

为首的骑士甲胄上凝结着暗红血痂,手中的链枷还滴着黏液:\"哪个分部的?见死不救是想上军事法庭?\"

他的吼声惊起一群秃鹫,腐臭的气息裹着沙砾扑面而来。

\"海牙骑士团第五舰队。\"阿尔法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暴起青筋,鎏金面甲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然而对方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链枷重重砸在沙地上:\"第五舰队在东线护船,你们这些冒牌货想捡漏?立刻滚回海上!\"

戈壁的风突然变得刺骨。

阿尔法的余光扫过四周——西北方向烟尘渐起,东南方的山脊隐约可见反光的盔甲。

一旦暴露,他们将被这些骑兵碾成戈壁上的齑粉。

\"撤军,向东。\"阿尔法的命令低沉如雷。

重骑方阵缓缓转向,扬起的沙尘遮蔽了夕阳。

后方传来追兵放肆的嘲笑:\"瞧这些孬种!为了抢功连元帅的军令都敢违抗!\"

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苍茫戈壁彻底吞噬。

玛修裹着染血的披风,马蹄扬起的沙尘在身后拖出一道蜿蜒痕迹,直到营帐前才骤然勒马。

他翻身落地时,青铜护腕与剑柄相撞发出清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大人,矿业城已如困兽之笼。\"玛修单膝跪地,面罩下的呼吸带着铁锈味。

\"南城的矿石码头飘满硝烟,东城的冶炼厂沦为火海,敌人的弯刀已逼至北城城墙,每寸巷道都在流淌鲜血。\"玛修攥紧腰间短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战车之上,阿尔法倚着镶嵌黑曜石的战术沙盘,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流转冷光。

他修长的手指正沿着地图上蜿蜒的商路滑动,仿佛那些不断逼近的敌军标记不过是沙盘上的几粒沙砾。

\"继续东进。\"沙哑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就像在谈论明日的早餐。

达尔文猛然站了起来,这位眉清目秀的魔法师双目赤红:\"阿尔法大人!那座城里有我们的同胞!当年我们在矿洞塌方时...\"

达尔文的指责戛然而止,因为阿尔法突然转身,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两簇永不熄灭的寒星。

\"三千人,连城墙的缺口都堵不住。\"阿尔法的声音像是从冻土深处传来。

\"你以为挥剑就能斩断命运的齿轮?能解救矿业城的,从来不是血肉之躯。\"阿尔法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战略要道,\"外围的咽喉若被切断,再坚固的堡垒也会窒息而亡。\"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阿尔法突然扯开披风,露出内衬绣着的帝国纹章:\"换旗号,升起奥斯曼帝国的新月战旗。\"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可是海上联盟中最神秘的势力,传说他们的铁骑从未踏足过陆地战场。

昆泰默默起身领命,这位沉默的旗手在接过染血军旗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奥斯曼的雄鹰从不沾染地面的硝烟,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正是因为如此。\"阿尔法抬手按住腰间的秘银剑柄,锋刃出鞘三寸,映出他嘴角诡异的弧度。

\"当那轮新月出现在地平线时,那些豺狼会以为帝国的惩戒之师降临。恐惧,有时候比千军万马更锋利。\"阿尔法嘴角上扬,似乎一切稳操胜券。

当绣着星月图腾的黑旗在暮色中升起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原本如潮水般涌向矿业城的敌军突然放缓攻势,火把在夜色中明灭不定,宛如被惊飞的萤火虫。

他们不知道,这面旗帜背后,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的战士,在用最后的筹码赌一个渺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