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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姚金玲说不出什么感受。

许是真是的大限将至,他在安排身后事。

可是姚金玲还是不敢相信。

胤禛的话能信吗?

这是不是另一种试探?

她揉着脑袋回到延禧宫,一夜无眠,撑着第二天操持瑛嫔的丧仪。

在宫里,一切从简的意思就是草草了事。

钟粹宫已经被打理干净,瑛嫔躺在床上,太医们垂着脑袋跪在一旁,宫人太监都是没见过的面孔。

姚金玲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演绎着胤禛给的剧本。

瑛嫔的离世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不仅是她,宜修,年世兰,齐月宾,甄嬛,她们谁也没有掀起波澜。

生死常有,在宫里更是无常。

姚金玲追逐了两辈子的富贵在皇权下就这么轻轻一戳碎掉了。

这一刻,她很想见弘煦,见到她的孩子。

“春蝉,本宫心口疼!”

华丽的宫装掩饰不住她的心悸。

春蝉等人连忙将她扶在榻上连忙请了太医。

姚金玲真的病了。

迷迷糊糊间灵魂好像飘出了这具身体。

她好像回到了长安,回到他命运开始的地方。

那是她的一生。

她自幼被卖入刘家为婢,甚至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清楚。

在刘家时,刘三好待她如同姐妹。后来,刘家因卷入立嗣风波获罪,她与江采琼还有刘三好一同入宫为婢。

一只凤凰朝日因为她的好奇成了“凤凰泣血”。

她因年幼无知害了江采琼。

年幼的她不懂刘家因何获罪,不懂她仅仅看了一眼凤凰朝日就差点要了江采琼的命。

可是权利二字却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

她没有刘三好的好命,也没有她的运气,更没有她的圣母心。

她用一双手换了妃位,本以为生下皇子就能安稳富贵一生,可却还是失了孩子。

唐宫多难,天子势弱,皇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后宫女人。

姚金玲一生身若浮萍,命如草芥,不管低贱如尘还是努力往上爬都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她要活就没得选。

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困了她几百年的虚空,牛头马面拿着铁索要跟她回地狱。

“不!”

姚金玲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

春蝉焦急地在一旁说道:

“娘娘,您可算醒了,您昏睡了三天三夜,奴婢们都快急死了。”

姚金玲呆呆地望着帐顶,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小太监来报,说七阿哥求见。

姚金玲眼睛才有些光亮,挣扎着坐起来:

“快,快让他进来。”

弘煦快步跑进来,看到憔悴的姚金玲,眼眶泛红:

“额娘,您怎么样了?”

他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姚金玲的手。

姚金玲抚摸着他的头,亦红了眼眶。

这是他两辈子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唯一的血脉。

“额娘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休养几日就好了。”

她心疼抚摸着弘煦的小脸,心里有千万无语都化作心里一声怜惜。

她还活着说明胤禛说的话大概是真的。

她的儿子要做皇帝了,要成为这个王朝的主人。

可是他还那么小!

姚金玲这次病后心态更加平和,还不到十年,几乎磨灭了她两辈子的戾气。

胤禛开始上朝,频繁面见重臣,许多人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四月底,弘时上表赦免允禩等人,胤禛反手将上表摔到了弘历的头上,当着众朝臣的面骂他无兄无父,挑拨是非将他过继给允禩。

弘时被斥,收回爵位,流放盛京。

弘历被过继出去,这两个皇位的大热门一下子成了冷灶。

五月初,胤禛身体彻底垮了下去。

他下旨让允礼监国,朝堂上暗流涌动,大臣们的心思几乎已经摆到明面上,和亲王府门口一下子多了两条街的车马人潮,探风的、攀附的络绎不绝,昼夜未歇。

裕妃闭门不出,宫中殿宇沉寂得落针可闻,和亲王府亦紧闭大门,拒见所有访客。

五月十五这天,和亲王府突然挂起白帆,素幔垂落遮了朱门,哀乐顺着门缝淌出来,惊得街面瞬间炸开了锅。

宗室大臣急忙前台吊唁,一进门便见弘昼躺在棺材里,和尚道士们轮番念往生经文,福晋哭的期期艾艾,下人们嚎成一片却不见眼泪。

还是小郡主心疼她阿玛爬进棺材里将点心喂到弘昼的嘴里,弘昼坐起身抱着女儿吃的香甜众人才是三魂归位。

这一场闹剧传进宫里,胤禛眯着眼躺在榻上,弘煦坐在一侧读奏折。

小小的人儿还没有奏折高。

胤禛虽然眯着眼,可是却听的仔细。

这段时间他总觉得恍恍惚惚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现世与梦境重合,弘煦就在不远处,他只能看着他身上一团小小的光影。

太监跪在他的脚边。

已经快到五月,胤禛身上还盖着貂皮大氅,小太监估计以为他睡着了,许久他才出声:

“传朕旨意,和亲王行事荒诞,有失体统,着罚俸三年,今日起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出。”

胤禛有些无奈道。

他的这几个儿子蠢的糊涂,聪明的也糊涂。

若是没有弘煦,弘历的确是可塑之才。

可是这个弘历让他不喜。

他是爱新觉罗·胤禛。

大清国的雍正皇帝,他的生命永远消失在了雍正十三年,可是他却永远被困在他薨逝的这一年。

在同一个历史中反复死去,被后宫的女人愚弄,死在不同的女人手中。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可是却知道这样的历史对他并不友好。

他是不甘的。

他乃天潢贵胄,帝王之身,即使功绩不比秦皇汉武,比不得皇阿玛,可是在位期间亦勤于政事。

他继位时老八掏空了国库,西北战乱,民生艰苦,户部甚至欠着江南的银子。

他养廉银、击朋党、整顿旗务、改土归流……在位十三年,夜夜不得闲,可是在这些历史中,他永远被拘于后宫,困于雍正十三年。

直到他成为这个世界的胤禛。

他活着时太晚登基,死后又太晚活着。

安陵容,卑贱之人,蛇蝎之心,却带他从雍正十三年走出来。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安氏,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但这个女人的确安分,亦或者她的野心太大。

雍正十四年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还活着这一件事和他彻底放弃了弘历。

这个世界的弘时愚蠢。弘历卑劣。

弘昼无心朝政。

好在他无心。

因为有了弘煦。

他也算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在弘煦身上仿佛看到了在历史中无数幼主明君的影子。

世祖爷六岁继位,他的皇阿玛八岁登基,那时他们都那么小。

因为弘煦,他放过了安氏,饶恕了允礼,放过了他和甄氏的孽种,废了弘历,打发了弘时,清理朝堂,给安氏和允礼互相制衡,以宗室和朝臣互相牵制。

生前死后,他将一切奉献给了他的大清国。

走出雍正十三年,他并没有走很远,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遗憾。

长江滚滚东逝水,历史英雄无尽,他这条帝王之路走的太久,太累,他想自己或许该歇一歇了。

雍正十五年五月二十三,大清国第五位皇帝雍正薨逝于养心殿,其诏七子爱新觉罗·弘煦继位,果亲王允礼,张廷玉,富察·马齐等为辅政大臣。

弘煦继位改号承天,尊其母安佳氏为圣母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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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故事,曹琴默杀穿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