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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燕燕愣愣地盯着那三道伤口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赤夜央竟然就是思故峰上救了她的暗黎!

他为何会假扮暗黎出现在那里?肯定不是黎王的吩咐,她想。

忽有水声传来,她回过神来,只见赤夜央已取了帕子,自己在擦拭伤口了。

姜燕燕既心中存了疑,便不觉多了几分迟疑,她踌躇着迈不开步子,一时杵在那没动。

赤夜央也没说什么,只顾自己擦拭,他皱着眉咬着牙,动作利落粗糙,一点也不轻柔,折腾在伤口上,看得姜燕燕心里一紧一紧的。

“他好歹救了自己,还不止一次,”她对自己说,“灵游族人重义,不可忘恩负义!”

姜燕燕暗叹了一口气,终是走上前去,想要去接帕子:“这么用力,对付仇人呐?”

赤夜央却将帕子换了手没给她,道:“无碍,不疼。”

“可我看着挺疼……”她脱口而出道,可话一出口,顿时发觉有些歧义。

这不,赤夜央顿时双眸一亮,似有火光四射,灼得她脸热。

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支吾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是……”

她“是”了半晌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赤夜央却笑了。

这笑容似是在她心里激起波澜,马上要将她卷入漩涡沉浮一般,她赶紧挪开了视线。又不敢看他伤口,一时间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好!

水声又响了起来,赤夜央继续擦起了伤口,他动作很快,姜燕燕估摸着自己闭着眼擦也是擦不过他,便没有再勉强,只是拿起了一旁的伤药。

可念及这药来路不明,又踌躇起来要不要给他用。怎料赤夜央却一下子取了过来,打开就往伤口上倒,她都来不及阻止!

她干瞪着眼看他,堂堂太子就这么点警觉性?!

便见他看了她一眼,道:“柳芊若可信。”

她眼睛瞪得更大了,脱口而出道:“又是曾经被救了?”

赤夜央一噎,压低了声音道:“确是被救了,不过是那暗黎救的,就是同一条船上那个。”

哦,那个暗黎首领,姜燕燕撇撇嘴,腹诽着,这船的坎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赤夜央抿了抿唇,接着道:“她的灵术是易容,可以假乱真,对于暗黎来说正有用。”

他忽指了指赤炎:“你看。”

姜燕燕这才发觉赤炎竟不知何时变了模样,看着更像只猫了!她同情地看了它一眼,也不知若瞧见自己眼下这番模样,它那颗高傲的心会不会碎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操心赤炎的心会怎么样的时候,她自己的心都一忽儿胀一忽儿紧的,不受控制!

她忍不住嘟哝道:“所以她爱屋及乌,就跟着小王君了?”

赤夜央皱了皱眉头:“说好了在此处唤二郎。”

姜燕燕撇撇嘴,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儿,便听他澄清道:“她爱不爱那暗黎我不知道,但并没有跟着我,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会来帮一下忙。”

姜燕燕眉梢微挑,刻意重复了一句:“帮一下忙……”

“柳芊若并非她真名,她本姓白。父亲位极人臣,母亲是九尾灵族,虽不承本脉灵力,却也是灵主亲脉。她与启国太子青梅竹马,当初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然而她父亲被搅入朝局,一朝获罪,满门抄斩!她母亲耗尽灵力拼死救下了她,但还是走漏了风声,她有灵族血脉,又知太子底细,启国王族自然视她为祸患,故而一直在追杀她。”

赤夜央说到此处顿了顿,迎上了姜燕燕将信将疑的眼神,接着解释道:“她无处可去,也需要庇护。而且最近不知怎么被发现了踪迹,故而迁宫宴上那场戏虽凶险,却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消息传回启国,从此再无她这个人。”

赤夜央平日里话多烫嘴的一个人,这回倒是解释得够耐心,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姜燕燕纵使信不全十分,但她皱紧了的眉头还是不知不觉被熨平了些。

若赤夜央所言不虚,这柳芊若便与她前世一样,也是被意中人给负了,斩断情丝不说,还差点要了性命!

许是同病相怜,她倒没那么反感柳芊若了,只是还存有在意之处,也不知怎么,她竟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那印记是什么?”

赤夜央一怔,倏尔笑道:“那柳芊若惯会顽笑的,说的话不用当真。她所说的印记就是指被她易容过,要在额上点一下,确似印记一般。”

姜燕燕被他眼中的笑意烧到了脸,咬了咬唇,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这回不是你救的了,也能为你所用,二郎真是好本事!”

赤夜央看着她,却笑意更浓,揶揄道:“能把救命恩人当作酱汁猪肉带上船,你也不赖。”

酱汁猪肉!

姜燕燕倏地看向赤夜央,他那时竟然听到了!

赤夜央正拿起布条准备往身上绑,见她看过来便顺手将一头塞到了她手里,道:“帮我一下。”

姜燕燕不意他会如此坦然,倒是愣了一下,却还是接过了布条,没好气道:“居然还装晕!”

许是她语气中带了些怒意,赤夜央没有再逗她,敛了笑意道:“那时我在那山上,用意与你一样。”

姜燕燕一挑眉,撇了撇嘴,刚想嘴硬问什么用意,就听他接着道:“启程时间突然缩短,程将军还在半路,我怕他们赶不及,便来寻后路。”

姜燕燕闻言疑窦迭起,手一顿,连珠串似的问道:“他们赶不及,小王君为何能先来?难道小王君当时在附近?那又为何会在附近?”

“唤二郎!”赤夜央板起了面孔。

姜燕燕扯着布条,看着他没说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便见他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我是偷溜出来的,机缘巧合。”

姜燕燕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仍定定地看着他,目露狐疑。

赤夜央没有再多解释,继续绑起了布条。他既不愿说,姜燕燕明白多问也无果,只得接过布条,随手打了个结。

赤夜央低头看了看,对她道:“这个结不好,拆了重打。”

“啊?”姜燕燕摸不着头脑。

赤夜央用手比划着,道:“要上次那种,有个样式的。”

姜燕燕无言地看着他,却见他已动手拆了那个结。

她没有动,转而问道:“小王君为何假扮暗黎?这样混在启国使者中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我并未混在启人里,是从那山峰上来的,那里确是一条通路,可走得神不知鬼不觉。”赤夜央道。

这话却叫姜燕燕大吃了一惊,当时她与阿娘都以为他是随启国使者混入结界的!

她不由急道:“可灵游族四周都设了结界,小王君是怎么进来的?”

赤夜央却没立即应她,只比划着要打结,他迟迟不答,姜燕燕不禁有些发了急,上手胡乱打了个结,又问了一遍:“小王君是怎么入结界的?”

赤夜央看了她一眼,忽没头没脑地来了句:“看来你现在是不怎么怕我了。”

姜燕燕一怔,还不及反应,便听他坦言道:“暗黎的面具带着黎主印记,可出入结界。”

她眉头一皱,他还没成为黎王,竟已知黎主可入结界了,不过这不打紧,眼下令她不安的是暗黎面具!

她手指不自觉地绞弄在了一起:“只要戴着暗黎面具就能出入结界?!从前往后,一直都可以?”

赤夜央看了看她的手,伸手给握住了,道:“暗黎面具并非常人能得,暗黎也只听黎主命令,你若是忧心旁人会趁机闯入灵游族,倒是不必。”

姜燕燕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来,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抬眼看他,一眼就在他眼中瞧见了自己满脸忧惧,根本无从掩饰!

赤夜央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忧心旁人,而是忧心黎主!”

她被他看穿了心思,心里猛地一跳,立刻垂下眼来,沉吟不语。

便听赤夜央道:“黎已得灵女,没有入侵灵游族的必要,你为何会有此忧惧?”

姜燕燕心里一动,很想问他,若将来发现有必要,是否会选择兵刃相向?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说出口却道:“是人都有可能背叛,为何笃定暗黎只认黎主?”

赤夜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曾说我封住了自己的心,我看你才是如此。只是蜜罐里长大的丫头,戒心怎的这般重?”

姜燕燕愣了半晌,喃喃道:“我只是想要护住这个蜜罐。”

赤夜央眸中似有什么闪了闪,沉默了片刻,道:“暗黎都与黎主结过生死契,面具中被打上了黎主印记,若是面具被毁或是叛主,亦或是黎主身故,即生死契破,暗黎只有死路一条,且死时极其痛苦,胜过任何酷刑百倍。新主继位会先解契再重新结契,但法子只有黎主知晓,便如我现在也是不得而知的。”

姜燕燕眉头轻蹙,这忠心也未免得来太过残忍了些。但君王们不会在意吧?他们只顾不容背叛,至于是心甘情愿还是威逼利诱,手段罢了。

不知她将来离开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惹来赤夜央的雷霆之怒,他又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