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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燕燕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硬起了话头道:“话说,那府尹为何就认定是徐司寇呢?”

赤夜央收回了视线,倒并未不理,回她道:“说是亲眼见过,他认得徐司寇长相。不过亲见次数屈指可数,最近一次相见在两月前,他窥见了那人的腰佩,是九卿制式。”

“腰佩?”姜燕燕疑惑道。

赤夜央解释道:“九卿腰佩特殊,乃先祖钦赐宝玉,流光溢彩,极难仿制。”

姜燕燕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假司寇是九卿之一!”

“只是即便易容,亲见总是有些风险,该是有要紧事交待吧?”她又问。

赤夜央点了点头,道:“这一次是让他准备足够多的户头,开更多分馆,好消化掉十数万银两。另外,便是赏了他北境仙毫。”

姜燕燕大吃了一惊,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银两?而且要靠云梦馆“消化”,说明乃不义之财。

取之不义,又数额巨大,两月内……她思忖着,对上赤夜央的眼神,突然茅塞顿开。

“赈灾银两?!”

姜燕燕愤然咒骂:“竟敢贪墨灾银,如此鱼肉百姓,简直畜生不如!”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两月前还不知灾银由谁送来,那假司寇就亲自安排上了,是笃定了小王君还在禁足,来的定是他们的一丘之貉!”

她猛地拍了一下手,道:“当时最有可能来的是大王子!以他的身份,他定是那幕后之人!所以北境仙毫那般稀有,还如此大方地赠给个府尹,他娶了欧阳姝,根本不稀罕嘛!”

赤夜央静静地看着她分析完这些,忽道:“你对大王子倒是成见深得很。”

姜燕燕脱口而出道:“谁让他觊觎太子之位,不怀疑他怀疑谁?”

“都说本君暴虐无道,大王子温润贤良,比本君更适合这个太子之位,本君还以为,你会更青睐于他。”赤夜央道。

温润贤良?

姜燕燕垂下眼来,恐眼神中会忍不住流露出恨意,她定了定神,稍加平复方道:“道听途说不可信,亲眼所见的还能信上几分。”

赤夜央眉梢微挑,问道:“什么是亲眼所见?”

这还没完了?

姜燕燕眼珠一转,道:“就比如莲酥,在西宫那么久,与那温润贤良的大王子时不时就能见上一面,这不还是青睐您嘛!”

便见赤夜央一副噎住了的神情,看得姜燕燕觉着有些解气,虽然她自己也辨不清这气从何来。

她虽笑得含着几分幸灾乐祸,这回笑意却直达眼底,看着明媚灿烂,叫人移不开眼。

不过姜燕燕惯会见好就收,见赤夜央一直盯着她看,不由敛了笑容,道:“小王君别生气,妾身胡说八道的。”

赤夜央冷哼一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君在生气?”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姜燕燕腹诽,这还没生气?

她决定还是不继续挑战他了,清了清嗓子,找回方才的话头道:“那眼下实际来赈灾的是小王君,那灾银……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来抢?!”

她倏地看向赤夜央,急道:“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只见赤夜央忽眸中一亮,喃喃跟语:“我们……”

“什么?”姜燕燕没听明白。

赤夜央敛了心神,不慌不忙道:“不急,你先梳洗,半个时辰后我们便走。至于那些灾银……”

他话未说完,便听外头有些吵闹,随即传来了敲门声。

下一刻,便有人冲了进来,姜燕燕一看,竟是淳于妁!

“属下拉她不住……”跟着进来的寒夏抱歉道。

赤夜央眼神冷了下来,转眸看她。

淳于妁跪下行完礼,急道:“小王君余毒未清,此刻上路必会于身体有损,望小王君三思!”

她那张平日里清冷淡然的脸上此刻有了表情,与人争执后涨得通红,看上去稍显狼狈,却也别具风情,倒比寻常反而增添了几分颜色。

姜燕燕将她这满脸掩饰不住的焦急看在眼里,心里就像被扎了一下,若是先前还不知莲酥身份时,她还能怀疑这是做戏图谋,可眼下她却心里分明,这是关心则乱。

赤夜央皱了皱眉,道:“本君意已决,毋需多言,起来吧。”

淳于妁却不肯起身:“小王君身体要紧,望小王君三思!”

赤夜央脸色一沉:“你这是做什么?”

淳于妁便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愣是请赤夜央三思。

姜燕燕见状,忍不住插话道:“这小王君要走,自然是有小王君的理由。淳于医官又何必……”

“有什么比小王君……的安危还重要?”不等姜燕燕说完,淳于妁便生硬地打断了她。

同样是被责问,先前寒夏那回姜燕燕只觉得有些尴尬,并不觉得被冒犯到,这一回却不知为何竟动了气。

但她面上反而眉眼一弯,笑眯眯地说道:“那你怎知留在此处就安全啊?”

淳于妁问道:“这里是官驿,怎会不安全?”

姜燕燕嗤道:“官驿又如何?小王君在府衙都还中毒了呢!”

淳于妁追问道:“侧小王妃又怎知留下有危险?”

姜燕燕笑道:“小王君说的呗!”

说完见她被噎得失语,当即还冲她挑衅地扬了扬眉,又紧接着道:“淳于医官早已不是小王君的属医而是我的了,这满腔心思却还留在小王君这里,真是叫人伤心呐!”

淳于妁何曾与人这般浑缠,一时涨红了脸接不上话。瞧她这恼羞成怒的模样,姜燕燕的眼里却渐渐染上了笑意。

她一甩秀发,侧过头便见赤夜央正双手抱胸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戏一般!

姜燕燕撇撇嘴,瞪着他道:“所以小王君,到底还走不走了?”

她语带嗔意,毫无惶恐战兢,这本有些冒犯的话却让赤夜央眼里噙了笑意:“半个时辰后便走。”

姜燕燕挑衅地看向淳于妁,便见她垂下了眼来,咬唇不语。

“淳于医官,”赤夜央看向她,眼神已然变了,“本君之令,不会重复第二遍。”

淳于妁樱唇轻颤,几乎红了眼眶,片刻后才道:“微臣无能,劝不住小王君。但毒不可不清,一路颠簸会加速毒发,这毒虽不致命,一旦毒发还是会伤及本里!微臣斗胆,求与小王君同乘,好及时相顾。”

赤夜央看了姜燕燕一眼,未置可否。

淳于妁磕头道:“求小王君保重身子,准微臣同乘祛毒!”

她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一副豁出去了甘愿受罚的样子,姜燕燕看在眼里,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难得就这么冷眼看着,一点不想为她求情。

眼见着赤夜央变了脸色,寒夏却看不下去了,忙道:“小王君勿恼,淳于医官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赤夜央细嚼了嚼这四个字,又慢慢吐出。

他眉心一动,看向姜燕燕,问道:“你觉得呢,要不要淳于医官同乘?”

不要!

姜燕燕差一点脱口而出,总算堪堪地忍住。她暗吸口气,挤了个笑容出来,说出口却道:“自然是好呀!”

赤夜央眸中一沉,道:“好,那便依淳于医官所请。”

姜燕燕只觉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面上却笑容更甚,道:“依妾身看,再让莲酥从旁照顾更好。就是这马车容下三人已是太过拥挤,妾身就坐淳于医官的马车好啦!”

这下赤夜央整张脸都沉了下来,道:“行!你就自己坐吧!”

姜燕燕愕然看着他拂袖而去,心想该生气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等等,自己又为何要生气?

姜燕燕扶额,定是被小暴君给带偏了!警惕警惕,不能再被轻易左右了心绪!

而半个时辰后,当她看到赤夜央头也不回地带着淳于妁和莲酥上了马车的时候,心里还是窜起了一簇火,一时半会儿都灭不掉。

“浮生,我们走!”

姜燕燕正准备往医官马车走,便听赤夜央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就你一个人去坐,浮生跟着本君!”

她蓦地回头,下意识就想分辩两句,看到浮生却又忍了下来,心想在这蛮不讲理的小暴君气头上再惹他可不明智,没的连累了浮生。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眉眼一弯,道:“小王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浮生,你就好好跟着小王君吧。”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上了马车。

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淳于妁身上便是这味道。姜燕燕撇撇嘴,一下子将车窗支开,好让冷风散一散这味道,也灌一灌她心中这股无名火。

待车轮转动时,她做了个深呼吸,看向窗外,强迫自己开始记路。

可那路边的槐树枝张牙舞爪的,怎么看怎么像那喜怒无常的小暴君!

等等,怎么想到小暴君了?

姜燕燕连忙甩甩头,看向另一边。

这山石成堆,三三两两,小暴君与淳于妁她们待在一处会说些什么呢?

等等,为什么要想这个?!

姜燕燕连忙拍拍脸,又向外看去。

恰见树上一对鸟儿各自分飞,若是真危难临头,自己与小暴君不过同船暂渡,也会说弃就弃吧?

姜燕燕猛地敲了敲自己额头,心中疾呼:“不许再想了!”

看来这路暂且是记不进去了,她闭上眼想要平复一下,结果许是一夜都没怎么好好睡,马车又摇摇晃晃的,渐渐地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