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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几乎摔在姜燕燕面前,将她吓了一跳,踉跄连退两步,被身后的赤夜央扶住了。

赤夜央将她往后拉了拉,一个侧身,挡在了她身前。

只见那人有些鼻青眼肿的,显然是被狠狠“招呼”过了。

“晦气!”药房伙计啐了两口,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姜燕燕从赤夜央身后探出脑袋,啧道:“光天化日的,这是欠了钱么?”

“可不是欠了钱!”那鱼糕小贩突然接话道,“那人老母病了,药房老板一开始好心给了两副,结果他隔三岔五地就来讨,被轰出来好几次了还来。”

“原是没钱给阿娘看病啊……”

姜燕燕一听,顿觉他可怜,若是前世她定不会多管这闲事,但重生这一世她分外觉得亲情可贵,这便看不得有那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了。

“二郎……”她又拉起了赤夜央的衣袖。

赤夜央侧头看她,不赞成道:“闲事勿管。”

姜燕燕却已动了恻隐之心,哪还能放任不管?

“没钱给阿娘看病多可怜呀,就当日行一善嘛,二郎……”

但赤夜央似乎不打算理她,见那人一时有些起不来,便准备往旁边绕行,被姜燕燕一把抱住了手臂。

“二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就行行好救救他阿娘嘛……”姜燕燕下意识撒起了娇,缠上了赤夜央,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模样。

“这大街上的像什么话?还不放手!”

赤夜央狠狠瞪了姜燕燕一眼,不过他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抽回手臂,任由她就这么拉着摇晃。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终是赤夜央先叹了口气,道:“你直接给他钱银,未必就能救他阿娘。”

姜燕燕掀起帷帽看他,嘟着嘴道:“没给怎么知道嘛!再说了,就算不能救,吃了药总能好受些嘛……”

“并非此意,是……唉,罢了。”

赤夜央拍了拍她抓着帷帽的手,示意她将帷帽戴好,随即将钱袋给了寒夏,吩咐道:“给他一吊钱。”

姜燕燕不禁腹诽,堂堂太子赏赐,才给这么点也太过吝啬了吧!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毕竟眼下能买上药了,她怕言多必失,等下惹怒了小暴君反而不妙。

于是寒夏将钱塞在了那人手上,对他道:“我家公子赏你买药的。”

说完起身就走,回到了赤夜央身后。

只见那人愣了愣,看着手里的一吊钱发了一会儿呆,随即一骨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姜燕燕一怔,失声叫道:“唉怎么跑了?!药房在这儿啊!”

那人却没听见一般,拐了个弯,不见影了。

姜燕燕下意识就要去追,被赤夜央给拉住了:“这钱既已给了他,便也由他了,难不成你还要管到他终老?”

“小姑娘还是年轻呐,那人好吃懒做,定是……”那鱼糕小贩说到一半不由住了嘴,转而又叹了起来,“唉这世道,好人做不得唷!”

姜燕燕一听不禁有些气恼,忿忿地冲那小贩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不早说!”

那小贩立即撇清道:“你这小姑娘!这怎能怪咱呀!咱方才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就非要你那郎君送钱了,你郎君都劝不动你,难不成咱还能劝得动呀?”

姜燕燕被她说得一噎,一时反驳不得,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她,但隔着帷帽,那小贩也瞧不见。

眼见那小贩还要继续嘀咕,赤夜央转眸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之狠戾,直叫她一肚子的话都噎在了喉咙口,愣是没敢再吭声。

赤夜央转过头来,见姜燕燕还在频频回头看那路口,但这回他不再由着她了,拉过她的手便往前走。

“他……他这是要去哪儿?”姜燕燕拗不过赤夜央的力道,只得跟着他走了,嘴里却还嘟哝着。

赤夜央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回头对寒夏使了个眼色。寒夏当即领命,追着那跑了的人去了。

姜燕燕眼下十分懊恼,连两人牵着手都没觉得别扭,于是就这么被赤夜央一路牵着进了一家酒楼。

直到小二领着他们在雅间坐定,赤夜央让小二报特色菜名让她选的时候,她才稍稍来了些兴致。

等上菜的时候,寒夏从外头进来,姜燕燕才惊觉自己先前竟没发现他不在!只见他在赤夜央耳边说了些什么,赤夜央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她恰好也在看着他们俩,这便瞧见了赤夜央的眼神,顿时福至心灵。

“寒夏是不是看到了?那人拿着钱去哪儿了?”她问道。

赤夜央见她紧皱着眉头耷拉着脸,给她倒了杯茶,道:“其实他去哪儿了都与你无关了,你做了能做的。”

“可这钱是给他救阿娘的……”姜燕燕直觉他定是没用这钱买药,不知挥霍到哪儿去了!

早知道应该直接买了药给他!

“所以先前你说给他钱也未必救得了他阿娘,是这个意思?”姜燕燕看向赤夜央,发觉他也正看着她。

赤夜央道:“各人有各自的因果,横加干预,大多徒劳。”

这话本是针对此地此事,可姜燕燕听着,却五味杂陈。她重生这一世,就是想要“横加干预”!

也会是徒劳吗?

赤夜央见她眼中本懊恼交加,渐渐地却溢满了不甘,夹杂着一些犹疑,一点点染红了眼眶,不由一怔。

“你为何这么想救他阿娘?”赤夜央忍不住问道。

姜燕燕一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稍稍睁大了眼睛,将那些纷杂情绪都给憋了回去。

她暗自定了定神,斟酌了一下,回道:“我嫁来此处,便从此与父母天各一方,难免有些感慨,二郎勿怪。”

赤夜央听了,没有再吭声。姜燕燕也有些忐忑,心想自己这情绪总忍不住外泄的毛病真得改改!

雅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恰巧小二进来上菜,让姜燕燕稍稍松了口气。

她没有再执着于那人去了哪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一桌的菜品上,如往常一样,笑眼弯弯地大快朵颐起来。

这些菜尝下来色香味倒还算过得去,可见这酒楼在当地应算是上等的,不过与赤都的自然没法比。

不仅菜色有些差距,装潢相比也显得朴素不少。酒楼空间也不够宽裕,雅间并非包房完全封闭,而是半开放式的,好在都在二楼,与一楼的大堂也算隔开了,只是并隔绝不了楼下喧嚣。

楼下那些酒过三巡的人开始侃侃而谈,或吹嘘或埋怨,嘈杂得很。赤夜央看上去却不甚在意,反而静静地倚在栏靠上,似是在倾听,又似是在出神。

赤夜央这模样与平日里不同,专注中透着慵懒,看着别有一番潇洒风流之感,姜燕燕不觉有些看住了。

这时,莲酥为她倒了茶水漱口,惊得她猛地回过神来!好在赤夜央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察觉,她慌忙移开了视线,低头漱口拭嘴,以宽袖半挡,遮去了满脸绯红。

为免自己又胡思乱想,坐定的姜燕燕也侧耳倾听起了食客的话。便听那些食客都提到多次博技,倒勾起了她的兴趣。

“博技是什么?”她问赤夜央。

却见他神色微凝,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是一种赌戏。”

姜燕燕有些讶异,他们随意进了家酒楼,里面的食客竟有这么多都参与过赌戏,这济水城是个赌城不成?

可黎国的正经赌坊都是官营,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在黎国的时日可不短,并未听说济水城有赌城的名号。

虽说有些地方也有地下赌坊,但都不能摆到明面上,自然成不了气候。如济水城这般参与率这么高,赌徒们还如此明目张胆,倒是罕见。

她看赤夜央那脸色,想来这地下赌坊的来头不小。

等等,地下赌坊!

“啊!所以那人是去了赌坊!”姜燕燕豁然明白过来,“那个混蛋!”

她倏地站了起来,却被赤夜央给按住了,又将她拉回了坐席。

“你想做什么?把钱要回来?”赤夜央看着她。

姜燕燕气得涨红了脸,恨道:“我恨不能去打他一顿!把他打醒!”

赤夜央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小声斥道:“胡闹!”

他瞥了一眼楼下,道:“你看这些人,不但以博技为荣,还宣之于口,旁人也都不以为意,可见荼毒已深。怎可能被你两棒子就打醒了?况且……”

他说到此处顿住了,片刻后才压低了声音,却未说明“况且”什么,只道:“总之这事不简单,我们此行赈灾为要,勿要节外生枝。”

说完,他立即叫来了小二结账,并拉起姜燕燕准备离开。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酒楼,便有一群人冲了进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上去都为打手模样。

为首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一进酒楼,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往手边桌上一插。

食客们见状,立即让开了一条道,纷纷窜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默默旁观,无一人多管这闲事。

那恶霸也不管旁人,指了指唯一没动的姜燕燕几人,冲身后问了句:“是他们?”

便见他两个手下从外头拖进来一人,姜燕燕一看,不正是那个拿了钱跑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