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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无甚要紧,根本无关紧要!

姜燕燕心里想着,又翻了个身,睁开眼来。

只见赤夜央的床榻上还是空空荡荡。

应是已下半夜了,她不禁有些恼了,今夜自己这是怎么了,翻来覆去的,竟是睡不着。

若那舞女真是九尾族人,宴席上赤夜央估计已被媚惑了,再加一夜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如若不是,那这一夜就更没什么要紧了。

有什么事天亮再盘算也是一样,她这是怎么了,何必如此辗转反侧?!定是宴席上那果酒喝得有些多了!

姜燕燕翻过了身去,闭上眼,想了想,索性将锦被一拉,蒙住了头。

正要逼迫自己睡觉,只听外头“轰”地一声巨响,随即轰隆哗啦一片响,将她惊得坐了起来!

还不待她开口叫唤,莲酥已敲门进来,替她披上了外衣,又拿来了鞋袜,道:“侧小王妃别急,婢侍去看看。”

姜燕燕点点头,莲酥便要出去。

“等等,”姜燕燕叫住了她,清了清嗓子,“我没着急。”

莲酥抿了抿嘴,只是她垂着头,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一边迅速退了出去。

外头已经喧闹起来,姜燕燕穿好外衣,正在套鞋,莲酥冲了进来,难得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声音都变了调。

“侧小王妃,是兰和殿……塌了!”

“什么?!”

姜燕燕猛地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鞋还没完全穿好,趿拉着鞋便往外走。

赤夜央今夜正是宿在侧殿兰和殿中!

“侧小王妃,披风!外头冷!”莲酥取了件披风跑着跟了出去。

追上姜燕燕时,已出了正殿门。

初冬的半夜确实冷,风吹在脸上叫人一激灵,姜燕燕打了个寒战。

她将披风拢了拢,脚步不停,往侧殿快步走去。

离侧殿近了,只见到处都是来回奔走的宫侍,他们手里或拿着搬铲工具,或拿着救急用具,虽急色匆匆,却不至于乱套。

姜燕燕不觉又加快了脚步,到后来几乎小跑了起来。很快兰和殿门已在眼前,穿过殿门,兰和殿的废墟残垣赫然出现在眼前!

姜燕燕只觉脑子里也“轰”地一下,接着满脑子便只剩下一句话。

赤夜央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一边张望一边往废墟跑,到处都是宫侍和侍卫,终于,她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赤夜央的侍卫首领寒夏。

他正在指挥众人,姜燕燕连忙往他那走,正要叫他,便见废墟中抬出一人。

姜燕燕顿时心揪了起来,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浑身血肉模糊,连脸都看不清了!

那身衣着,好像是舞衣,应该不是赤夜央吧?

姜燕燕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便觉一阵眩晕,腹中翻江倒海的,眼前一片血色朦胧,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被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随即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姜燕燕喘着气,抬起眼来,定睛看了一会儿,竟是赤夜央!

只见他眼神澄明,神色清醒,没有半分迷乱之感。

她愣愣地看着赤夜央抬起左手,将她散落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她惊了一跳,立即别开了视线,慌忙戴好披风兜帽,一低头便瞧见自己还踩着鞋帮,顿时红了脸。

好在自己的脸此刻藏在兜帽下,赤夜央该是看不清吧?

姜燕燕这般想着,一边慌忙将鞋穿好,一边垂着眼问道:“你……小王君……没伤着吧?”

“无碍。”

也不知是不是姜燕燕自己此刻有些脸热,她觉得赤夜央的声音听上去竟不似平日里冷冽。

胡思乱想什么呢!

姜燕燕微微甩头,想起被抬出来那人,不由颤声问道:“那……她……她……”

“已经死了。”

这声音又是毫无温度,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一般,果然方才是自己想多了,姜燕燕皱了皱眉。

虽说那舞女很可能是九尾灵族,是赤夜辰的阴谋,但同为灵族,姜燕燕只觉可悲。利刃并不可恨,可恨的是手握利刃杀戮的人!

“寒夏,”便听赤夜央扬声吩咐,“这里交给你了。”

寒夏领命,赤夜央绕到她右侧,对她道:“我们回去吧。”

姜燕燕一时还在方才的思绪里,没动弹。下一刻,赤夜央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惊,已被赤夜央牵着往回走了。

她只得低着头跟上,便瞧见那双穿得乱糟糟的鞋子。出门的时候走得急了,竟未留意到袜子只穿了一只!

姜燕燕这心里头也跟着乱糟糟了起来,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对了,是怕赤夜央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赤夜辰得了王位,这一世,便又要重蹈覆辙了!

即便赤夜央只是受了伤,若妨碍了赈灾,也是苦了百姓,便宜了赤夜辰!

正是,如此。

姜燕燕一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觉间已回到了主殿承乾殿,便见华世安已候在外殿。

她将兜帽脱下,讶异道:“华医官?”

华世安瞧见她这模样不由一怔,一时都忘了行礼。

姜燕燕却未留意,只是霍地看向赤夜央,上下打量:“你……小王君受伤了?伤到哪了?”

“无碍的,你先进去,有华医官在。”赤夜央瞥了一眼华世安,对她道。

莲酥本要替她脱去披风,闻言立即停了手,转而扶住了她。

“那……有劳华医官了。”姜燕燕没打量出什么,也不敢耽误赤夜央治疗,只得依言说道。

华世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垂下头,绯红了耳尖,向赤夜央及姜燕燕行礼:“见过小王君,见过侧小王妃。”

姜燕燕颔首,便往内殿走,然而殿廊才行至一半,就又悄悄折返了一段,挑了个外殿看不到的角落站好。

“侧小王妃……”

“嘘——”

姜燕燕示意莲酥噤声,脱了披风交给她,对她挥挥手,便又竖起耳朵听外殿的对话。

只听华世安道:“没有伤及筋骨,有些脱臼,小王君忍一忍。”

接着是赤夜央一声闷哼。

“好了,已无大碍。接下来几天要小心,勿要提重物便是。”华世安道。

“这就处理完了?看上去好似没伤到一般。”赤夜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

华世安默了片刻,道:“微臣替您敷完药再固定一下,看上去伤到了筋骨。”

“嗯。”

看来赤夜央的伤是没什么大碍了。

姜燕燕缩回脖子,一边转身往内殿走,一边心里琢磨,赤夜央想要看上去伤重,估计是要抓住这次事故好好做文章吧。

她回到内殿,天还未亮,但她睡意全无,便点了盏灯,合衣坐在案几前等着。

赤夜央屏退左右进入内殿时,只见案上一盏灯,灯下一个人,托腮闭目,静静地等在那里。

他晃了晃神,曾几何时,他回殿晚了,母后也是这么等他,可自从那场大火……母后变了,多少年了,宫殿越住越大,却无人再为他留灯。

这时,姜燕燕似有所感,睁开眼来,恰见他眸中微光跃动,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不由一怔。

赤夜央见状,眨了一下眼,已敛起了所有情绪。

“困了到床上去睡会儿,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他道。

“不困不困,”姜燕燕连连摆手,站了起来,看着赤夜央被外衣遮住了一部分那五花大绑的胳膊,“小王君伤得如何?”

赤夜央瞥了她一眼,戏谑道:“你方才不是都听见了么?”

习武之人果然耳朵尖,姜燕燕撇撇嘴,心中腹诽:“还不是你个小暴君自己色厉内荏,太不顶用了,被瞧了那么几眼就给惑住了!受伤了活该!”

但她说出口却道是:“妾身这不是关心小王君么……”

赤夜央看着她,不置可否,她也没再说什么。她其实想问问那舞女,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有些欲言又止。

如此沉默了一会儿,倒是赤夜央没头没脑来了句:“本君与那舞女,什么事也没有。”

“嗯……啊?”

姜燕燕不知为何顿觉心中一松,却有些没回过味来,愣了一会儿,问道:“那兰和殿怎么会塌了?”

赤夜央不答反问:“你怎么看?”

“主司工事的司空也是赤……大王子的人?”姜燕燕对于这个司空并没有什么印象。

赤夜央仍反问道:“你觉得整件事是大王子所为?”

姜燕燕不假思索道:“不是他还有谁?将小王君迷惑到侧殿,再砸个非死即伤,横竖都是他得利!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证据的,那舞女也是死无对证,到时舍掉个司空,也就再无处追究了。”

赤夜央未予置评,反而问道:“你曾说大王子救过你,但本君看你,似乎对他一直抱有敌意?”

姜燕燕不曾想他会突然问这个,噎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笑来,道:“他救妾身时妾身浑然不觉,他怎么救的、为何而救、甚至到底救没救都未可知,但妾身清楚知晓的是,他与小王君作对,妾身自然与他为敌!”

赤夜央看进她眼里,眉峰一扬,蓦地笑了一下,倒叫姜燕燕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困是么?”便听他问道。

“呃……”姜燕燕不知该怎么回。

只见他自顾自抖落了外衣,脱了鞋,往床榻上一躺,道:“本君困了,等下朝上还得有一番折腾。”

说完闭上眼便似是真的睡了,独留姜燕燕在那犯懵。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呼吸绵长,竟是真的睡着了!

这回姜燕燕回过神来,这内殿只有一张大床,并无其他卧榻,看来接下来得要先下手为强,断不能再瞎客气!

懊恼无奈之下,她只得趴在案上将就,心中忿忿,倒不觉间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心绪,给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