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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浑身酒气,神色郁郁地歪在榻上,侧首时见弟弟额头红了好大一块,顿时慌起来:

“快让人拿东西敷敷,别留印子,我明天还要去见师兄呢!”

淮琅简直忍受不了他这种狼心狗肺的混蛋言论,耍赖般往后一倒,裹着被子在软榻上打滚:

“就不就不!皇兄一点都不关心我,以后再也不与你换身份了。”

淮瑾抱住被子,伸手揉他额头,他酒醉不知轻重,揉得淮琅哇哇叫,眼泪珠子乱飞。

淮瑾拿他没法,捂住他的嘴:“你声音小些,等会引来人,你哥可打不过。”

“呜呜……”淮琅说不出话,声音闷闷的,越发哭得淮瑾头昏脑涨。

他也怕将人憋死了,拍着他的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阿琅别哭,都是哥哥的错,下次我小心些。”争取下次踢晕,直接打包送走。

淮琅眼泪汪汪的点点头,等捂嘴的手撤开,飞速拿了淮瑾的衣服扔到他怀里:“都这么晚了,皇兄赶紧走吧!”

淮瑾换了衣衫,叮嘱他记得抹药,随即翻窗跃进夜色,淮琅立即关紧窗。

他捡了个最可爱的小阿福放在枕边,熄了房中大半烛火,准备睡觉。

谁知淮琅刚躺下,房门就被敲响,江束的声音在外响起:“阿琅。”

淮琅装作没听见,抱着瓷娃娃往床里滚了几圈,像小动物一样缩回最安全的角落。

谁知,房门直接被……推、开、了!

你的君子之风呢?!

你的文士修养呢?!

淮琅这才想起,刚刚他为了等皇兄忘记闩门!结果冤种皇兄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翻窗,还踢了他一脚。

把他脑子都踢成浆糊!

都忘了这一茬。

淮琅懊恼,在被子里猛地拍了把额头,结果疼得差点嚎出声,脚步声渐渐靠近,他赶紧忍下痛意闭眼装睡。

房中灯火幽微,江束提着酒壶,指尖夹着两只杯盏,脱鞋盘腿坐在床沿:

“你刚刚不是说没尽兴,让我寻酒吗,怎么这么快就睡了?”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

淮琅否认三联,尽力将呼吸放缓,心里暗暗叫道:我睡着了呀,你还不赶紧的、麻溜的……

‘滚’字还没想完,被褥外就探来一只凉幽幽的手,轻轻覆在他腰上,淮琅被冰得打了个哆嗦,他忍无可忍伸腿踢去:

“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谁想喝酒,还让不让人睡了!”

淮琅腿刚蹬出去,脚踝就让江束握住了,他用力往回拽,收不回,索性又借力踹出去:“松手!!”

江束顺势将人拽出被子,拉向自己,伸手抱住了人。

垂眸时看见他额头的青肿,冷眸微眯:“这是怎么弄的?”

淮琅连带瓷娃娃一起陷在江束怀里,凤眸瞪得圆溜溜的:“要你管,放开我!”

他伸手抵住江束逐渐逼近的胸膛,反抗无效,两只手腕还被人钳住,像铁钳一样,怎样用力都挣不开。

淮琅看江束在自己身上乱嗅,气得双眸因委屈泛起水雾,小珍珠迅速顺着浅粉的脸颊滑下,水汽泱泱,衬得皮肤吹弹可破。

江束拿开他怀里的瓷娃娃,扔到被褥里,贴近淮琅额头轻轻呼气。

他见额间鼓着小包,高声让廊外值守的侍从拿药膏,又伸手放下床帘钩上的纱帐。

“是不是你皇兄打的?”

淮琅顿时不动了,怒气腾腾的瞪过去:“我皇兄在京中呢,怎么打我,是我不小心磕到的!”

江束冷笑一声不答话,单手握住淮琅双腕,另一只手拉开他衣襟,摸着胸口的木芙蓉,冰眸泛起了一抹暗色。

淮琅既狼狈又委屈,想踩在床架上借力,挣脱他的束缚,结果房门被叩响,侍从取了药膏送来。

他动作微顿,这样难堪的场面,最好还是别让人看到。

江束隔着纱帘接过瓷瓶,指尖抵开瓷盖,蘸了药膏涂在淮琅额头上,动作轻柔。

他见淮琅又要伸腿去够床架,语调幽冷:“别逼我将你捆了。”

淮琅收回腿,仰躺在江束膝上,眸底水雾氤氲,嗓音软了几分:

“我想回京都……”

“你不想。”江束放开人,抽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你刚刚说要喝酒,给你寻来了。”

不是我,淮琅心底怒吼,你连人都分不清,还在这欺负我,早知不让皇兄走了,让他留在这,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佞臣!

皇兄一点也不靠谱,他何时嗜酒了。

江束伸手将他抱在膝上坐着,见他冻得哆嗦,扯了被子将人裹住,靠在床头伸手斟了杯酒。

他眉眼间的冷淡散了几分,冰眸浮起笑意,执杯贴近他的唇:“乖,张嘴。”

清琅如玉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虽刻意放软,却仍旧隐含不容拒绝的意味。

淮琅指尖微蜷,凤眸水色莹润,小声说:“我不想……”

他刚开口说话,杯盏就抵进唇间,江束缓缓倾泻酒盏,声音温润:“别说话,等会儿呛着了。”

蜀酒醇厚,味道辛辣,与淮琅以往喝的酸中带甜的果酒完全是两个极端,他艰难咽下,只觉喉咙都要冒烟了。

喂了几杯,帐中浮荡着醇馥幽郁的酒香,淮琅眼尾染上浓烈的绯色,眼神醉软如丝。

江束伸指挑起他下颌,心满意足的看了半晌,轻轻吻去他颊边泪痕,柔声说:“阿琅,别回京都,留在我身边。”

淮琅身子软似一汪春水,心里没了惧怕,拨浪鼓似的摇头,声音软糯:

“不要,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江束搁了酒杯,伸手探入被褥中:“谁说的,我很喜欢你,等哥哥戒了药引,我带你周游天下。”

脊背窜来一阵酥麻,淮琅指尖虚浮无力的搭在他腕上:“别动,让我睡会儿。”

怀中人露出湿润的唇,犹如索吻般仰着头,江束眸映欲色,俯身沉醉的吻了一会,将人放在被褥中:“待会儿再睡。”

他在吻里捞抬双膝,脑袋埋在凝脂如玉的颈间呼吸沉沉,动作急切的像是从来没碰过淮琅一般。

淮琅被啃得痛,难受的侧首,眼眶通红,语调绵软一遍遍重复: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