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更多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摆在眼前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艰难处境。
就在河北道的一个小村庄里,竟然有多达上百户人家需要举家迁移!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如今却要被迫离开自己熟悉的土地和房屋,前往陌生之地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村里的老人们更是难舍故土之情,纷纷跪倒在周景明的仪仗队面前,涕泗横流地哭诉着:大人呐,请您行行好!这座老宅可是咱们祖上一辈又一辈用双手一砖一瓦搭建而成的呀!还有那满地里即将成熟的庄稼,眼看着就能收割了......
可现在,您叫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老头子老婆子们该往哪儿去呢?呜呜呜...... 看着眼前这群可怜巴巴的老人,周景明不禁心生怜悯,但无奈既定的道路规划已经确定下来,根本没有更改的余地。
尽管如此,周景明还是竭尽所能地想要帮助这些受影响的百姓度过难关。他不仅亲自监督,确保每一户搬迁家庭都能足额领取到应有的赔偿银两和口粮物资,同时还特意下令免除了所有搬迁户未来三年内的赋税负担。
此外,他还责成当地的州县政府迅速行动起来,在周边地区划出一定数量的官田供这些灾民耕种使用,并派遣专人指导他们如何开垦荒地、种植农作物等事宜,以助其尽快重建起属于自己的温馨家园。
值得一提的是,部分年轻力壮的村民在看到政府给出的优厚条件后,反倒认为这次搬迁或许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于是,他们毅然决然地揣着领到的赔偿金,踏上了前往那些因修建道路而蓬勃发展起来的各类作坊以及材料场地打工挣钱之路,希望能够凭借自身努力开创出一片崭新天地。
遇到祠庙坟茔则更为棘手。河南道一段,路线需穿过一处据说是前朝某位大儒的祖坟所在,当地士子群情激奋,联名上书,甚至阻塞工地。
周景明亲自与当地耆老、学子会谈,最终由朝廷出资,择风水吉地,以更高规格为这位大儒重建了墓园和祠堂,并勒石记功,方才平息风波。
除了“人”的问题之外,自然环境带来的挑战同样不容小觑且异常严峻。
就在他们艰难跋涉于那片广袤无垠的沼泽地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被施工队精心夯实过的路基竟然开始不断地下沉!仿佛这片看似平静的沼泽地有着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一般,让人猝不及防又束手无策。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身为项目负责人的李文渊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整日整夜守在工地现场,双眼布满血丝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整整好几天,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可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阻止路基继续下陷。
偶然间,他从当地渔民那里得到了一些启示:这些渔民们常常会编织巨大的渔网并将其垫在水底,以此来防止船只陷入淤泥之中。
受到这个启发后,李文渊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全新的筑路方法——木排筑基法!
具体来说,就是先把大量粗壮结实的圆木用坚固的铁索连接起来,形成一张巨大而稳定的木排;然后将这张木牌放置在沼泽地上方作为基底;最后再往上面填充泥土和碎石等材料,经过反复压实之后,终于成功克服了软基沉降的大难题。
然而,工程并没有就此一帆风顺下去。
紧接着,他们遭遇了一道更为棘手的难题——必须开辟出一条穿越坚硬得令人咋舌的石质山脉的通道。这片山峦简直就是坚不可摧的堡垒,其硬度超乎想象,使得工程进度举步维艰。
工人们奋力挥舞着铁锤和凿子,但这些工具似乎对这座石山毫无作用,就像是用鸡蛋去碰石头一般徒劳无功。每一次敲击所产生的火花虽然耀眼夺目,但却无法撼动山石分毫。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流逝,原本充裕的工期也逐渐缩短,留给大家完成任务的时间愈发紧张起来。
面对如此艰难的困境,众人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他们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不仅会延误整个项目的交付日期,还可能导致更多人力、物力资源的浪费。
连绵的丘陵地带,成了京越陆路工程最大的绊脚石之一。民夫们喊着号子,用钎子、锤子,甚至是用火烧水浇的原始方法,一点点地啃噬着坚硬的岩体。
进度缓慢得像蜗牛爬行,伤亡事故也时有发生,愁坏了总管周景明和负责工程的李文渊。
站在轰鸣的工地上,看着民夫们虎口震裂、汗如雨下却收效甚微,李宝儿的眉头紧紧锁住。她,一个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脑海中储存的知识与眼前这原始的场景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必须把炸药弄出来。**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危险。火药在大周并非全然陌生,方士炼丹时早有触及,军中亦有类似“霹雳火球”的武器,但威力不稳定,更从未系统性地应用于开山破石。
回到慧养堂的后院,李宝儿开始了她秘密而危险的实验。
她以“研制新方,需用丹炉”为借口,辟出了一间独立的工房。得益于前世的知识储备,她清楚记得黑火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基本配比,但具体的提纯、颗粒化、以及最关键的引爆方式,都需要反复摸索。
硝石(硝酸钾)需要提纯,她利用溶解、重结晶的方法,尽力去除杂质;硫磺亦然。木炭则选用轻质的柳木炭,研磨成细粉。
每一次混合,她都极其小心,用量筒和秤严格计量,并详细记录。最初的几次实验,要么燃烧缓慢,要么只是“噗”地一声冒股浓烟,威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