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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氛围很诡异。

在上菜之后,其余仆人便全被屏退,只留司沅站在一旁,脊背挺直,目光纵观全局,就连微笑的弧度也一丝未改。

但他左眼处却戴了个黑不透光的眼罩,手上缠着的绷带下隐隐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使得白狼捂住了鼻头。

大约是为了更快恢复伤势,这些天来达里奥第一次从人形变回了狼形,蜷在维利的脚边。

银白的皮毛微微黯淡,虽然闭着眼,一双耳朵却竖直,一刻不停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莱森一如既往,沉默着低头,长发遮挡住面容,但抬头观察对面人的频率却高了许多。

维利则是全然无视所有人,专心于桌上的食物,屋内安静地只剩下刀叉碰撞与轻微的咀嚼声。

兰莎是第一个注意到老管家到来的人。她原本坐立不安,在望见德维尔时,顿时松了口气,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我……我吃饱了!先走了!”

她的离开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

司沅忽地轻咳两声,状似不经意般理了理颈侧柔顺的黑发,露出那极为显眼的对称牙印痕迹。

“……”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达里奥是第一个行动的。

它动了动耳朵,自桌下钻了出来,却抑制住了低吼的冲动,而是将了前爪搭在少年身上。庞大的身躯却像只小狗一样呜咽着拼命向前拱,低垂的尾巴轻扫过维利光洁的小腿,带来一点痒意。

维利伸出手抵着那毛茸茸的胸膛,微微偏过头躲避它那湿润的鼻头,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过来了……好热。”

达里奥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将他推倒,只是想把自己挤到对方的怀里,就像幼时一般。

蓝眸如同北极的冰面,在阳光的照射逐渐坍缩融化,透露出一点委屈。

维利奇异地看出了它的心思。

为什么……不喝我的血?

被咬上一口难道是什么好事吗?维利歪歪头,将达里奥散发着热气的脑袋推开,手指灵活地躲开它的舔舐。

“对于血族来说。”莱森低声开口,“口感最好的是人类的血液,动物次之。”

“狼人的血则完全难以下咽,流进口中都会觉得灼烧喉咙。”

“但还有一种特别的情况。”

“那些强大的血族……他们的血液是珍馐美味。”

“尤其是纯血。”

血族内部阶级森严,往往只有高位者能够饮用低位者的血液,不会反过来。

而莱森此时说这话的原因……

他仍旧低着头,却解开了领口最上的扣子,冷白的肌肤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不言而喻。

德维尔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大步上前,先对着维利与莱森行了个礼,接着冷冷地看向司沅。

先解决这个。

“你的父亲病重,今早来信说希望你回家一趟,去送他最后一程。”

这是原作中便有的剧情,也正是这个机会,叫“司沅”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古堡,与审判庭有了接触。

“司沅”出身于一个遭逢巨变而破产的贵族家庭,说是被掳来,实际上是家里人为了钱财将他卖到这里,他却毫不知情,一心恨着所有吸血鬼,尤其是自己的主人。

想想也有些悲哀。

维利回忆着剧情,下一秒却被一阵哭声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会这样……”司沅的声音颤抖,眼泪砸到了地上,“父亲他……”

“……”

如果可以,维利很想与314建议一下,你的宿主真的很不擅长哭戏,以后别给他接这样的角色了。

“抱歉……我一时失态了,小少爷。”

擦了擦眼泪,他看向维利,眼中愁绪万千,却又强撑着露出个苍白的笑,柔和清晰的面部轮廓一眼望过去,婉约雅致的东方容貌竟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滋味。

可惜维利无动于衷,甚至还催促道:

“快走吧。”

再晚点,老登说不定都活蹦乱跳了。

毕竟“司沅”的父亲本就是为了骗钱才装病叫儿子回家的……他怎么知道,对方的钱早被雇主罚光了呢?

可惜自己不能见证这一好戏了。

司沅动了动脚步,又依依不舍地转头,可惜迎来的只有维利敷衍的挥手,以及达里奥幸灾乐祸不断摇晃着的尾巴。

“我走之后,小少爷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毕竟等他下次回来……就是摘取这枝玫瑰的时候了。

接着严肃的老管家将目光转向了咧着嘴的白狼,那条大尾巴在他的视线中,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德维尔面色冷然,却在看向维利的瞬间柔和。

“维利少爷,关于昨日那件事,这是伊莱安少爷的回信。”

昨日的事……

啊,是指自己那一片狼藉的卧室吧。

家具全部换新……看来哥哥这次真的很生气。

然而看到最后,维利不自觉地挑起了眉,似有若无地瞥了身旁白狼一眼。

狼王突发急病暴毙身亡,少主年幼,部落内部叛乱。情报显示,某些有心人竟然查到了达里奥的消息,知道他当年活了下来,并且在四处寻找他的踪迹,想要给这场大火再添进去新的薪柴。

是想拨乱反正的忠臣,还是借此扶植傀儡上位的奸臣,亦或是有着敏锐嗅觉的投机倒把者……

维利的唇角轻轻弯起,将那张信纸轻飘飘丢到地上,正正落在白狼眼前。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达里奥怔住了。

“要去试试吗?”

“说不定能一步登天呢。”

但也可能被烧得连骨头也不剩,成为权利座下的牺牲品,一个冰冷的名字。

伊莱安将这个选择给了维利,而维利则给了达里奥。

不知道狼人有没有察觉,但自从那日满月之后,维利对他的态度实际上的确有了微妙的转变。

拥抱与主动的接触都在悄无声息的减少,更别提那个此时已经丢失的止咬器,就是为了阻止他的“亲吻”,像是某种脱敏训练。

是狗还是狼,是宠物还是人……终归要有个定论。

而现在就是解决这个隐患的时刻。

达里奥抬头看向维利,冰蓝色的眼睛微微颤动,无声的情绪在空气中流动,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少年,白狼低下了头。

“好好想想吧。”

维利宽容地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尖擦过耳廓,又一触即分。

达里奥在原地伫立片刻,俯身衔起信纸,一步步离开了餐厅。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微不可察地做了个深呼吸,德维尔做好心理准备,看向了红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