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马车上,卢少城此刻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和帽子,拍了拍胸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抬头,就见对面的三个人,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杭书珩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一夜未见,卢兄艳福不浅啊!”
卢少城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否认,“误会误会,卢某根本就不认识那位姑娘,也不知她为何,非拉着我叫夫君。”
杭书珩继续逗他:“街上那么多人,她为何不纠缠旁人,偏偏纠缠你?”
卢少城有口难辩,这他哪里知道那位姑娘为何偏偏只纠缠于他,莫名其妙地被缠上,他有些气愤,亦有点委屈。
“卢某是真没想到,这京城的姑娘都如此……如此……”
他是读书人,斯文人,一些不大好听的词,难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如此如此了好半晌,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唉!算了算了,不说了。”
“书珩,你就别调侃他了。”周霆见他一脸忍辱负重的模样,便解释道:“那位姑娘是京城富商朱家的小姐,说起来,也算是个可怜人。”
周霆将他所了解的,大概给他们讲了一嘴,“朱老爷膝下无儿,就这么一个闺女,不舍得将她嫁出去,便为她招赘婿,两年前,正好一名上京求学的寒门学子饿晕在了朱府门前,被朱小姐给救回家,后来两人便暗生情愫……”
那名学子据说是父母双亲皆已离世,他孑然一身,不在乎入不入赘的。
因此在朱老爷提出要他入赘的提议时,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但他有一个要求,便是想要在功成名就之后再入赘朱家。
朱老爷一想,若是赘婿能考中个进士,再有个一官半职,那对于朱府来讲,也是好事。
在那之后,朱府便大力资助那名学子,给他送宅子,给他花不尽的金银,更是帮他进了京城颇有名气的书院求学。
那所书院,便是周霆所在的白鹿书院。
然而那名学子住着朱府送的宅子,花着朱府送的银子,却在那座宅子里玩起了金屋藏娇。
平日里,他以学业为重的理由,不让朱小姐到别院去寻他,说是儿女情长怕影响学业。
那时的朱小姐眼里心里都是那人,他说啥,朱小姐便通通照做,很是卑微。
只不过,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那人学业未成,不得不哄着朱小姐,只要哄好朱小姐,便能稳住朱府。
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养在宅子里的女人不安分,竟然跑到朱小姐面前去挑衅,引起了朱小姐的疑心。
在次年的春天,会试将至,朱小姐为了给那人置办进贡院需要携带的物件,未打招呼便去了别院,终于发现了两人的私情。
双方争执之时,朱小姐被推下台阶,头撞在台阶上,磕得头破血流,当时若不是朱小姐身边带了婢女和护卫,说不准那对狗男女还能做出杀人藏尸的勾当来。
再说那朱小姐被送回府后,大夫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救了回来,可谁知,朱小姐醒来后,脑子便不清楚了,逮着个男子就叫夫君,特别是看到书生装扮的男子,更是缠着不放。
听完关于那位朱小姐的故事,卢少城心头上的气愤,这会儿也荡然无存了,他还能跟个傻子一般见识不成。
“那、那个男人呢?”
“至那以后,那名学子便不知所踪了,至于他有什么下场,亦是不得而知。”
堂堂一富商之家,被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寒门学子耍得团团转,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最终的下场不会太好。
这些话周霆并没有说出口,反倒是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少城这一身的装扮,可不就是妥妥的文弱书生吗?
“当年,那名学子饿晕在朱府门前时,就与卢公子今日这身装扮极为相似。”
卢少城又是一个激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打死也不穿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