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背叛。”
“永不遗忘。”
……
……
在我脱下面具的一瞬间，普罗米修斯脸上的表情由欣喜变得震惊，进而冷漠，进而愤怒。
我正疑惑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如此迅速，却看到他已经朝我袭来，身形扭曲诠释着他的怒火。
“你不是我的神！”普罗米修斯怪叫着朝我扑来，我连忙后退，悬崖上的巨人似乎回应着他的愤怒，奋力扭动着四肢，似乎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突然，头顶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变得越发刺眼猩红，照耀着巨人四肢的铁链，铁链如同烧红一般发亮，上面的符文一亮一暗，巨人发出痛苦的声音，动作幅度渐渐变小。
普罗米修斯的面容变得痛苦，看着我满是不甘和怒火。
“你是它们派来的！”普罗米修斯怒吼，“只为了羞辱我吗？！”
“是啊。”永恒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猛然回头，看到永恒站在我身后，红光照拂在它的身上，略显怪异，却似乎无比合身。
“永恒，你……你怎么来了？”我疑惑的问道。
“日光所及之处，都会遍布我的足迹。”永恒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十分冷漠。
只这几秒，普罗米修斯冲到我身前，伸手袭向我：“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我的腹部被他的手贯穿，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
等一下……血？
神怎么会流血？我疑惑的看着永恒，永恒慢慢的向后退。
红光慢慢退却，它始终站在光中，面上的表情不曾变化。
“陈兴，很高兴认识过你。”永恒说完这句话，我的眼前便渐渐黑了。
最后想的，只是耳边传来的尖叫。
……
……
「时间楼·幻境监狱前」
杨渊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不是？这就完了？”杨渊疑惑的自问道。
地上躺着三个女人两个男人，一个是宁若羽，他已经见过了，另一个是兰夏，经历了刚刚那场冲突，已经昏了过去。
两个男人，除去「杨渊」以外另一个……他脸上有泪痕，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
杨渊蹲下身，不放心的瞟着兰夏，生怕对方爬起来攻击自己。
那许秋在面具的攻击下裂解之后，将兰夏的魂魄吐了出来，那兰夏魂魄随时间渐渐明晰，现在也和实体无异了。
但谁又知道那是不是障眼法呢？杨渊只能留个心眼。
杨渊试探着将手指伸至男人鼻前，果然，这个也没有了呼吸。
还有宁若羽和另一个女人。
杨渊依次试探，好在她们二人都活着，只是尚未苏醒。
杨渊眼神复杂的看着宁若羽，她竟然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吗？
第一个陈兴的时代，陈兴在部落里化名为「宁」，而那时候的「若羽」，加起来不就是「宁若羽」吗？
毫无疑问，「若羽」的父亲，也就是现在的诡异「心」，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而「羽」，显然在遇到「陈兴」之后便「遇害」了，不用想也知道，部落里顶着「羽」那张脸的首领，肯定不是「羽」本人。
如果……那个首领，其实是「心」呢？
杨渊推测，作为首领的「心」为人类鞠躬尽瘁却收到「永恒」和「虚无」的猜疑，自己的妻子「羽」却只是祈祷便得到了属于「星辰」的赐福。
「心」也许嫉妒了，或者感受到了愤怒？但毫无疑问，「心」一定做了什么，他知道「背叛神殿」，还把「陈兴」带了过去，这里一定有阴谋。
……
“哎哟……”一道女声传来，杨渊警惕的转头看去。
余思已经坐直身子，“哎哟”着准备起身。
“你……”杨渊迟疑着开口，“你是谁？”
余思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渊，又抬头看看站着的杨渊，收起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你不是杨渊，你是谁？”余思问道。
“你又是谁？”杨渊反问道。
余思歪头，脸上满是不耐烦：“没完没了了是吧，幻境套幻境，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等等等等。”一只淡蓝的透明手臂从杨渊体内伸出。
“是我啊。”沈希的声音从杨渊嘴中传出。
“嗯？”余思脸上浮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声音是……沈希？”余思试探的问道。
“对！”
过一段时间，兰夏和宁若羽相继醒来，唯有另一个「杨渊」和元子镜就此长眠。
“你是哪一个杨渊？”余思好奇的问道。
“应该问你是哪一个先知？”杨渊也好奇的问道。
“我是净化先知，余思。”余思说道。
“余思？那个不知人化鱼，鱼化人的余思？”杨渊问道。
余思脸上浮现震惊的表情，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是陈兴告诉你的？可是他明明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是。”杨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想了想说，“就是……听过一个故事，里面提到了你。”
“什么故事？谁说的？”余思问道，“不可能啊，那个人是不是陈兴假装的？”
“不清楚，也许吧。”杨渊眼中流过几抹忧虑，他现在越来越无法判断陈兴的立场了。
所谓「立场」，当然不是善恶之分，而是陈兴对杨渊，对这里所有人的态度。
是珍视，还是利用？
如果执念海的「杨先生」是陈兴扮演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杨先生」说自己和他，都只是久远之前那个「执念先知杨渊」的替身。
可是……如果那个「杨先生」是陈兴假扮的，那些故事的来源便都能说得通了。
而且「杨先生」的旁边也有一个宁若羽……
想到这里，杨渊忍不住瞟了一眼宁若羽，后者抖了一下。
故事里，陈兴的身旁不也有一个「宁若羽」吗？
假如……「杨先生」就是陈兴，那自己不就是真正的……执念先知？
杨渊觉得自己的推理很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许许多多「杨渊」的替身，为什么自己一个都没见过？
等下……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杨渊看向地上的「杨渊」，蹲下身试探的摇晃了他几下。
果然死得透透的。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