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嘎,你知道去哪放马吗?”
“知道,还没有你的时候我就来过你家的,和你的阿布一起去放马,你看我的骑术还不错是吧?”
“好像是还可以的。”
“你慢慢赶牛羊,我先跑上一段!”
“好的,阿巴嘎!”
前面的马群撒着欢的奔往草场,李剑垚也是一鞭子抽马屁股上,一路哒哒哒。
胯下的这匹马上一匹黢黑发亮的成年蒙古马,脚力非常不错,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草原之大,真的适合跑马。
等到马儿出了些汗,李剑垚拉了拉缰绳,让其速度降下来,徐走一阵后,干脆停下来,空间里掏出两把黑豆喂给了它,收服一匹马就这么简单。
到了马群,把马鞍卸下,让它自由的去吃草就可以了。
李剑垚靠在马鞍上仰望天空,不远处就是巴雅尔驱赶的牛群和羊群。
可说论牧羊的话,内蒙古地区多采用蒙古獒来协助,但集体化的时候狗子被打上了资产阶级猎犬的标签,现在存量严重不足,吉达家里至少是没有的。
本来让狗子干的事情,现在不得不由巴雅尔亲自看着。
巴雅尔骑马溜达过来,递过来两根牛肉干让李剑垚啃。
李剑垚则伸手抓出了一把糖来塞给他。
“巴雅尔,回头让你阿布弄几只獒来帮助放养,可以省很多事。”
“我阿布说有这个打算的,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说现在这边很缺。”
“那我带你阿巴嘎额格齐(姑姑)去京城看看有牧羊犬的话帮你带回来?”
“真的有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尽量帮你找。”
“谢谢阿巴嘎!如果有牧羊犬的话,放羊就不用总盯着了,阿布说狗子很聪明的,不但能放牧,还能防狼!”
“是喔。
巴雅尔,你没上过学吗?”
“我只读了小学,后来就回来帮阿布放牧了。
旗里有些远,冬天又冷,家里不放心我自己去,以前都是欧沃带我去的,直到去年我才不念书了。
阿巴嘎,你读过很多书吗?”
“是喔,我从六七岁开始,一直读到现在了。”
“那你一定很有学问,会很多别人不知道的!”
“学海无涯,我现在一样有很多不知道的知识,比如我连蒙语都说不全,更不会书写。”
话说蒙语竖着书写,全是弯弯,比画符的辨识度都难,实在不想学习,要不是罗大娘是汉民,搞得一家人都会说汉语,李剑垚估计肯定不能总来。
和巴雅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小子还时不时的跑过去把羊群围一围,免得有落单的羊肉串跑丢,丝毫没有一个骑牛牧童那种悠闲。
上午一般放牧2到3个小时,基本到11点左右的时候就驱赶着牲口往回走了,越到临近夏季越是如此。
因为中午气温高的时候牲口也是没有力气吃草的。
等到下午两三点再赶牲口出来,吃个两到三个小时基本就可以了。
而且春夏基本要轮牧,就是给草场留出一些休养的时间来,让牧草自由生长。
在羊比较多的草场上尤其要注意,这些家伙吃草连草根都吃,不休草场就容易沙化。
所以,你看哈,几十年后有人总以牛马自居,殊不知牛马天气热了都不爱吃饭,牧民还得伺候着先归圈,等到天气凉下来再出来。
圈也要经常打扫,冬季还得给储存好干料,时不时的还得喂点粮食什么的。
就连天气不好的时候都不用出去打卡。
那些个自称牛马的,有这个待遇?
巴特尔和阿木尔两个不放心李剑垚,或者是不放心巴雅尔单独放牧,两人在临中午的时候就过来了。
“我都那些学生们没有叫苦吗?”
“没有,他们很兴奋,有个拿着相机的那个家伙不停的拍拍拍,说给莫日根拍照片,洗好了会寄过来,莫日根决定中午给他们煮羊肉吃了!”
郭平这个货,果然是个交际花,这么快就俘获了别人的爱心。
李剑垚跟着巴特尔他们三个回到家里。
“巴特尔大哥,晚上要不要烤几只羊,弄个篝火晚会吧?”
“也好,就是费木柴!”
“没事,柴还有,明天还要去旗里,让勒勒车回来的时候带些柴,让他们走路就好了。”
巴特尔觉得李剑垚的这些学生好像都不是亲生的,走路毕竟还是很累的。
下午一趟小牧,吉达他们三个分别把早上出去的家伙们带了回来。
当李剑垚说晚上要篝火晚会的时候,这些有些疲累的家伙们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
吉达家里是有一架马头琴的,也有恒格勒格,就是蒙古鼓,别的传统乐器就没有了。
要说在京城跟袁大娘学习过民族乐器不是没用,马头琴调音之后,李剑垚就能拉出欢快的音乐来。
只要别拉腾格尔的《蒙古人》和《天堂》就没啥问题,这时候像是《草原牧歌》、《赛马》、《嘎达梅林》、《万马奔腾》这样的传统蒙族音乐都早就谱出来了。
当三只烤全羊被架起,火堆被点燃,同学们眼中丝毫没有明天勒勒车要运柴火回来的忧愁。
李剑垚试图用一曲《安和桥》的前奏提醒他们,但这些家伙根本就不买账。
“老师,这首太悲凉了,换个欢快一点的!”
好嘛,就说还得是大学生,能听得出音乐的悲凉和狗的遗憾,但是丝毫不知道徒步的痛苦。
赛马响起来的时候,图雅和巴雅尔已经带领着这些不善歌舞的人扭动起肩膀来了。
俗话说新疆的脖子内蒙的肩,高原上的袖子甩两边,这都是干不过只打巅峰赛的彩云之南的跳圈圈。
琪琪格接过了马头琴,李剑垚给他们表演了一个皮衣祖师爷的舞步,同学们都傻掉了。
只有来自云南的一个家伙火眼金睛的认出来。
“打歌舞!”
“什么?!”
“我们彩云之南的打歌舞啊!”
“打谁?”
“滚!”
“说说嘛!”
“洱海边和哀牢山周边的彝族同胞会这个,乐器的话要有芦丝、笛子、三弦,配上羊皮鼓的鼓点,边唱边跳的。
跟有些山歌是相通的,但是山歌就不用多说了,很奇怪的。
我以为老师会的多,但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更过分的是他脚下是打歌舞,肩膀还能抖出蒙古舞的节奏来。
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