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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双眼睛,极为复杂地目送姜云逸扬长而去。

只是各自安静了一会儿,便忽地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我就不信,这天下大事,光耍嘴皮子就行?”

“人家都说了,吴郡的丝织、汝窑景窑都在朝廷手上握着呢,咬咬牙,三两年运河也就开了。”

“那又如何、难道只靠他自己,这些事就能办得妥妥当当么?”

“朝廷的兵还在淮南和江东呢,谁敢搞事情?”

吴郡公有化了,会稽和豫章的人还得过两天才能到,九江、庐江二郡被划到淮南去了,严东吴形单影只,看着这喧嚣的场面,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他起身就往外走,立刻被人拦住。

“在下江夏吴启年,敢问严大人,江东海贸一年进项究竟几何?”

许多人都自觉止住话头,稍稍聚拢过来,显然都极为关注这个话题。

严东吴淡然道:“海贸波动较大,吴郡一地海贸总额七八十万万至百五十万万钱的样子,利近半。会稽与南海加总,约莫能占吴郡的六成。”

“噫!”

许多内地人不由倒吸凉气,还有个别惊呼出声,显然都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果真如此,便是再如何缩水,一年二十万万钱总还是有的吧?”

大石落地,似乎再没什么好争论的了。

严东吴快步离去,冯德光却跟了上来。

“东吴贤弟,这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

听到冯德光苦笑着自我解嘲,严东吴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二人相视苦笑,并肩往外走了一段,甩开众人后,严东吴忽地压低声音问道:

“德光兄上洛时日稍长,不知这洛都局势,可是稳当?”

如此敏感的问题,冯德光也是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才低声道:

“不满者众,铤而走险者寡。”

听到这个结论,严东吴微微有些意外,斟酌再三,还是问道:“内阁,稳么?”

冯德光意味深长地道:“东吴贤弟昨日不是都见过了?”

严东吴有些不解地道:“德光兄,刚才那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天下大事,光耍嘴皮子就行么?”

冯德光不答反问道:“东吴贤弟以为,这运河靠谱么?这海总能出得了海么?”

严东吴登时默然。

“东吴兄需知,若是某一面强所有人三分,便算是真正强者。可若是方方面面皆强人三分,古往今来,可有先例?

论家世,两周名门望族何者能出姜氏之右?

论执政,较之历代名相如何?较之太公望与无邪公又如何?

论才气,大周六百年,几人能与之比肩?

论韬略,何人敢妄言开千年之未有之大变局?”

严东吴愕然地看着冯德光,这是什么评价?

冯德光又补充道:“我冯氏儒法兼修,那日去拜访颜夫子,颜夫子说,我等至多在史书上有一笔,人家却是注定要单独立传的,哪里有底气与之叫板?

颜氏祖训,从不与权贵结亲,但那小子指名道姓要娶颜家女,颜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严东吴苦笑道:“总算是晓得,荆无病那小子的霸道蛮横是跟谁学的了。”

冯德光呵呵一笑,道:“今日你也见了,那小子竟敢强摁全天下大族齐低头,这不只是权势就能做到的。

昔年秦国公也是有数的强相,但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么?

那小子为什么就敢常人所不敢?

愚兄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一条:因他能常人所不能,且越来越多人这般想。”

严东吴只听出了八个字: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他思索了一下,忽地追问道:“北海金矿是怎回事?”

冯德光无奈地道:“先前在博物院信誓旦旦地说,他姜氏典籍中记载,北海之地有大金矿,还不止一处,然后拿出四百石的官位,蛊惑一帮江湖地师顶风冒雪跑去北海博前程了。”

这种细节的事,严东吴还没来得及打探,闻言惊骇地道:“这不只是眼光长远了吧?这是妖人吧?他说有,就真的有?”

冯德光不无感慨地道:“姜氏多妖孽,不可以常理度之。洛都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不似人间客,应是谪仙人。真的已经近妖了!”

不仅上洛的外地大族代表们议论纷纷,便是洛都之人都惊掉了一地下巴。

北海真的发现金矿了!

姜云逸迅速摆平了海总股权认购的事,便回到内阁公廨。

“明相,皇家大剧院已经腾出地方,明日午后进行第一次彩排,年三十再彩排一次。”

姜云逸微微颔首:“行,明日我一定去全程盯一次。”

韩天养飞速记下行程后,却听明相又吩咐道:

“叫无缺遴选海洋总公司领导班子,总经理挑选最有海贸经验的,地域不限;

洛都、会稽、南海、淮南、荆州、巴蜀、关中各出一位副总经理,要有一定商业和管理经验。

年龄四十岁以下,有官身最好,只要够出类拔萃,就请殿下施恩拔擢。

海总总部暂时放在洛都,先在钱塘设分部,以后再慢慢拓展。”

韩天养赶紧应下,心中却是颇为异样。

明相一边说着要把官员任用都对接到科举一条途径,一边又四处破格拔擢人才。

皇权当然可以施恩拔擢,但哪能这般滥用?如今却一次又一次强刷太子的脸。

太子痛并快乐着。

被他施恩拔擢的人,总归是有一份香火情的。

“对了,李灵甫还在豫章么?”

听到明相忽然问起这个问题,韩天养道:“说是在豫章协助温侯将军剿匪。”

姜云逸拿过一张麻纸,提笔随手写下一行,递给韩天养,道:“交给他。”

韩天养只是故作不经意地以最快速度扫了一眼,只见上面的文字平平无奇:

以正合,出奇胜。

“明相,会稽和豫章的人,年二十八能到。”

韩天养提了一句,姜云逸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退出明相公廨,韩天养又拿出给李灵甫的字条,仔细思量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李灵甫太急于求成了,总是想着立奇功,这就失了做官的本分。

做官还是要扎扎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奇功是强求不来的。

先前李灵甫去豫章时,时任豫章郡守和南昌县令以及部分豫章世家已经协商一致要立刻与吴郡切割。

所以,没有他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