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见他这反应瞬间僵在了原地。
自责之情席卷全身时听到对面的老爷子颤抖着声音说:“爷爷不逼你了,不逼你了,咱一个人也行啊,大不了以后多请几个人就是了。”
管家递给秦老爷子一块手帕,试探道:“李家那边?”
“回了回了,不去了。”老爷子拿着手帕上前弯着腰小心的帮秦魁擦去眼泪。
老爷子边擦边想着,他孙子出车祸那段时间都没哭过,现在让他去个生辰宴相亲就哭了,莫不是他把人逼的太紧了不成?
保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根本搞不清楚情况,这到底是谁的锅啊?
秦魁没说话抱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那人的脸。
【你……没事吧?】
团子对他的反应也十分不解,长了一张侵略性极强的脸,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哭包,而且这泪水比姜茶的还要真挚多了。
“怎么救他?”
团子反应慢了半拍,屏幕上的文字好一会儿才显现出来。
【点开商城购买第一个道具就可以了。】
此时水中的人死死抓着手中的救命稻草,泥土的松动声响起后,他手中的野草也随着他一同在河水中随波逐流。
忽的,温暖的金光在他背后亮起,随后一股力量推动着他前行,昏死过去前他已躺到了岸边,耳畔隐约的嘈杂声在闭眼的瞬间摒弃在后。
还算团子有点良心,他想着。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入目是一片洁白,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点滴管随着他坐起摇晃了两下。
“团子。”
他的声音带着点初醒的沙哑,虚弱的声音昭示着他身体的不良状况,咳嗽一声,熟悉的铁锈味溢上喉头。
嘴角的血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擦去,病床上的人一顿,而后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你是我的拯救者?”
周围一片寂静,那人并未回复。
“别信那白色团子的话,他是个小叛徒。”他垂眸打量着苍白青灰的手。
虚空中出现了个朦胧的红色物体,团子悠悠出声道:【管理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你难道不是叛徒?”他伸手抓握了一缕笼罩在团子身上的雾气,雾气溢出指缝什么也没留下,他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团子轻哼了一声,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匆匆留下一句,【你身体的恢复速度没那么快,做事要小心一点。】
而后它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管理人阖上眼眸,摩挲着在指尖消失不见的雾气,心道:真有意思。
中年男人拉开病房门,怒气冲冲的来到他的面前,扬起手掌二话不说的就落了下来。
管理人偏了偏脑袋躲了过去,他抬起双目对上来人满是怒火的眼睛。
“小兔崽子,输了那么多钱你还敢躲!”
他嘴角依旧勾着,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那男人看了更为的生气,他转过头去,视线落到那面映照他面容的窗户上。
那面窗户上的面容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模样,原主的脸已全然消失不见,小世界所有人的记忆都会刷新。
这便是所谓的借尸还魂,原身消亡,那个“鬼”最终会占据完他的一切,直到“鬼”完完全全的变为全新的“人类”。
而这一切皆是一场双方都同意的等价交换。
“我吗?我叫…江景舟。”
江景舟对眼前人视若无睹,悠悠的开口回答着秦魁的问题。
“江景舟……”屏幕外的秦魁重复着这三个字,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懂,“是他,他回来了。”
秦老爷子根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屏幕内的中年男人也同样听不懂江景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皱起眉头,凶恶的模样跟条被侵犯了领地的恶犬没什么区别。
“我告诉你江景舟,你别想一死了之让我来还你欠下的那些钱,你想都别想!”
“我欠下的钱可没你欠的钱多啊——父亲。”后两个字江景舟放慢了语调,咬字清晰却又带着股阴湿感。
恍惚间中年男人觉得对面的人此刻身上还带着水汽,竟生出几分诡异之感,他脸上表情慌乱了一瞬,眼神狠戾像是随时准备杀人灭口一般,“你知道了什么?”
“江叔叔你别冲动。”进来的夏橙拉住中年男人的手臂,忧心道:“景舟应该只是压力太大了,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等过几天再说吧。”
江都脸色一变宛如颜色变换自如的变色龙,瞬间挂上了一副笑脸。
他伸手拍了拍夏橙的手背,模样慈祥道:“我也是太着急了,一听景舟自杀进了医院就赶了过来,脑子一热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哎,江叔叔也是可怜,江晚有时是任性了些,但好歹是个孝顺的孩子,景舟就……」
江景舟的视线落到这个夏橙的身上,好好学生的清秀模样。
最有意思的还是能指定人听到他的心里话,这心里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能摆弄人心却是一定的。
果不其然听到他心里话的江都脸色一变。
「我记得以后江叔叔还会被景舟拖累,赌场的人会来砍他的手脚吧,不行,我一定要看好景舟,不能让他牵累江家。」
江景舟轻笑一声,眼底的兴味正浓,可惜了要是演技再好一点就更好玩了。
听到这番惊骇的话江都刚降下的怒火又升了上来,刚想动手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门把手转动,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孩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进来就扑到了江景舟的床边。
“哥哥,你别做傻事,赌场欠的钱我们一家人凑一凑也是能还上的,你千万别听外面乱说就想不开啊。”
江晚拉住江景舟的手,掌心的温度比江景舟的还低了许多。
“哥哥,我已经失去过妈妈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你舍得丢下我走吗?”
江晚哭的梨花带雨,那张姣好的小脸哭成这副模样凭谁看了都会心疼。
凉。
江景舟收回手,随即在江晚的目光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眸光柔了柔,“以后不会了。”
这才够得上…那位的边嘛。
随后江景舟一怔,想不通自己刚才联想到了谁,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江都的话语还在继续。
“以后?”江都冷哼一声,突出的颧骨显得他格外刻薄,“欠赌场那么多钱你觉得还能有以后?你不会不知道赌场的老板是谁吧?”
“那可是王老五!以前跟你爷爷抢地皮的人!就算砍死了人都没人敢抓他!”
“爸。”江晚软软的喊了他一声,她抽泣一声,一脸忍辱负重,“大不了,我去,我去求小叔,都是江家的,侄子出事了,小叔总得帮一帮的吧。”
“不许去!”江都眉毛一横!他死咬着嘴唇,遏制住牙齿的哆嗦,似乎对江家的那位小叔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