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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如同一道惊雷,在孔讷的脑海中炸响。

想起自己的妹妹临死之前的痛苦挣扎,那一幕一幕的恐惧景象接连不断的在他的心中浮现,宛如一记又一记的重锤,连续不断的轰击他的心神,最终,紧绷的心弦瞬间断裂。

“你…你…噗…”孔讷用颤抖的手指指向朱琳,想要说话,却感觉心中气血翻涌,一时没有忍耐住,一口鲜血喷洒在棺材之上。

“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孔讷神情疯癫心态崩裂,脸上神情又哭又笑痛苦无比。以后又变成了释然和淡漠。

砰!孔讷直接一头撞在棺材的角落上,随后脑浆崩裂,鲜血如注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死了。

棺材里面的孔希林也察觉到了不对,急忙在里面呼喊自己的儿子,可惜一个死人是永远不会给他回应,过了片刻之后棺材之中的挣扎之声终于衰弱,随后整个牢房再次陷入了死寂。

“哼!想让你们死,何须我来动手?”

“殿下真是厉害,好一招杀人诛心…”

“杀人还要诛心…真的是好残忍。”

“可是他才刚被封为伯爵,可以说是死的最快的伯爵了,从他承袭爵位到死去,居然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您这样不害怕皇上怪罪您吗?”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任由这个人活着,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哪怕是我不会受到影响,那么跟着我的人会怎么样?”

“再说了,他是自己自尽,关我什么事?”

“上书给皇上,让孔家的后人孔公鉴成为新的衍圣伯不就好了。”

“遵命。”

“去找我二哥和我一起去衍圣公府抄家,看看他们家里有什么珍奇古玩、金银珠宝,能带走的全部给我带走,至于土地,我们进行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等到人走光了之后,朱林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发旧的册子,然后磨墨提笔写上了几个字。

正是他死亡笔记。

洪武五年正月,杀衍圣公孔希林,其子孔讷自尽,共杀九万四千八百零五人。

查抄衍圣公府之后,里面的各种各样的物品,直接让他和秦王目不暇接。

除了十几万两的白银,一万多两的黄金,珍奇珠宝数不胜数,足足装了两大箱。

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清明上河图原版,从古至今,各种名人字画,瓷器摆件,甚至是笔墨纸砚都用的极其不凡。

“我现在才知道这些读书人的日子可以过的有多么的奢靡。”

“如果宫中皇家特供的东西不加以限制,恐怕这里也会出现的不少,没想到孔家有如此之才,真是小看他们了。”

“除了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之外,甚至还有很多的土地田产,足足有上万亩,这该怎么解决?”

“父皇说了,金银珠宝归于国库,至于这些古玩字画我们两个分了,拿出一点钱财犒劳一下手底下的人。这些土地我们一人一半给他处理掉。”

交给粮商或者是当地的官府,让他们分给流民百姓去耕种不就好了。

朱林手上拿到了五千六百亩土地,他在济南停留的日子不能太长,最多不过几个月,就需要押送粮草北上。

粮草是一个每天都需要消耗的东西,看似大军携带了十几万担的粮草,但是给十几万人吃,甚至是军马也要消耗粮食,要不了两三个月就会耗尽。

除非战争结束,要不然就要接连不断的筹措粮草,好在春耕已经完成,土豆和红薯已经开始向着四周推广。

要不了两三个月粮食便可以重新接济,有了这几个月作为缓冲,江南的粮食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北运输,经过济南北直隶山西陕西这四个省的中转,便可以接连不断的向着北伐大军供应。

现在将手中的良田处理了才是正道。

朱林在鸿雁楼摆下了一桌酒席,宴请了济南府的知府崔亮,以及宋家今日的话事人宋月蓉。

“看来我说话还挺好使的,我以为自己被革去了大明税务稽查局局长的身份,你们二人可能会不买我的帐,没想到你们居然按时来了。”

“汉王殿下说的哪里的话,您对小女子有再造之恩,滴水之恩都要当涌泉相报,殿下如有召见,我自然无不遵从。”

“汉王殿下不过是一时跌宕,相信您一定会重回巅峰。”崔亮也宽慰朱林。

“你们能这么看我很高兴,今日叫你们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交给你们办。”

“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月蓉表现的很积极。

“本王抄了孔家的田产之后,我的手中有五千六百多亩土地,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济南也有不少的流民,官府将他们全部收拢在一起,补全户籍让他们耕种。”

“给这五千六百亩土地一半用来种主粮,另一半用来种土豆,红薯,朝廷推行的一种新作物产量极高,需要有人带头耕种。”

“这是利用你们官府的威信进行办事。”

“因为农民有地之后一定会视若珍宝,如果让他们用一半的土地去种之前没有种过的作物,他们有可能不同意,所以就需要宋姑娘出手,两个月或三个月之后出手,便以每斤主粮一半的价钱将土豆和红薯全部收走。”

“让百姓知道这种粮食可以流通,可以像主粮一样食用,而且发现如此之高的产量,还有粮商收购,这其中便有利可图,百姓们就会争相效仿,这是一种从众的心理和行为。”

“这时候还需要官府出手,将最后土豆和粮食的种植面积压缩到四成即可,切不可全部种植,而且官府需要组织一些人手培育这些植物的良种,优胜劣汰,保证作物产量。”

官府和商人通力合作,在朝廷的监督之下便可以造福万民。

通过商人促进一项产业的发展,通过官府合理的规划产业的进行。这便是计划经济的雏形。

“我上面说的这些事情,请你们务必做到,记住,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可是…粮食是一方百姓的命脉,如果您说的这些东西没人耕种或者是耕种出来不能食用,或者是耕种之后产量极低,不能填饱百姓的肚子,那不糟糕?到时候饿殍遍野,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山东有三成的粮食被殿下送去了北伐大军之中。”

“崔大人,这件事情您不用担心,土豆和红薯这两种主粮已经验证,亩产可以达到三千斤甚至更多,是普通粮食产量的十倍,而且化肥推广可以增加一倍粮食产量。这些事情您做好之后一定会高升,相信我就好了。”

“既然殿下看中,下官一定不负殿下所托。”

崔亮和朱林的关系比较平淡,就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不冷不热,但是人和人的关系会改变的。

朱林已经露出了想要提拔他的意思,宦海沉浮几十年,崔亮自然理解了朱林说这些话的用意,当即表示衷心。

没有哪个官员不想高升,汉王殿下的任务就是一块直通天庭和地府的敲门砖。

干的好的话一步登天,差事办的不好的话,便会被打入无间地狱,但是收益和风险往往都是对等的。崔亮知道这样逆天改命的机会并不多见,当即表示愿意听命。

宋月蓉自然不会有半分的反对,她只是一介商贾,虽然有几分心机,但实力太弱,依靠朱林才勉强站稳了脚跟,收拢了其他两家留下的摊子,成为济南最大的粮商。

一般情况下,她只能坐小孩那一桌,不能和朱林,崔亮这样的大官坐在一起。能叫她喝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高启强厉害,能和赵立春的上级坐在一起吃饭吗?

“本王会一直呆在济南,筹措粮草,等到大军发出粮草告急的文书之后,我便会奋命向着北方运输粮食,到时候你们二人也算是我的后方和支柱,本王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

相比于朱林对于土地的处理办法,朱樉的做法就更加的简单直接,直接在官府的门前挂出了土地售卖的告示,根据市场上的土地均价进行售卖。

一上午的时间,五千多亩土地便被全部售卖一空,朱樉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给他的日后埋下了巨大的祸患。

收缴土地进行分发的,本意是为了抑制和缓解土地兼并,将某些地主给革命掉,将他们的土地重新登记发给百姓,让百姓有地种给朝廷交税。

这样原本可以让朝廷进入一个良性的循环,百姓不至于无地可种,贵族土地兼并也不会太过严重,可以极大程度的降低百姓造反的可能,也可以延长一个王朝存续的时间。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绝对不能将土地直接售卖。

这么做有两点原因,第一点原因是根本就不能抑制土地兼并,没土地的人没钱,他们就没钱买地,有土地的人有钱,他们就会花钱将土地买走,这样从一个姓孔的地主变成姓王或者姓张的地主。

换汤不换药,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痛苦的依旧是百姓,倒是应了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辞赋。

穷苦的百姓照样没有地,土地兼并的循环并没有被从中打破,只不过是换了一家地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消息传播的滞后性,官府一般会和地主勾结,甚至有的当官的本来就是小地主。

他们前面售卖,后面直接派自家的下人乔装打扮一下将土地购买回来,左手倒右手直接将公家售卖的土地装入了私人的兜,百姓甚至没有得到消息。

要知道,这些官员都有功名在身,可不用给朝廷上交粮税,土地的兼并直接恶化加剧。

朱樉不知道的是自己挂出的土地售卖,没有一亩到百姓的手中,全都让大小官员以及各个地主分的渣都不剩。

这让朱林在一年之后不得不再次举起屠刀,因为这些不顾一切手段兼并土地的人都有取死之道。

两个月以后,三路大军均已经和北元交锋,西路大军和东路大军势如破竹北击元人六百里。

颍川侯傅友德的五千骑兵于西凉(今甘肃武威)击败北元失剌罕,元失罕丢弃大量的牛羊,随后又在永昌(今属甘肃)忽剌罕口再败北元太尉朵儿只巴,三战三捷受到了老朱的夸奖。

要知道傅友德擅长防守,在进攻中能打出连胜的好成绩,当然值得称赞。

东路李文忠也不惶多,仗着火器犀利还有装备先进,一路上势如破竹,从右侧开始迂回包抄和林。

自从洪武二年,攻克甘肃收复河西走廊,北元彻底失去了中原的控制之权,只能败退草原之上,聚集于和林,只要能将和林里的蒙古贵族全歼,彻底瓦解北元的朝廷,那么就可以彻底让北元铁骑退出历史的舞台。

中路大军大帐。

“大将军末将蓝玉请战,希望率领先锋勇猛进击,击溃北元,一战定乾坤。”都指挥佥事蓝玉说。

“不可,我们中路大军的方针就是引诱王保保的主力南下,切不可贪功冒进,一切都按照之前制定的战略方针行进。”

“如果现在冒进,不光容易中了圈套,而且会使合围的计划失效,到时候不仅扎不住包围圈和口袋,出了问题陛下问责谁来承担?”徐达直接拒绝。

作为中军主帅,如果没有遇到必须变换之前战略方针的危局,就绝对不能轻易移动。

三路齐进虽然可以快速平推,但是蒙古人闻讯前来就会逃走。

蒙古人本来就是游牧民族,走到哪就在哪放牧,居无定所,根本就没有土地的观念,天下之大,到处都是牧场,占领这些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任何意义。

大军一撤,北元人便会回来。由于补给线过长,大军又无法长期的驻守,一进一退之间,只不过是平白的消耗国力。

只有不断的进行歼灭战,消耗其有生力量才是最佳的策略。

中间步兵缓慢前进,两侧骑兵快速包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中军,本来数量庞大,行进缓慢,消耗了过多的粮草,我们该如何决定?”

“等到粮草不足,本帅自然会上书陛下请求补充粮草,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厉兵秣马,我知道你战意十足,但你也是本帅手上最锋利的剑,必须要直插心脏,太早显露你的锋芒,易被人针对,因此静候时机。”

徐达对人心的拿捏不可谓不准,他知道蓝玉好战英勇,如果强行的打压其锐气,只会让其心生嫌隙,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

因此,在拒绝的同时,画一些大饼或是戴一些高帽,将其短暂的安抚,才可以真正的用好蓝玉这柄利刃。

蓝玉原本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听到了徐达如此夸奖他,看中他。当即心中欣喜,因此按耐住性子等着自己建功之时。

北元军帐。

王保保的脸色非常难看,虽然现在北元各个部族各自为战,但大体还都是拥护现在的黄金血脉家族。

此刻北原的皇帝是元昭宗必里格图,但是此人只知道一路逃走安于享乐,根本没有光复大元的雄心壮志,王保保虽然有心抵抗但无力回天。

“兄长,我们这次遇到的明军十分诡异,那两次的交战之中,我方已经损失了三千多骑兵,他们一般都是以重炮开路,根本不和我们短兵相接,而且我们也无法掌握明军的动向。”金刚奴说。

“我们放出去的哨鹰,难道没有发现明军吗?”

“我们放出去了不少哨鹰,西南和正南的回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东南哨鹰已经被明军全部击杀了。”

“怎么可能?”哨鹰飞的那么高,即使是五石弓也不可能将其射落,那是我们天上的眼睛,明军是如何将其射杀的?

王保保心里清楚,弓箭根本不可能射落哨鹰,鹰飞在高空之时,不仅速度十分的快,距离还很高,箭矢根本就不可能命中,人眼甚至都难以捕捉其飞行轨迹,哪怕是蒙古之初的神射手哲别也不可能射落哨鹰。

放出数只哨鹰有的回来了,有的没有回来,那么明军一定是有办法将其击杀。

“兄长,我觉得我们可以派出小股骑兵去东南寻找,一旦发现明朝的大军,我们就上前攻击,然后快速的撤离,将他们引入到我们的包围圈之中。”

北元人还是懂得幸存者偏差的,能够飞回来的证明没有发现明军,飞不回来的,那就是被明军给射杀了。

哪一个方向的哨鹰没有回来,便可以确定明军的大体方向,但距离多远还要详细侦查。

“根据现在的消息,明军兵分三路,两翼为骑兵,而中路为步兵,我们四处游走,引诱明朝步兵和我们交锋,步兵行动缓慢,进攻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等到混战在一起,明军的火炮就不能发挥其威力。

火炮属于大范围杀伤性的武器,而且火炮不长眼睛,他们总不可能为了对付我们北元的骑兵,连同自己的步兵也一同轰成碎片。

“我们可以在夜色之时轮番袭扰,让明军无法掌握我们的动向疲惫应对。大军在悄无声息的前进。要不了几天,等他们精神松懈之际,便可以一起进攻。”

“草原是我们的领地,天神一定会护佑我们,我们一定可以赶走敌人。”

向着固定方向搜查,北元骑兵可以很快的掌握明军的营地和动向,但是明军却很难找到北元的大营,因为地理原因。

在古代,并没有飞机,导航,雷达等各种各样确定位置和快速联络的工具,因此想要推断地形地势,只能依靠斥候前去探查。

茫茫草原极其容易迷路,飞将军李广很有发言权。

因此,明朝军队在到达一个地方之后,就会在此地扎营,尤其是水源充足的地方。没有水源,马谡有发言权。

找到水源驻扎之后,明朝军队不会马上的动身,而是派出斥候,向着四面八方寻找下一个落脚点,等到落脚点找到之后,便可以向北进军,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牧民生存。

如果没有合适的落脚点或者将大军开入了沼泽之中。因为淹死或渴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同样的道理,敌人也会在这样的地方进行生存。大家都是人,总不能说大明的军人需要喝水元朝的百姓不用喝水吧。

说白了就是找敌人,只有找到了敌人,才能进行战斗,如果你连敌人都找不到,就像是拳头的力气再大,打空气也是没用。

大部分的北伐时间都用在找敌人和赶路,根本就没有消耗战争和围困战争的必要。

因为草原上根本就没有建造城池的可能,就算有,也只是小营寨,一波骑兵冲锋或者几发炮弹就可以炸得粉碎。

草原之上土壤很薄,不能耕种,人群不能定居,只能不断的游牧,找到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就就地暂住,到水草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换一个地方。

蒙古人懂得可持续发展。

因此,在草原上打仗就是你追我赶。

打仗的过程也很单一,找到敌人,然后对着敌人的牧民或聚集地发起冲锋,牧民选择反击或是逃走,草原地势一般很开阔,伏击效率很低。

四散逃命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般情况下还追不上,因为蒙古人的马多明朝人的马少。

蒙古人还不是单纯的逃走,他们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放箭。如果你要追击就相当于自己往人家的箭矢上撞,而你想射击前面逃走的人却相当于追击更难射中。

此消彼长,便会造成追击的人巨大的杀伤。。

而且不存在围城数月或者阵地争夺,讲究的就是快准狠歼灭。

但就是因为四处游荡,根本就找不到牧民的大部队,你都不知道敌人在哪。

本质消息的不对称,明朝军队一般都是从长城以内向着陌生的地方逐渐探索。哪里有适合居住的地方并不清楚。

对于明朝的军队,草原那是一望无际的战场,对于北元的军队,草原之上是一块又一块孕育生命的沃土。。那是老家,那是后花园。

明军睁眼瞎四处乱摸,但是北元的人由于长时间在此地生活,就会记录下来哪里有水草丰美的地方,他们一旦得知明军要北伐,就会重点摸排这些固定的地点。

选择避让或者半途阻击,或是预判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