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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的水匪们一听到老大发话,顿时跟活过来似的,争先恐后往船上爬,一个个湿淋淋的,却没人敢吱声。

草帽哥瞪着战船的方向,眼里满是不忿,却也只能憋着火,指挥着舢板船队往河湾深处退去。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甲板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齐威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这草帽哥,怕是要被自己人气死了。”

杜尚清却没笑,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这些人虽没真打,却耗了不少时间,看来这青州的水路,往后怕是难得清静了。

他对田小哥道:“加快速度,尽早驶出这片水域。”

船再次启航,破开平静的河面,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水面。

船队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水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齐柏正趴在船舷边看鱼,忽然指着前方喊道:“快看!那边好像出事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渔船像围猎似的,将一艘大船团团裹在中间。

那些渔船个头不大,却挤得密不透风,渔民们个个赤着胳膊,脸上满是怒容,有的拿着船桨狠狠砸向大船船身,“砰砰”的闷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有的则抛出带钩的绳索,奋力往大船甲板上甩,看那样子,竟是想攀上去。

而被围在中间的大船,正是先前见过的那艘大理寺右丞王的官船。

此刻甲板上的护卫官兵早已列阵,手里的长枪齐刷刷对准下方,枪尖闪着寒光。

为首的校尉面色铁青,正厉声呵斥着什么,只是被渔民们的怒骂声盖过,根本听不真切。

“是王家的官船!”齐柏认了出来,咋舌道,“这是咋了?当地渔民们怎么跟他们杠上了?”

杜尚清眉头微蹙,让苗小哥把船放慢些,远远观望着。

就见一个老渔民站在自家船头,手里举着个破渔网,对着官船声嘶力竭地喊:

“你们快把人放出来!俺家兰丫就是被你们骗上船的,今天不放人,你们就别想走!”

旁边立刻有渔民附和:“就是!快快把人放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掠良家妇女!

简直就是活土匪啊,咱们洪潼关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你们让你们走不出洪潼关。”

“官船就了不起?官船就能欺负咱们渔民?你们不会是江洋大盗吧?这艘大船也是你们劫掠的吧?”

骂声越来越烈,有几个年轻渔民性子急,已经顺着抛上去的绳索往上爬。

官船上护卫官兵一长枪戳中手腕,疼得“哎哟”一声摔回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这一下更激化了矛盾,渔民们的怒火像被点燃的干柴,纷纷抄起家伙就要硬闯。

官船上的校尉见状,脸色更沉,扬声道:

“尔等放肆!此乃大理寺王大人的座船!你们敢冲撞官船,是想谋反吗?”

“谋反?”老渔民冷笑一声,把破渔网往船上一摔,愤怒的吼道。

“我们一家老小快饿死了,还怕什么谋反?今天你们不把俺家姑娘交出来,就是王法来了也没用!”

杜尚清听到“掠良家妇女”几个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理寺的官员,按说是执掌刑狱、维护法纪的,怎会做出这等事?他示意苗小哥再靠近些,好听得更真切。

就见官船船舱内,那绯袍官员——想来便是王右丞本人,正站在舷窗处往外窥探,脸色阴沉地盯着下方,却始终没开口。

倒是那校尉又吼道:“休要胡言!王大人奉旨办事,何来掠人之说?定是你们弄错了!”

“弄错?”

一个年轻渔民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官船侧舱。

“我们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兰丫早上给你们送新鲜鱼获,进去就没出来!

你们舱门一直关得严严实实,不是掠人藏人心虚又是什么?”

这话一出,渔民们更激动了,纷纷用船桨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打到官船甲板上。

有几个胆子大的,竟抱着木板往官船边游,看样子是想硬闯。

官船护卫立刻举起长枪,枪尖直指水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老渔民见状,急得直跺脚,对着舱门哭喊:“兰丫!俺的儿啊!你要是在里面,就应一声啊!”

舱内却毫无动静,只有风吹过桅杆的呜咽声。

这时一位尖嘴猴腮的管事从舱后钻出来,手里摇着把折扇,三角眼扫过一众渔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大伙儿都瞧见了吧?舱里安安静静,哪有什么姑娘?你家丫头不见了,该去村里找,跑到这儿来闹官船,是嫌日子太舒坦了?”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嗓门:“咱家大人心善,知道你们是乡野村夫,不懂规矩,懒得跟你们计较。

现在散去,过往不究,不然惊动了衙门,把你们全锁去吃板子,可别怪我没提醒!”

“放屁!”

老渔民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船桨“哐当”砸在船板上,“我家兰丫打小在河湾长大,水里来浪里去,从来没走丢过!

她那小姐妹就在岸边看着,亲眼见你们说要‘验鱼获’,只让兰丫一个人上了船!

后来你们又扯谎,说她跟卖豆腐的张胖子下船了——这不是胡扯是什么?”

他指着官船,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她自己有小船,姐妹还在岸边等着,凭什么跟别人走?

你们当乡下人好糊弄?今天不叫我们上船搜一搜,这事就没完!哪怕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要讨个公道!”

旁边的渔民们也跟着嚷嚷:“对!搜!搜了就知道有没有鬼!”

“不敢让搜,就是心里有鬼!”

管事被怼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折扇“啪”地合上:

“反了反了!一群泥腿子,也敢跟官船叫板?

告诉你们,这艘船是奉旨出行,舱里是全各地方的要案卷宗,岂是你们能随便搜的?耽误了公务,你们担待得起吗?”

“啥卷宗?”一个年轻渔民冷笑,“搬出卷宗能唬得住人?我看是藏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吵着,舱门又开了条缝,先前那个校尉探出头,对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会意,立刻换了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罢了罢了,看你们也是急糊涂了,这样吧。

我让校尉带人去舱里再看看,若是真没有,你们可就得乖乖走人,别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