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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围着受伤的中年汉子忙得团团转,有人找木板做简易担架,有人去附近找干净的布条包扎,谁也没留意路旁的灌木丛簌簌一动。

一道黑影快得像阵风,借着马车的阴影掩护,“嗖”地一下就蹿上了最后那辆装着杂物的马车。

利落地掀开车帘一角钻了进去,动作轻得连马都没惊动。

杜尚霄正指挥着人把伤员抬上担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最后一辆车的车帘动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却见车帘好好地垂着,风一吹才微微晃动。

“许是眼花了。”

他心里嘀咕着,又转回头去招呼众人:“都搭把手,把担架抬到前面车上去,你们先送就近的镇子找医馆吧。

我估计这位大哥应该是伤到了骨头,需要找正骨大夫帮他接骨。”

二坤正蹲在地上检查那辆断轴的马车,帮着那些人搬抬货物,他绕到车后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破损。

手指刚碰到车帮,就听见车厢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像是被捂住了嘴才发出的闷响。

二坤一愣,刚要寻找声音来源,就被旁边的胖商贩拉住:

“这位小哥,麻烦借你们的车一用,运费我们加倍出!俺们这些货物实在是太重了,搬来搬去实在是不方便,也耽误事。”

这一打岔,二坤把那声咳嗽忘到了脑后,跟着众人一起去了前面,他可做不了主,这事还需要五叔同意才行。

而那商队最后那辆马车上,钻进车厢的黑影正缩在一堆麻袋后面,大气不敢出。

她从怀里摸出块脏兮兮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泥灰,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透过麻袋的缝隙往外看。

——显然,这人是故意藏进来的,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又为何要躲在这商队的车里。

车队重新出发时,杜尚霄特意让最后那辆车跟得近一些,他总觉得刚才那一眼不是幻觉。

可接连看了几次,车帘都没再动过,车厢里也没传出任何动静,他只能按捺下疑惑,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趟路,怕是比想象中还要不太平。

伙计们七手八脚把那受伤的商人抬上杜家最靠前的马车,垫了床厚褥子让他半躺着。

二坤刚要扬鞭赶车,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粗声高喊:“前面的人站住!别往前走!把人留下!”

杜尚霄和那胖瘦两位商贩同时回头,见七八匹快马疾驰而来。

为首的汉子生着张枣红色的脸,络腮胡刮得铁青,手里扬着马鞭,正是方才在李家庄拦路的常府家丁头目。

马蹄声在车队旁停下,扬起一片尘土。那红脸汉子勒住马,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准备驶离的那辆马车。

粗声问道:“你们急着往哪去?别的车都停着,就这一辆要走,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胖商贩先沉不住气,往前迈了一步:“这位管事,我们同伴出了意外,伤得极重,得赶紧送镇上去治,耽误不得!”

瘦商贩更是没好气,抱臂冷笑道:“方才在庄口,你们已经把车翻了个底朝天,现在又追上来盘问,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

我们走哪条路,用哪辆车送人,难不成还要向常府报备?”

杜尚霄也皱紧了眉,沉声道:“常府办事倒是仔细。只是这位兄弟需要抢救,再拖延怕是有性命之忧,还望行个方便。”

红脸汉子却不依不饶,眼睛死死盯着那辆马车: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借着送伤号的由头,藏了府里丢的人?打开车帘,再让我们看看!”

“你太过分了!”

胖商贩气得脸通红,“我这伙计腿都断了,疼得直哼哼,你们还要折腾?真出了人命,常府担待得起吗?”

二坤按捺不住,手按在车辕上的短刀柄上:

“咱们杜家做的是正经生意,从不出藏奸纳垢的事。方才让你们查是给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双方剑拔弩张,那红脸汉子身后的家丁也纷纷按捺不住,手按在腰间的棍棒上。

杜尚霄心里咯噔一下——这伙人分明是冲着“藏人”来的,可他们车里只有个伤号,难不成……他猛地想起最后那辆马车里的异动,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正僵持着,那辆准备送医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痛呼,受伤的商人虚弱地喊道:“别……别吵了……我快撑不住了……”

红脸汉子脸色变了变,似是有些犹豫。杜尚霄趁机道:

“人命关天,若真是耽误了救治,别说你们,就是常老爷也担待不起。

要不这样,我先留下,陪着你们先查一遍这车,倘若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就让这辆马车先去?如何?”

红脸汉子盯着杜尚霄看了半晌,又瞥了眼车里隐约露出的伤号身影,终于咬了咬牙:

“行!老丁你带两人上车检查,你们谁也别想耍花样!”

杜尚霄松了口气,冲二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松些,自己则从马车上跳下。

看着常家一众家丁检查马车内外,杜尚霄站在原地,看着常府家丁围上来要查车,又下意识瞥了眼最后那辆马车。

心里那点不安越来越重——这趟浑水,怕是想躲都躲不掉了。

那矮冬瓜家丁动作笨拙,扒着车帮使劲一蹿才翻上车辕,粗鲁地挑开车帘,脑袋先探进去扫了一圈。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铺着层粗布,受伤的商贩蜷在角落,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嘴里不住地哼哼着,一条腿不自然地伸着,看着确实伤得不轻。

“哼,就这?”矮冬瓜悻悻地骂了声“晦气”,转身跳下车。

冲那红脸丁管事抱拳道:“管事,里头看了,就一个伤号,没旁人。”

丁管事眉头拧成个疙瘩,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他本是得了消息,说有农夫看见一人往这方向跑了,想着商队最可能藏人,特意快马追上来,哪成想又是空欢喜一场。

他盯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烟尘里连车影都快模糊了,终究是没再追,烦躁地挥了挥手:“走了走了!终究白跑一趟!”

家丁们也泄了气,纷纷翻身上马,跟着丁管事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

“这都跑哪儿去了……”

“要是抓不到人,回去定要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