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苏头痛欲裂。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萧凛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她昏迷不醒,说不准被我们与梦妖的打斗波及......我总不能把她扔在妖窟里。”
庞宜之头痛得不行。
他怎么没发现萧凛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若这叶夕雾真有什么问题,岂不是引狼入室?
能够被梦妖盯上的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庞宜之恨铁不成钢,“你别忘了你就要成婚了,你不怕她搅和了你的婚事。”
萧凛像是陷入了沉默。
黎苏苏终于后知后觉。
她被梦妖抓走,是萧凛救了她。
萧凛将她拒之门外却又救了她。
黎苏苏下意识摸向心口,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陷入梦魇中时黎苏苏就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这种不安一直都在,这一刻才真正确认了。
不好!她的过去镜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她猛的掀开被子摸索起来。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她的过去镜呢?
没有过去镜她怎么消灭魔神怎么拯救逍遥宗?
完了,全都完了。
屋外的二人似乎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没再继续争论。
“小师叔,我心里有数。”
实际上萧凛心乱如麻。
他就要成婚了,冰裳会来吗?
庞宜之叹了口气,最后扔下一句话。
“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凛推门而入,面若寒霜,对上一脸慌乱的黎苏苏脸色越发不好看。
“醒了?”
“萧凛你......”
黎苏苏想问萧凛为什么带她会来,有没有看见她的过去镜,可这话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萧凛并不在乎她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救你不过是妖窟太危险,不忍你丢了性命,没有旁的原因。”
“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儿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叶家。”
这就是萧凛冲动后的打算。
他不能让黎苏苏出现在冰裳面前。
养伤?
黎苏苏这才发觉头隐隐作痛,神魂好像都撕裂开了。
她按住眉心,看不清神色。
她这是怎么了?
她到底是黎苏苏还是叶夕雾。
两段不同人生不断闪回,最后共同定格成一个人。
怎么会是一个人?
她到底是谁?
那段对萧凛痴缠的记忆太过真实,凝视着萧凛俊俏的面庞,黎苏苏的心诡异的跳的更快了。
“萧凛,你又要抛下我?”
萧凛眉头微蹙,那细微的沟壑里,是对黎苏苏暗藏的厌恶。
他从来没这样明确的厌恶过一个人。
黎苏苏是第一个。
“叶小姐,何来抛弃一说,叶小姐从来都与萧凛没有瓜葛。”
“叶小姐伤还没好,还是好好休息的好,萧凛就先告辞了。”
萧凛连忙转身离去,像是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黎苏苏可不就是洪水猛兽嘛。
只跟她待了一会儿,萧凛就觉得心气不顺了。
黎苏苏却凝视着萧凛快速消失在转角的背影久久不语。
眼眸中的深沉没有一点儿光亮。
萧凛,既然你把我带了回来就别想甩开我。
接下来的日子,黎苏苏竟然罕见的乖巧起来了。
这段日子经受的打击到底让黎苏苏长进了些。
没了过去镜,黎苏苏已经成了睁眼瞎,她能够做的也更不多了。
眼下只能找机会接近澹台烬,还有叶冰裳。
她要搞清楚澹台烬成为魔神的真正原因。
还有,她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哪怕她觉得如今的澹台烬并无可能在萧凛和庞宜之眼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过去镜,但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过去镜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澹台烬手里。
这是最坏的打算。
她不敢想这样的澹台烬真的是她能对付的吗?
胜算实在太过渺茫,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她回到五百年前算什么?
根本就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宣城王府挂满红绸,门房不断唱和。
今日,正是萧凛迎娶王妃的大好日子。
可这新郎官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眼中光芒黯淡。
他不愿意成婚。
但他明白,他身上有太多的期望,他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叶冰裳澹台烬相携而来,让热闹的场景都凝滞了一瞬。
原因无他,听说宣城王曾经求娶这位慈安郡主无果。
赐婚圣旨赐下前,听闻宣城王还曾上门拜访,却不欢而散。
今日却前来观礼不知有何目的。
至于澹台烬,那当然没多少人欢迎他了。
一个质子,说白了就是人质,对待人质能有什么好态度。
澹台烬也习惯了那些人的冷眼,任由那些戏谑鄙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看吧看吧,让他们多看两眼他又不是少块儿肉。
只不过有些声音实在熟悉得刺耳。
萧凉带着他那一众跟班直直得朝着澹台烬而来。
“澹台烬?你还没死呢?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
“要本王说,你活着也只会给人带来不幸,听说你的生母就是被你克死的,这不知道还有谁会被你克死。”
萧凉是懂得往哪里捅最痛的,他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叶冰裳。
萧凉本来还因为叶冰裳这张脸对她有几分兴趣,可被萧凛就搅和了好事。
后来这叶冰裳运气来了竟然成了郡主,萧凉还轻易动不得她了,那点儿心思也只能暂时搁下。
谁料这叶冰裳跟他最讨厌的澹台烬搅和在一起还不说,更是庇护了差点儿杀了他的叶夕雾,真当他萧凉是好得罪的了。
他萧凉要再怜香惜玉就是绿毛龟。
“叶冰裳,听说刺杀本王的小贼在你府上?你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吗?”
萧凉眼中闪烁着杀意,叶冰裳却面不改色,依旧那般温和。
跟一个马上要死的人有什么好争辩的?
叶冰裳隐下眼底的讥诮,眉头微蹙,尽显柔弱。
“五殿下在说什么冰裳实在不知,恐怕殿下的消息有些不太灵通。”
“冰裳的府上从始至终可都只有澹台殿下一个客人,没有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