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苏星然点的外卖。”林嘉年顿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林筱，趁她没回过神，伸手拿了袋子旁边的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了起来，“然后说考虑到你可能会加班到蛮晚的就顺便帮你也叫了。”
苏星然，帮自己叫外卖？
是不是有点对自己过分照顾了？
林筱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林嘉年笑眯了眼一边吃着拉丝披萨一边看着自己。
“我以为是你……”她也没大呼小叫地让他放下披萨，只是默默地也戴上手套拿了一块披萨啃了一口。
林嘉年看到林筱的反应倒是有点奇怪，笑道：“我以为你会拦住我不让我吃呢。”
林筱吃披萨的动作一顿，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又不是我买的，哪来那么大的支配权。”
是啊，我现在连自己的晚饭都支配不了，早早被别人安排妥当。
本来放以往来说是一件能让自己感觉到被爱被在乎的事，现在总觉得是自己太无能总是被照顾、被支配。
林嘉年看到林筱明显不对劲的表情，按下了想追问的念头，换了个话题。
“明天五一有什么安排？”
林筱一愣，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然后盯着林嘉年看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地拿出手机：“对对对，真被你提醒了。”
林嘉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在手机上乱按一通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然后就听到视频通话的声音。
“我要不要回避？”林嘉年指了指自己。
“没事，我给林童打。”林筱拍拍桌子，“正好需要你坐镇。”
林嘉年挑眉，好奇他们两姐弟要搞些什么东西。
视频接通，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和林筱有几分相似的脸。
“现在才吃晚饭啊？”林童微微皱眉，“加班回家叫的外卖？”
“我哪舍得叫这么贵的外卖？”林筱嗤笑一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林童？”
林嘉年听到他们两姐弟的相处模式，忍不住抿嘴一笑。
“谁要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林童冷笑一声。
林筱也不想和他在这进行无意义的拌嘴，不过说到蛔虫，她突然想到那天在车上林嘉年给自己发的消息……
她忍不住对对面的林嘉年翻白眼，他最好是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林嘉年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大方方接受了这个白眼并微笑着咬了一口披萨。
林筱白眼翻得更起劲了，虽然不至于像那会儿一样对他摆脸色耍脾气。
“你旁边还有人？”屏幕那边的林童眼尖地注意到林筱的不对劲，带了点兴奋猜测道，“是嘉哥吗？”
林筱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嘉年就开口了：“是我。”
“嘉哥！”林童两眼放光，有点兴奋，催促道，“姐，快把手机给嘉哥。”
林筱有点嫌弃地把手机递给林嘉年：“喏。”
林嘉年微笑着接了手机，然后对林童说：“怎么了？”
“嘉哥嘉哥。”林童激动地喊了两声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没事，大胆说，我拦着你姐。”林嘉年戏谑地看了眼林筱。
“喂？”林筱瞪圆了眼，“什么意思啊？他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要你来拦着我不让我大义灭亲？”
林嘉年仰头大笑，差点笑出眼泪。
“别听我姐乱说，而且也跟我姐没关系。”林童在斟酌怎么说比较好。
“什么没关系，我是你姐，我能和你没关系吗？”林筱狠狠咬了一口披萨，低声道。
“林筱，你干脆去做捧哏得了。”林嘉年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正视她，发现她看着心情好像好多了，不像刚才那么，抑郁。
“我可没那个本事。”林筱拿起吸管戳了一下奶茶，右手一口披萨左手一口奶茶。
林嘉年只是笑，笑得莫名温柔。
“喂，谁能理理我？”莫名其妙被冷落的林童忍不住出声伸冤，“打电话给我就把我晾这？”
“你姐找你？”林嘉年看了看林童又看了看林筱，“怎么了吗？”
林筱吃披萨的动作一顿，欲言又止：“你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林童你说。”林嘉年随手拿过餐桌上的东西放置好手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也没什么……”林童声音放轻，有点不敢看林嘉年。
“没事，尽管说。”林嘉年像哄小孩一样哄道。
林童欲言又止，林筱也一边吃着披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林嘉年的神情。
林嘉年刚想问怎么两姐弟都不说话了，气氛怪怪的，然后他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五一要来申城玩？”林嘉年浅笑道。
话音刚落，林童和林筱同步瞪圆了眼看着他。
他们此时的想法也很一致，他是怎么猜到的？！
“没问题呀，过来呗，高铁还是飞机？是不是没和你爸妈说打算偷偷过来的？”林嘉年一看他们的表情更加确认自己猜对了。
“真的吗嘉哥？”林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都顾不上兴奋了，要再三确认才行。
林筱则有点愣地看着林嘉年，坏了，平时没觉得他多帅，现在觉得他头顶菩萨光环呢？还是个男菩萨。
“真的。”林嘉年看他们的样子，显然觉得这是件很麻烦自己的事，其实在自己心里这根本不值一提。但他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说，所以只是微笑道，“你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去接你？”
“明天早上的飞机，我等会儿就要去飞机场过夜了，怕明天太早赶不及。”
林嘉年微微皱眉，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你要在机场过夜？”林筱音量拔高，有点担心，“你瞒着爸妈偷偷过来，我是知情人，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办？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林嘉年看到林筱急得都站起来了，连忙安抚她坐下：“没事，听林童怎么说。”
“没事的姐，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我也没有很害怕。怎么说我也是有着好几年社会经验的人好吧？”林童安抚道，“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机场安全得很呢，别担心哈，我不会出事。我就是怕爸妈担心，和他们又沟通不了，他们知道了肯定不让我去的，即使知道你在申城。你要实在害怕没法跟爸妈交代，我给你写份那个啥，免责书，只求你别告诉爸妈啦，而且我机票都买好了，退票要扣很多手续费。”
手机背向林筱，她看不清林童的表情，听到他这么说，急得一把拿起手机说：“这样吧林童，手续费多少你别管，我给你转机票钱，你反正现在也还在家，你就别去了，等后面有机会你再来申城好吗？反正林嘉年一直在申城也不会跑，可以吗？”
“我不要。”林童拧眉拒绝，“你刚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也没告诉我你要赶早班机还提前去机场过夜。”林筱态度不改，但语气再次放软，“下次好吗？你要真想找林嘉年玩，可以等他有空的时候再过来，五一他可没空陪你玩。”
突然被cue的林嘉年表示，我怎么不知道我五一没空？
“或者你改签吧，我给你出钱买中午或者下午的。”林筱急忙补充道。
“我不要，我就要早班机。并不单纯是因为特价票，我是想早点到可以多玩一会儿，你应该也知道申城寸土寸金吧？时间也是金钱啊，我难得来一趟不得玩回本？所以我为什么要多花两倍的钱还要浪费大半天时间呢？”林童也放软语气，“姐，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已经成年了，我也有好几年社会经验，我是个能明辨是非有能力自保的人。如果你们一直这也不许那也不让，我很难有新的体验新的成长。姐，明天就能见到我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