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温尔谨慎地旁观，谨慎地思考。
在场有很多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不必急着表态，支持亦或反对，都等得顺利离开了再讲，至于离开了之后，地位高的贵族或多或少都和某些非凡者牵扯很深，地位低的也都有各自追随的贵族老爷，到时候跟着别人选，选对了最好，选错了也有人陪着。
贵族大都这样，审时度势，没有自己的想法。
“……先生？你是……伦温尔吗？”有女孩子无声无息走到伦温尔旁边，仰起一张雪白的脸，“……院长大人可能还要说很久，你要不要先回去？”
她好像只有几岁大，说话时努力踮起脚尖，发上和腰间都系了鲜艳的绿丝带。
伦温尔莫名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他：“……你的父母呢？”
“就在这里，”女孩子撒娇似的拉着伦温尔的手摇了摇，“你陪我出去，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伦温尔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这张脸眼熟了。
活脱脱一个幼年期的优瑟尔琳，就是眉眼稚嫩了些，以及优瑟尔琳标志性的粉紫色的眼睛没了，所以他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但现在女孩子这样娇俏笑一笑。
好像呀。好像呀。
像到他情不自禁想后退几步，离的越远越好。
“……那个，你认识优瑟尔琳吗？”
“认识呀，她是……是妈妈，”女孩子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话，“妈妈让我找你的。”
伦温尔：……
原来被……是这种心情吗？
虽然他确实……没想过……以后要和优瑟尔琳过一辈子，甚至想方设法希望婚约一拖再拖，但是，这也……
“嗯？走不走啦，”女孩子拉着他晃，“再不走走不了啦。”
！！！
伦温尔忍不住看了眼莎莉嘉，发现台上的夫人也恰在此时望向他的方向，视线交触，夫人笑眯眯说：“倘若有孩子坐不住想提前走，也是可以的。我相信，孩子始终无辜。”
声音传过来时已经有点模糊了。
“那，走吧。”
出于对女孩子这张脸的信任，也出于对纪评先生的信任，伦温尔最后看了眼莎莉嘉，转身反扣住女孩子的手。
女孩子笑弯了眉眼：“好呀。”
……
教堂外倾盆大雨，女孩子嘟嘟囔囔着撩起自己被淋湿的发丝，用力擦了擦眼睛，显得很开心：“雨好大呀。”
伦温尔不开心：“雨好大啊。”
他把一只脚踏出长廊的女孩子拽了回来，一路拉到右边的圣礼堂旁，这才低声问她：“外面空无一人，优瑟尔琳是不是知道什么才派你来接我？”
这太不合理了！！！
进教堂的时候外面还都是修女侍者神父牧师！怎么一眨眼雨一下人就全没了？怎么，这些人易溶于水吗？
谁他妈惨成他这样！未婚妻知道，父亲知道，就他不知道。
女孩子眨眨眼，乖顺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伦温尔：“那优瑟尔琳和你具体说了什么？”
“妈妈说，有个叫伦温尔的人，是我的父亲。她让我找这个人，说这个人会负责照顾我。”
？
震撼伦温尔一辈子。
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他声音都开始结巴了：“我……你……你亲生父亲没有意见吗？”
“嗯？”女孩子纯良的眨眨眼，“什么亲生父亲？”
“就是……”伦温尔很难表述，他放弃表述，选择说，“那你叫什么呢？甜心。”
他稍微捡回来一点礼节和游刃有余，询问说：“宝贝，我带你回去，总得知道你的名和姓氏吧？”
女孩子毫不犹豫：“我叫安纳尔！这是妈妈的姓氏，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我取名字。”
……优瑟尔琳姓安纳尔吗？不管了。
伦温尔艰难弯出一个微笑：“那么，安纳尔小宝贝，现在有一个问题，你看，附近没有人，我们很难回去呀，没有人驾驶马车。你妈妈那么善解人意，她肯定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想想，她说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