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的一方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榕楉率领的云梦水师军士,而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让两拨人马大水冲了龙王庙。
在从云梦港开拔之后,慕凌云其实沿途派出了不少的侦骑斥候,其中一波就与那榕江城派出的骑军相遇了,这样陪都才收到了云梦水师出击的消息,而陈飔澈二人转天也是立即从榕江城出发。
但是因为形单影只,担心遭遇游牧王庭派出来的萨满谍子,二人都是依照舆图拣选一些乡间小路向着云梦水师主力所在的大概位置移动,不时会潜到大路旁观察有没有路过的清川部队。这样一来二人虽说是确实躲开了那些潜到长江以南的游牧萨满和侦骑,但也是错过了沿途所有的云梦水师骑军。
反观慕凌云,他在出发三天后就得到了斥候带回来的情报:为了阻止清川的水师,游牧王庭已经在长江上布设了障碍,不少的民船、战舰都被座沉到了长江水道中。对于吃水极深的扶摇巨舰来说,如果只是少量的障碍还可以靠着庞大的身形强行冲开,但是面对足以阻塞整条河道的沉船、暗礁,如果再强行行驶恐怕会有搁浅甚至沉没的风险。
而且慕凌云也担心敌人会复刻一次玄武岩港的战斗,因此他果断下令仅仅留下几艘扶摇巨舰防止敌军顺江而下,自己则是率领主力沿着那些隐蔽的水道慢慢向着榕江城靠拢。不过这一路上他们也是行进的非常缓慢,由于长江主航道的淤塞,再加上去年的雨水十分充沛,许多支流、水网早已经无法辨认,贸然进入前方的水路中极有可能就搁浅在了浅滩上,因此只能是靠着军士驾着小舟在一旁查探过后再引导扶摇巨舰通过,舰队行进的速度不及平时的三成。
不过如此一来慕凌云能向四面八方派出去的探查人马就更少了,而作为队伍中修为最高者,上官榕楉则是在舰队准备安营扎寨的时候负责查探四周的情况,其余的随军修士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坐镇在舰队当中。本应该早就相见的两拨人马,却是辗转了将近一旬的时间都没有碰到对方,而同样小心谨慎的陈飔澈和慕凌云更是‘完美’错过了对方的探查。
“殿下小心!”任逍遥看着几支弩箭朝着陈飔澈射了过去赶紧是大声提醒道,不过由于进一步增强的雨势和不停的闷雷声,即便是面对面也要提高音量才能让对方听见,这声‘殿下’也是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响声中。
不过好在孟极此时已经达到了王品的层次反应十分迅速,它一挥掌再次击飞了那些弩箭,同时它尾巴用力一剪,两名清川军士则是被扫飞了出去。看着场中大发神威的灵兽,上官榕楉一剑逼退陈飔澈二人后,飞掠到随她一同前来的校尉身旁大声说道:“叫你的人压制住这猛兽!我去对付那两个人!”
“是!所有人!攒射这头豹子!”听到上官榕楉的吩咐之后,这名校尉急忙是左右奔走起来,很快所有的清川军士就瞄准孟极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而且作战经验丰富的云梦水师校尉还将陈飔澈二人逼到了一起,为上官榕楉省去了很大的麻烦。
而上官榕楉没有丝毫犹豫,挥舞起尘影剑再度欺身向前与二人缠斗起来,以她王品倾覆境的修为,压制得二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那看不见的锋锐也是让陈飔澈和任逍遥起了一身冷汗,但是陈飔澈手中的那柄帝辛剑也是让上官榕楉不敢托大。
‘女子?这柄剑,难道说?’看着雨夜中时隐时现的妙曼身姿,陈飔澈早就发现了眼前之人是名女子,而他也曾听陈道友提起过尘影剑那看不见的锋锐。
‘他手中这柄剑好生熟悉。’而上官榕楉在感受到陈飔澈手中帝辛剑的气息之后,也是升起了一丝亲切的感觉,若是此时陈飔澈修为足够或者光线足够明亮,恐怕上官榕楉早就认出这柄帝剑了。
不过双方并没有因为这一丝疑惑而停止手中的动作,上官榕楉在一剑逼退二人之后高高跃至半空轻吒道:“天衍剑诀!”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空中瞬间出现了数十柄金色灵气飞剑,宛若实质的剑气直接是将周遭的雨雾搅得粉碎。
与此同时,空中密布的乌云也是被驱散了不少,一颗大星的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还未到突破帝品的瓶颈就已经引得命星的共鸣,足以说明上官榕楉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当然这也与前一阵子与神龙的相遇有关。而就在这颗命星出现之后,孟极更是如受惊的小猫一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而且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惊慌,一个不小心就被几支弩箭扫中了。
“天衍剑诀!”看到空中的剑阵之后,陈飔澈惊呼一声接着瞳孔急剧收缩,一瞬过后他也是挥舞起帝辛剑同样施展出了一道不太纯熟的天衍剑诀。
“这剑诀!这是!帝辛剑!”看到下方的流光之后,上官榕楉同样是惊呼了出来,此时双方都已经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两个剑阵已经成型,修为较弱而且对于剑诀造诣不深的陈飔澈,无奈只能是将八道剑气轰了出去,而上官榕楉则是借着命星的呼应,强行将自己召唤出来的剑阵解除掉了。在调理好体内乱窜的灵气之后,上官榕楉大声喊道:“都住手!”
随着她的轻吒从夜空中传来,所有的清川军士都是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不过依旧是用上膛的劲弩指着陈飔澈这两人一兽,而孟极也是全神戒备地退回了二人身旁。
“你是谁,怎么会有我师父的帝辛剑,你又是怎么会这天衍剑诀的!”落地之后,上官榕楉收起长剑问道。虽然她已经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毕竟这天衍剑诀门槛极高,偷学可是学不会的,但是不擅长人情世故的她还是质问了出来。
“这柄剑是师父给我的,姑娘,你应该就是我那位未曾谋面的师妹了。”陈飔澈则是顺手驭起帝辛剑送到了上官榕楉手中,“各位兄弟是哪位将军麾下!我是二皇子陈飔澈!”说着,他也是将自己的腰牌丢到了一名军士手中。
看着手中那货真价实的腰牌,在场的所有清川军士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刚刚要是伤到了眼前之人,他们岂不是百死莫辞了。与上官榕楉同来的校尉立刻捧着腰牌跪倒在地说道:“末将云梦水师校尉张钊!险些误伤殿下!请殿下恕罪!”
“请殿下恕罪!”其余的军士也是跟着他全部跪倒在地。
“算了,不知者不怪,你们说你们是云梦水师?那么……”
“师父他为什么将这帝辛剑给了你?”就在陈飔澈拿回自己腰牌的时候,上官榕楉突兀地问道,此时她还是没有接受眼前男子就是她师兄的事实,这声称呼实在是叫不出口。
“师父他……”陈飔澈刚要开口,但是转念一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师妹,这雨越下越大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可好?”
上官榕楉将视线从帝辛剑上挪开抬头看了看陈飔澈,接着她将长剑丢还给对方后说道:“跟我来吧。”